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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营地围墙耗费的时间没有豹毛预料的那么多。围墙上没有任何需要修补的缝隙。尽管她四下搜索寻找雷族入侵者,却没发现一丝营地遭受威胁的迹象。现在干吗去?没有别的事情能占用注意力了,她越来越难不去猜测巡逻队会与雷族有怎样的遭遇。但无论如何,她必须让白爪忙碌起来。“去给鸟鸣和耕尾取一些新鲜的垫窝材料来。”他们回营地的路上,她对白爪说,“帮她们做几个新的窝。”“但那是学徒的活,”他提出反对,“你说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武士名号了。”“你还没通过武士测评呢。”她提醒公猫。他皱起眉:“但是靠我自己来做要花上好长时间。”“可以让小烬和小藓来帮你。”“可他们是幼崽。”白爪说道。豹毛咬牙咽回愠怒的驳斥,提醒自己,她紧绷的神经不是白爪的责任。“他们现在随时可能成为爪字辈。你可以让他们看一看当学徒是什么样子的。”白爪看起来没那么愤愤不平了。豹毛猜测,只要能支使着幼崽们到处跑,任务倒也就没那么让白爪厌烦了。白爪朝育婴室走去,豹毛在他身后嘱咐。“他们可以把废料清理出去,你去找新的。”她对他说,“别忘了他们还太小,不能离开营地。”“当然!”白爪小步跑开了。这下,她的学徒已经被安排妥当了,豹毛可以任由自己把思绪飘到橡心的巡逻队上。他们找到了雷族在太阳石活动的痕迹吗?也许橡心计划在那里等他们出现。豹毛侧耳倾听,想捕捉远方传来的战斗高呼声,却只能听见营地周围的潺潺流水和窸窣摇曳的芦苇丛。懊恼仍在她的皮毛下像蛆虫一样蠕动。她越是去想,就越不明白钩星与橡心为何坚持不让她加入战斗队。她是一位强壮的武士,也受到钩星信任,被赋予了接任族群唯一一位学徒的老师的重任。是橡心建议河族族长不让她参与战斗吗?他说她那一次太急于发起战斗了。可这一次,是他希望队伍挑起与雷族的战斗。谁知道呢,也许他就是单纯不喜欢她罢了。她暴躁地在空地周围打转。泥毛说不定知道个中缘由。过去的半个月里她忙于训练白爪,或是与蛙跃一起消磨时光,几乎没怎么与父亲说过话。而且近些天来,他总在巫医巢穴里窝着,而她却是一位健康的武士,实在没什么造访巫医的理由。但现在,怒意与无计可施的迷茫扰乱了她的心神,她朝苔藓遮挡的入口走去。“泥毛?”她将脑袋探进巢内。阳光透过编织的围墙照进来,布满尘土的宽阔地面在缕缕光线中仿佛泛起了波纹。豹毛瞧了瞧摆放在边缘的几个空窝,心中一阵疼痛。她上一次到这里来拜访病猫时,日鱼还睡在窝铺中。但那是好几个月前了——日鱼去世时睡的那个窝肯定已经被清理掉了,新的窝取代了它的位置。豹毛不知自己对好友的悲悼是否会有终点。她推开悲伤,踏进巢穴内。“你好,豹毛。”泥毛在巢穴后方的阴影中眨眨眼,掌间是一束迷迭香的茎秆,“白爪的训练进行得如何?”“他准备好接受测评了。”她心不在焉地说,目光在巢穴中打转。她不是来讨论白爪的事的。泥毛睁圆的眼里流露出关切:“你还好吗?”豹毛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我没事。我只是想知道太阳石的情况怎么样了。”“钩星已经派一支巡逻队过去了吧?”泥毛将迷迭香茎秆放在地面上,脚掌探进泥墙凹进去的空隙间。“是的。”豹毛重重地坐下,“他想让他们去和雷族一较高下。”泥毛抖抖耳朵,将一捆紧紧缠住的叶片拉出来,慢慢展开。“嗯,我猜你担心自己会错过战斗。”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批判。她愤愤地皮毛刺痛。她不愿错过每一次让她觉得当武士不对的机会。“我只是不明白。我是河族最强大的武士之一。橡心应该让我去的。”“不是每一位武士都能参加每一支队伍。”泥毛探出脚掌,摸索更多药草,“就算是每一位强壮的武士,也不会参加每一次任务。如果他们这样做,那就没有猫能留下来守卫营地了。”“钩星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呢?这是实话,不对吗?”泥毛抽出一束凋萎破碎的茎秆,将它们解开。豹毛压抑住一声叹息。他不懂。“但如果他们发生了战斗呢?”“你不是河族里唯一拥有战斗技能的武士。”他平静地说道。豹毛挥舞尾巴。“可是,经历了白牙和日鱼的死,应该允许我——”他将她打断了:“的确,你失去了很多。但战斗并非表达悼念的最佳途径。”“我悼念够了。”她厉声道,“现在,我只想让雷族也尝尝遗憾的滋味。”泥毛放下打了结的药草。“悼念的一部分,就是学会将这样的事留给星族处理。”他说道。“你又不是武士。”“不。”他凝视着她,“我不是武士。可我曾经是,我知道身为武士不只是战场斗殴。”豹毛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接着说道:“你训练白爪,同样让族群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狩猎、抓鱼、修复营地,都是在做贡献。有了这些,你为什么还希求着更多呢?”她垂下目光。他又一次让她感到自惭形秽。“我知道。”她不情愿地承认,“喂养族群和用战斗保卫族群同等重要。但捕鱼、训练和修补巢穴每天都在进行……”她迟疑了一下,愧疚扎在肚子里。“感觉就是平常的工作而已。”“平常是一种幸运。平平淡淡地做些平常事没什么不好。”泥毛对她说。那你为什么还告诉我说我与众不同?然而豹毛没有将想法说出来。“我知道的,我与任何猫一样珍视和平。我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对族群起到更多帮助。”“你想说的是战斗。”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扞卫族群有什么错一样。“其他族群妄图夺取我们的领地。”她说道,“你不会担心吗?”“有你这么强壮,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士保护领地,我还能怕什么?”他继续解开药草。怒火烧得豹毛皮毛发烫。她听出了父亲语气中的讽刺。他强调着“天不怕地不怕”这几个字,仿佛是在嘲笑她。他是打定主意不愿将心比心了。她感觉自己正像幼崽一样满脸闷气,而这令他的轻蔑显得越发难以接受。她不再是幼崽了。她是一位武士,她有因为被排斥在战斗之外而感到烦恼的权利,无论泥毛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迈步来到莎草墙边的阴凉处,在凉爽的草地上躺下。“豹毛!”天心对她喊道。淡棕色虎斑母猫正跟着黑掌朝营地通道走。“我俩要去捕鱼。你想来吗?”“不了。”豹毛这会儿没心情下水。她想好好思考一下。天心露出惊讶的神色。“黑掌说他今早在芦苇荡附近看到一条特别大的鱼在晒太阳。我们要去看看它还在不在。”豹毛弹弹尾巴,试图让自己显得欢快些:“玩得开心点儿!”天心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快步追上黑掌,穿过芦苇通道消失了。豹毛放平尾巴,目光落到空地另一头。小烬和小藓从长老巢穴里将旧的垫窝材料往外拽,他们蓬乱的皮毛间洋溢出骄傲,而小巨和小荫则嫉妒地从育婴室看着他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帮忙?”小巨抱怨道。“你们太小了。”百合茎用尾巴裹住他,“你俩还得过上好些个月才能当学徒呢。”“真不公平。”小荫挪到母亲尾巴的触及范围外,怒视着小藓。玳瑁纹与白色相间的小母猫正试图将鸟鸣赶走。“不要你来帮忙。”她对长老说话的当口,小烬冲回巢穴内,拖出了另一捆皱巴巴的芦苇。曙亮正在武士巢穴外梳洗。锦葵尾和田鼠掌百无聊赖地将一个苔藓球在他们中间推过来,推过去。钩星坐在空地边缘,转动着耳朵,仿佛也在聆听战斗的声音。豹毛思绪加速。太阳石那边情况如何了呢?雷族会又一次杀害他们的族猫吗?白牙两眼呆滞瘫倒在岩石上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日鱼伤口感染时的酸臭,眼见着挚友迈向死亡时,那一个个无计可施的愁苦日夜,都还历历在目。她看向太阳石。岩堆被挡在了树林那边。但在大脑之中,她却能看得分明。她想象得出蛙跃站在橡心身旁的模样。她紧张得脚掌刺痛。他如果受伤怎么办?她呼吸加速了。他要是死了呢?过去半个月里,她几乎每一天都是同蛙跃一起度过的。他不光在白爪的训练上提供了帮助。豹毛这才发觉,他好像为了能和她一起狩猎巡逻,什么借口都找过了。到现在,她已经无法想象离开营地时没有他在身旁的场景。而此刻,豹毛对他的思念绵绵不绝。她环顾空地,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仿佛族猫们能读出她的想法。她对蛙跃产生了感情,有这样的可能吗?他已经不再只是同巢伙伴那样简单?她将这念头挥开。她并没有找伴侣的打算。幼崽只会拖累她。一想到要被困在育婴室里,她就焦躁得脚掌发痒。但也许她不会永远持有这种想法。或许某天,她会做好找个伴侣的准备。如果到了那一天,她的伴侣会是蛙跃吗?一声惨叫撕开了空气。恐惧如烈火,在她的胸中爆燃。声音就在不远处。在曙亮与锦葵鼻迅速坐起身之际,豹毛已经跳将起来。鸟鸣戒备地冲向小烬和小藓,两只幼崽则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望向声音来处。声音是从河流方向来的。白爪!豹毛蹿过空地。学徒离开营地搜集芦苇去了。他遭到攻击了吗?雷族终究还是派遣了战斗队直扑河族营地?她靠近出入口通道时,白爪匆忙钻了进来。他将口中的芦苇捆扔下,看着豹毛:“你听见了吗?”欣慰将豹毛淹没。好在他没事。但尖叫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豹毛辨认出了是谁。“天心!”她捕鱼时碰到什么麻烦了吗?豹毛奔向芦苇荡,从茎秆间大步挤过,在浅滩里踩得水花四溅。她冲到芦苇荡另一侧,掌间的流水泛起漩涡。尖叫声接连不断,恐惧四溢,时不时还夹杂着另一只猫痛苦的哭叫。黑掌?她向下游望去,心脏怦怦乱跳。天心站在河岸上,爪钩插在黑掌烟黑色的皮毛下,试图将他拽出水流。他受伤了!豹毛半刻也没有迟疑。她一头扎入水中朝他们游去。她不知自己游过去会面对怎样的局面,只听得心脏在胸腔中鼓鼓跳动。他们捕鱼的时候遭到什么东西袭击了吗?那玩意儿还在不在?天心此时扯住了黑掌的后颈皮,但看起来无法将他拉出急流。“小心!”她看到河中的豹毛后尖啸道,“有一条狗鱼!”狗鱼!豹毛心脏一悸。狗鱼很少来到这么上游的地方。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见没见过狗鱼,但长老们讲述的恐怖故事却是她实实在在听过的。惊惧在皮毛下咝咝作响,她爬上河岸,黑掌正用爪子死死扒住石头。他拼了命想把自己留在岸上,但后腿却一直被扯向水中。河水围着他的后半身打转,泛出血液的暗红色。豹毛瞧见一条大鱼鳍条高耸的背部在黑掌身旁扑腾,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狗鱼巨大的上下颌紧紧啃住黑掌的脚掌,奋力将他往水中拖去。天心冲它鼻子挥出一掌,但狗鱼却扭得更厉害了。黑掌眼神狂乱恐慌,脚掌深深插进卵石间,努力用爪钩将自己固定住。“把他抓稳!”豹毛对天心说,“我把狗鱼弄开。”天心紧紧抓住黑掌,豹毛转向狗鱼。这条鱼和武士的个头一般大,尾巴搅浑了河水。豹毛看得见它阴暗而残暴的眼睛。它拉扯着黑掌的腿,尖牙死死钩在他的血肉里。豹毛用力朝它鼻子打去,但大鱼仍不松口,反而越拽越狠,眼里闪着饥肠辘辘的凶光。尽管场面可怖,但她仍鼓起所有勇气扑进狗鱼旁边的水中,用利爪抠住大鱼修长的背部。鳍条扎痛了她的掌垫,她痛叫一声松开了脚掌。鱼尾啪地甩到她身上,将她肺里的空气都拍了出去。她大口喘着气,努力游回能抓住鱼身的距离。水涌进口中,呛满鼻腔,令她慌乱起来。一时间,被天心压到水下的记忆裹挟着恐惧汹涌而来,但狗鱼的尾巴又一次打到她身上,将回忆也拍到一旁。她眯起眼睛透过水浪望去。她必须将这条鱼从黑掌身上弄下来。涌进眼睛里的河水越来越多,河岸线也模糊起来。天心旁边来了另一只猫吗?她看到了熟悉的棕色皮毛。白爪?那只猫扑进了狗鱼另一侧的河水里。真是他!她辨认出了雪白的脚掌。学徒冲向狗鱼,大鱼也用尾巴朝他扑打。豹毛瞄准了机会,将爪锋插进鱼的身侧紧紧钩住。狗鱼在她掌下扭动挣扎,鱼尾在两只猫中间捣腾。白爪眯起眼睛挡住水花,朝大鱼扑去。他咕哝一声,四肢揪住鱼身,吊在了上面。狗鱼慌乱起来。它眼睛乱瞅,瞥向白爪。不!豹毛越发用力地撕扯起肥厚而富有弹性的鱼肉,狗鱼猛地一拧身,松开黑掌朝学徒扑去。“放开!”豹毛对他哭喊,惊慌在她的毛发间乱窜,“上岸去。”狗鱼在她抓紧不放的掌下扭动挣扎,牙齿咔嗒朝白爪合拢。她松开一只爪子,朝鱼头用力挥打,把大鱼的怒火引回自己身上。她尽可能抓住鱼身,将自己挂在上面,为匆忙上岸的白爪争取时间。她揪得紧,鱼嘴够不到她。但她怎么才能既将鱼放开,又不被它扭过身来拖下水去呢?一旦离开了其他猫的触及范围,她非丢掉这条命不可。她压抑住畏惧,又朝鱼头狠抓了一掌。鱼弯曲脊背,在她掌中翻扭。豹毛紧紧攫住它,后掌狠命蹬踏,奋力向岸上游去。只要靠岸足够近,也许她就能爬出水去,避免被大鱼咬住。狗鱼突然将身一翻,她被猛地卷到了水下。河水淹没自己的同时,豹毛看见黢黑的深水中还有什么在移动。毛发在身旁的水中飞扬,她立即瞪大了眼睛。一条体形更加庞大的鱼正飞速游来。又一双眼睛盯住了她,这双眼睛更大,眼神更加凶猛,叫她顿时被恐惧吞没。是另一条狗鱼,个头比头一条大一倍——足以一口将她咽下去。她呼吸霎时顿住了,浑身僵直地看着它越游越近,张开血盆大口朝她直逼而来。利爪钩住了她的皮毛。感觉自己被族猫们猛地拉开之际,她眼看着巨型狗鱼的大嘴冲到一个口鼻外,在小些的狗鱼身上遽然合拢。小些的狗鱼透亮的眼睛里流露的惊讶多过了恐惧,可它的身体已经被咬成了两截。豹毛闭上眼睛,余悸未消,浑身无力,任由白爪将她拖出河流。“豹毛!”她瘫倒在岸上,天心俯身朝她靠来。白爪脚掌用力锤在她的胸口处。她抽搐几下,呛出了河水,紧接着又瘫倒下去拼了命吸气。“你还好吗?”学徒在她目光中搜索,他自己的眼神则被惊慌笼罩。豹毛点点头,她的脑袋清醒了些,逼迫自己起身回头望去。巨型狗鱼已经游回了水面下,两截死鱼都被它带走了。河流在大鱼上方合拢,继续向下奔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她身旁的岸上,黑掌的呻吟一声接着一声。他挣扎着起身,但立刻便踉跄。他的一条后腿像死去的猎物一般吊在身后。豹毛将自己撑起身,抖开毛发,把震惊的情绪推到一旁:“我们得带他去找泥毛。”天心点点头,将肩膀塞到黑掌身下。白爪钻到他的另一侧,他俩一起帮他一瘸一拐地向营地通道走去。豹毛从他们身旁挤过。“泥毛!”她来到空地上,高呼父亲,“黑掌被狗鱼袭击了。”钩星跃起身来。曙亮和锦葵尾瞪大眼睛打量着这一切,泥毛则朝她奔来。他匆匆绕着黑掌转了一圈,这边看了看,又去瞧另一侧,在他用目光检查受伤那条腿的同时,天心与白爪将负伤公猫领向了巫医巢穴。他们帮黑掌钻进去,豹毛在通道口等待。她不想在父亲工作的时候挤在一旁。再说了,钩星会希望有猫前去汇报。河族族长已经匆匆朝她走来:“出什么事了?”“黑掌被狗鱼袭击了。”她说话间,白爪钻出了巫医巢穴。她焦灼地对他眨眨眼。“你没事吧?”他点了头,但眼里仍亮着惊惧。“我之前从没见过狗鱼,”他说道,“我不知道它们能这么大。”钩星皱起眉。“它们很少在绿叶季来到这么靠近上游的地方。”他说道,“河水对它们来说太浅了。”“有两条。”白爪的皮毛沿着脊背竖起来。“大的那条估计是跟着小的那条过来的。”豹毛猜测。钩星点点头:“它肯定追踪对方好一段时间了。”天心从巢穴里走出来,浑身战栗。钩星尾巴抽动:“他情况如何?”“泥毛说有几处咬伤很深,但好在伤口干净,能够彻底愈合。”天心对他说。“他那条腿还能用吗?”钩星追问。“可以。”天心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她转向豹毛。“你救了他,”她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敢钻下去!第二条狗鱼冒出头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死定了。”豹毛产生了一小点儿骄傲的情绪。心中的余悸渐渐消散,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勇敢。那条狗鱼几乎和她一般大了,还长了一张令猫生畏的大嘴。她当时怕极了,却没有让恐惧阻止自己。她一心想的都是要把黑掌救下来。“白爪也很勇敢。”豹毛对钩星眨眼说道。族长应当知晓她的学徒展现出了怎样的勇气。“他下水来帮我,抓住了狗鱼的尾巴,我才有机会靠近以后进攻,逼它放开黑掌。”钩星眼里亮着微光:“你们俩都非常英勇。”他转向武士巢穴,水獭斑和微光皮已经加入了曙亮与锦葵尾的行列,正心急如焚地看着空地这边。“我会警告族群暂时不要在那一段河流里捕鱼。”他说道,“我们可以到上游更窄,狗鱼过不去的地方捕鱼。”他转身走开,豹毛打起了寒战。尽管有白昼的温暖,她却突然觉得寒冷彻骨。她瞥了白爪一眼:“你确定自己没事吗?”但白爪似乎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他正盯着营地通道口。豹毛循着目光看去,听见了营地外的脚步声,赶紧竖起耳朵。脚步声迟缓杂乱,仿佛踏出声响的猫群是在挣扎前行。她嗅尝空气。蛙跃的气息触及她的舌面,除此之外,血腥味也缭绕在空气中。她肚子抽紧了,芦苇通道颤动起来,甲虫鼻一瘸一拐地进入营地,面颊上渗出鲜血。豹毛走过空地,但白爪拔腿从她身旁奔过,匆匆在父亲身旁停下。“出什么事了?”他问。甲虫鼻回头看去,眼里溢满了悲痛。雾脚和响肚踉踉跄跄地走进营地,他们的肩膀上横着橡心瘫软无力、一动不动的身体。他们来到空地边缘,将河族副族长滑落到地面上。钩星朝他冲去。“橡心?”河族族长颤抖着声音在哥哥旁边蜷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他的侧腹上。“他没有呼吸了!”他猛地往巫医巢穴的方向扭过口鼻,但泥毛已经飞奔而来。“我们发生了战斗。”雾脚哑着嗓子说道,“雷族害死了他。”豹毛只觉天翻地覆。又一位因为雷族丧生的族猫?她盯着死去的副族长,口舌干得发紧。泥毛靠近橡心的口鼻,又摇着头退开了。“他走了。”他说道。他看着雾脚和响肚,两只猫的皮毛上都沾满血污。“从我巢穴里取些蜘蛛网来。”他命令豹毛道。但豹毛几乎没听见他说什么。她正死盯着营地出入口。蛙跃呢?他去哪里了?她爬起身朝通道看去,心脏如轰雷声声,叫她别的什么也听不见了。看到公猫迈步钻进来,她先是愣了一会儿,被欣慰淹没,紧接着便冲上前去迎接他。她用口鼻紧贴着他的脸颊。“我以为你死了。”“我没事。”蛙跃抽身退开,悲切而空洞的眼睛望向橡心。副族长的尸体毫无生气地躺在空地里。锦葵鼻快步从巫医巢穴里奔来,口中衔着蜘蛛网。她将蛛网放在泥毛身旁。“我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她说道,“我去莎草丛里再弄一些来。”“我去帮忙。”曙亮快步跟着她走开。“豹毛,”泥毛喊出她的名字,她随之转身,“帮我把响肚扶到巫医巢穴去。”白爪在帮甲虫鼻穿过空地,雾脚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响肚步履蹒跚,豹毛便将肩膀塞到他身下,把他稳住。钩星没有从橡心身旁退开,而是一直蜷伏在他边上。族长翠绿的眼睛里闪着悲痛。“我需要你帮忙。”泥毛撑住响肚另一侧,对豹毛说道,“要处理的伤口有很多。”“但我不是巫医。”豹毛领着响肚向前走去。“把药糊揉进伤口里,又不是只有巫医才能做。”泥毛说道,“我们越快处理伤口,伤口腐坏的可能性就越小。”蛙跃迈步走在他们身后,脚步迟滞。豹毛回头看看他:“你能走到巫医巢穴吗?”“可以。”他咕哝道,但眼里充满阴郁的痛苦。泥毛仍盯着豹毛:“现在你肯定看得出来,为太阳石反复战斗有多没意义了吧?”“没意义?”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泥毛是说族猫们经历的磨难都一文不值吗?泥毛眼里闪过怒意:“这里面毫无荣誉可言!”豹毛怒视他。他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死去的河族副族长还躺在空地里。响肚没有猫搀扶,连路都走不动。这场面也许不那么亮丽光鲜,但绝不等于太阳石不值得为之奋战——如果真要说,那也只意味着他们更该为之搏杀。河族已经牺牲了三条性命。如果他们现在放弃,族猫们的死亡便完全没有意义了。哪怕是泥毛也应当认识到,若是他们让夺去这三条生命的罪魁祸首逃脱惩戒,那每一只河族猫,都将不配再自称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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