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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灰条在两脚兽巢穴内穿梭,寻找任何可能通往外界的出路,兴许他从同样的路线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经过时看漏了呢。但他找不出任何足以让一只猫穿过的缝隙。夜幕四合,而他距离囚牢之外的自由并没有靠近半步。恶臭的空气似乎已经浸入了他的皮毛,直到他觉得自己再也干净不了了。他的肚子饿得直叫唤,虽然那只两脚兽又给它的猫喂了更多食物,但灰条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去与被困的其他猫争斗,抢夺两脚兽提供的那点儿少得可怜的食物。他垂头丧气地徘徊,看见达芙迪尔蜷在她的角落里,佩图妮亚坐在旁边,温柔地替病猫整理毛发。灰条朝她们走去。“你感觉怎么样?”他问达芙迪尔。橙白相间的母猫轻叹一声。“我会好的。”她用平淡无望的声音说道。这话太假了,灰条设法使她开心些。“我见过你的伴侣獠牙——我是说哈蜜萨可。”他告诉她,“他回来找你了。”达芙迪尔抬起头凝视他。她有一双亮蓝色的美丽眼眸。这下,她眼神中流露出交杂的怀疑与希望。“真的吗?”她气若游丝,“他在哪里?”灰条给不出确切答案。自从上次想把门撑开却失败后,尽管他从破玻璃往外看过几次,獠牙都不在。獠牙之前是那样坚定想找出一条逃生通道,他不相信年轻公猫会放弃努力一走了之。我猜他大概是狩猎去了。灰条焦灼地想,但愿他不要出什么事。“他就在不远处。”他安慰达芙迪尔,“我们在找办法把你们带出去——所有猫一起。”他瞧见佩图妮亚露出怀疑的表情,老母猫仿佛想说:那你们可得撞大运才行。但她保持了沉默,只是垂下头亲切地舔了舔达芙迪尔的耳朵边。“你何不去睡会儿呢?”片刻后她说道,“然后你才能变得强壮,在哈蜜萨可回来时做好准备。”“也许我真能好起来。”达芙迪尔回答。她将脑袋搁在脚掌上,闭上眼睛,卷过尾巴来盖住鼻子。灰条怀着敬意向佩图妮亚点点头,轻步离开了。老母猫令他深感钦佩,尽管自身都和其他同巢猫一样受着苦,但她还是把达芙迪尔照顾得那样好。灰条跃上窗台,将体重全都放在透明的石头上,孤注一掷地想要将它压开。但他再怎么用力,窗户依然不动分毫,不过是有一丝空气从外面漏了进来而已。他将口鼻凑近嗅闻,凉爽清新的气流还带着森林里蓬勃生命的淡淡气息。他能看见窗户另一边野蛮生长的花园、雷鬼路,以及更远处的林地,一切都沐浴在静谧的月光下。他的脚掌急欲感受草地的触感,而毛发间渴望着风的吹拂。怎么有猫能够忍受当宠物猫的生活?他一面问自己,一面懊丧地屈伸着爪钩,想起了自己曾在两脚兽巢穴内度过的日子。巢穴外的一切分明就在眼前,却无法身临其境?这真是最抓心挠肝般的折磨。灰条审慎地查看花园,却仍看不到獠牙的半分踪迹。而他被困在这样臭气冲天的巢穴里,更是别想捕捉到什么嗅迹了。他越发担忧灰色公猫的安危——他拒绝相信獠牙会狠心抛下他的同巢伙伴,更别说对达芙迪尔置之不理。他放弃打开这扇窗的努力,转身再次勘察房间情况。他几乎快要确信一切都是徒劳的,却在此时发现了一条线索,肩头的毛发顿时竖立起来。这里的地面是用扁平的木头树枝铺成的,不像房子其他地方的地面都用皮毛遮了起来。地面中间有个地方看起来并不平整,仿佛有一片木头没有磨平,翘在其他木片上面。带着从血管中涌过的希冀,灰条跃下窗台奔向那个不平的地方。他将前掌搭上那片木头向下压,感觉里面的部分微微动了。他能将它前后摇动。虽然只有一根爪尖的距离,但总算是个开始。灰条俯下身将爪子插进木头边缘,使劲拽起来。若是他能将这片木头扳起来,那就能留下一个大洞,足以让被困的猫群逃出牢笼。可是,尽管他成功往上抬了抬,但木头终究是太重,他力有不逮,没法将它完全撬开。“真是的!”他吼道,“还以为这些没用的猫能来帮忙呢!”“嘿,什么有用没用的,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从灰条身后响起,他转头瞧见了莉莉,就是那只亮橙色的虎斑猫。“你以为我们没试过那地方?”她接着说,“你不知道我们放弃逃亡的努力都多久了。”灰条向扁木头凑近看去,才看清边缘上的一道道爪痕,他意识到莉莉是对的。“对不起,”他说道,“但我们不能放弃,否则大家都会死在这里。”莉莉只是耸耸肩,走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灰条环顾其余被困的猫,又一次将他们的疾患、饥饿与绝望看入眼中。即便他们曾有过逃跑的渴望,但宠物猫生涯的折磨与关押在这座两脚兽巢穴中的困顿都将他们折磨了个够,他们的放弃便也是意料之内的了。灰条坐回后臀上,努力将思绪集中在星族身上。倘使他们还在,那现在的绝境总够得上劳动他们一次送来指引了吧?请帮帮我们吧。他乞求道,火星,如果你现在能见到我,求求你……他的恳求销声匿迹了,只因月亮石洞穴中那恐怖的一幕又回到脑中,星族要么是保持沉默,漠不关心,要么便给他送去了一道昭示怒火的闪电。如果火星在,我知道他肯定会帮我的。他真的走了。他暗想,失落感痛若噬骨,令他挣扎其中。我只剩自己了。接着,灰条强迫自己将绝望的情绪都甩开。他曾尽力抱有希望,相信星族并未抛弃他,他们会为他熬过难关,为所有族群熬过难关。求你们了,星族,如果你们还能听到我的声音……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但他的祈祷并未获得回应。甚至没有闪电劈中两脚兽巢穴,破开一条路。灰条瘫倒下来,鼻头搭在脚掌上,闭了眼睛,心中怀疑自己是否本就不该离开雷族。我曾是一位武士,一位副族长——甚至还当了一小段时间的族长。我真的就要这样完蛋了吗?接着灰条听见微弱的擦刮声。他抬眼看去,发觉声音是从窗户处传来的——他能看见玻璃后有隐约的身影在移动。一个声音闷闷地从外头传来:“灰条!灰条!”是獠牙!感谢星族,他没事!灰条跳回窗台上,瞧见獠牙从另一侧倚在玻璃上。黎明破晓,苍白的天光中,猴星和武士族的其他猫都在花园里。“我带了援兵!”在獠牙叫着解释的当口,武士族的宠物猫们正兴奋地上蹿下跳。“没用的。”灰条也喊着回答,“就算猫再多,我们也永远没法打破透明石头触及对方。”他懊丧地低吼一声:“相信我,我试过了,根本没有路能出去。”接着,正当他转身要离开窗户时,灰条的目光落到了之前他想撬起来那片松脱的树枝上。他霎时想起巢穴是被方石头撑起来的,下方有一个狭窄的空隙。“獠牙!”他惊叫着提高了音量,好让窗户那边也能听清,“这里有个地方的地板是松的。如果你们能爬到巢穴下方去,那也许能够把那里的木头移开。”“我知道那个地方。”獠牙回答,他满面怀疑,“我们从来没能把它撬起来过。”“从里头不行,弄不动——但是没有猫试过从下面推会怎么样。”灰条告诉他,“总之值得一试。”獠牙眼中霎时有了乐观的光彩。他急切地旋过身消失在巢穴下,武士族的宠物猫们忙也跟了去。灰条跃下窗台,穿过地面来到松脱的木头旁,他用脚掌重重踩下去,好让獠牙在外头也能知道位置。“獠牙,你到了吗?”他问。“到了。”灰色公猫的声音传来,“我想我们能把木头弄松,但你得同时从里面把它往上抬才行。”“可以。”片刻后,灰条看见木头微微往上动了动。他试图将脚掌插到下面去,但缝隙太窄了,他不得不猛地把脚抽回来,才没有在木头弹回原位时被压碎脚掌。“再用力!”他说道。这一次木头往上抬的幅度更大了,灰条得以将前掌塞到下头,他用力将木头往上托,利爪用力地从边缘滑过。“继续推!”他喘着气下令。就在竭力托起木头的同时,他能听到武士族猫帮獠牙从下往上推时发出的激动声音。“爪哨,你尾巴从我耳朵上拿开!”“吞虫,我们这边需要你!”“我数到‘三’,就一起推!”灰条的一根爪尖插到了枝条太靠内的地方,在他试着拔出来时被扭断了,他痛得身子一缩。他的掌垫也被擦伤了,他悔恨地想到目前距离最近的、会治疗的猫也得是部落的医巫,远在群山里头。但他想到近在咫尺的自由,便激动得几乎感觉不到痛苦。有几只被困的猫走过来看灰条在做什么。“找到出去的办法了?”一只黑白相间的母猫问,随即扬起声音对别的同巢伙伴吆喝道,“嘿,他找到出去的办法了!”更多猫蜂拥而至,激动地咕噜着,发现灰条还真找到了一条能逃生的路。“我们能不能帮忙?”“告诉我们怎么做!”灰条环顾受困的宠物猫群。他激动万分地看见了此前他们眼中一直缺失的东西:希望。“沿着这片木头散开。”灰条指导他们,“把你们的脚掌伸进缝隙里,使劲儿抬!”被困的猫赶紧就位,他们你推我挤,发出坚定的喵呜声。灰条感觉自己仿佛正看着一群猫在打盹儿太久、睡晕了头之后渐渐清醒过来。他们相信我们现在有机会了!达芙迪尔蹒跚着起身来靠在佩图妮亚的肩头,站在离木头不远处,她歪着头倾听下方传来獠牙与宠物猫们的声响。“哈蜜萨可,是你吗?”她颤抖着声音喊。“是我,我在这里!”獠牙高喊,“你很快就自由了!”但起初,所有猫的力气加在一起也只将木头从安放它的缺口里抬起来了几个老鼠身长。“狐狸屎!”灰条吼道。他这新涌现的激情忽然开始转为恐慌:“我们根本挪不动它。”“挪得动。”莉莉斩钉截铁地说道。她与灰条并肩站在木头旁,脚掌深深插入缝隙中。“我们都得一起发力抬。你们下面的能听见吗?我喊‘抬’,你们就使出吃奶的劲儿来!”她稍顿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呼道,“抬!”猫群使出浑身力气来抬高扁木头,咕哝声、提气声一时响起来。就在众猫拼尽力气之时,灰条感觉自己的绝望与沮丧如同雨水落入旱地般从心中消逝了。令他焕发出希望的不光是逃出牢笼的可能——而是身为集体的一分子,大家齐心协力达成目标。这才是猫该有的生活方式。终于,伴随着低沉的吱呀声,木头从缺口处移开了。灰条与其他猫将它扔到一旁。凉爽的空气从巢穴外涌来,灰条深吸了好几口,沉浸在自由的滋味中。他低头望去,从洞中看见獠牙与武士族的宠物猫们正抬脸望着自己。“我们做到了!”猴星尖声叫道。“我们做到了,你们做得很棒。”灰条回答,“但现在都往后退,让这些猫出来。”被困的猫一个个从洞里溜下去,站到巢穴下的地面上。其中一些迫不及待往下跳,另一些则带着迟疑,目光扫过四下里阴暗的空间,仿佛对于离开这处他们唯一知道的“家”还有犹豫。灰条转向莉莉,她始终站在他身旁。“去找其他猫,”他指点她,“你知道他们都可能藏在哪里。要确保一只猫也不能落下。”莉莉快步跑开了,灰条站在洞旁,确保被困的猫都能安全出去。獠牙与宠物猫们沿着之前的足迹带领别的猫去到了开阔地上。佩图妮亚消失了一会儿,之后带着一只母猫与三只幼崽回来了:猫后跳下洞口,佩图妮亚一次一只地叼住幼崽的后颈皮,将他们从缺口放下去,交给等待他们的母亲。灰条帮达芙迪尔钻过洞口,獠牙迎上来,在母猫跌撞着地时将她扶住。两只猫尾巴缠在一起,咕噜着说不出话来。灰条环顾四周,看见只有莉莉和佩图妮亚还没走了。“所有猫都清空了。”莉莉告诉他。“很好。”灰条赞许地一点头,说道,“那接下来你走,莉莉。”橙色虎斑母猫溜过缺口消失了。“现在该你了,佩图妮亚。”佩图妮亚后退一步,摇头说道:“我告诉过你了,我不走。我想陪着我的两脚兽。”灰条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提议逃走时,母猫铁了心要留下来,但他并没有想到终于打开逃生之路后,她仍会坚持留下的决定。想到清新吹拂的空气与空气所预示着的自由都没能打动她分毫,灰条几乎要被伤感压垮。“你不是认真的。”他争辩道——他知道,自己假若不给她一个改变主意的机会,他将永远背负心债。“外面的生活好得多,相信我。”佩图妮亚耸耸肩。“我太老了,过了冒险的时候。”她回答,“而且我说过我不能伤了我两脚兽的心,我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它把这些猫关在它的巢穴里不是因为想折磨他们。它的猫是它唯一的朋友,它爱他们。要是我也走了,它就孤零零的了,我不想让它孤零零的。”灰条无法理解老母猫对两脚兽的忠诚,这只两脚兽曾让她和她的同巢伙伴受了多少苦啊。但他明白自己只能接受。“那就此别过吧,”他说道,“我希望你一切都好。愿星族照亮你的前路。”佩图妮亚询问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不明白他最后的那句话。好吧,她怎么会理解呢?灰条对自己说,她又不是族群猫。也许她说得对,她要适应野外的生活得吃些苦头。想到这个,他对将她留在巢穴里的负罪感少了一点儿。最后一点头道过别后,灰条钻过缺口落到了巢穴下的地面上。尽管被困在巢穴内只有短短几天,但如今土地重回掌下,这简简单单的触感却给了他无上的快慰。几个心跳间,灰条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屈伸爪子,感受纯粹的快乐。接着,他钻到开阔地来,在杂草丛生的花园里与獠牙、武士族成员以及逃离的宠物猫们会合。逃亡花了不少时间,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有几只宠物猫沐浴在阳光下,开始整理仪表,而别的猫似乎被开阔的空间吓到了,要么簇拥在深草丛里,要么挤在灌木丛的遮蔽下。灰条这才开始思索这些猫逃出了巢穴,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办。他们能去哪里呢?得有猫来教他们如何照顾自己。他朝獠牙和武士族走去,靠近时低头表示感激。“做得好,獠牙。”他说道,“去找武士族帮忙真是个了不起的主意。”他对宠物猫们补充道:“如果没有你们,我们肯定逃不出来。”武士族的猫儿们骄傲地挺起胸膛。“这是真正的武士任务。”猴星宣告。也许吧。灰条好笑地心想。他看向达芙迪尔,后者蜷缩在附近一棵冬青灌木的阴影下。“獠牙,我们得商定——”他刚开了个口,就被一阵尖锐的声音打断了。那声音几乎如同鸟鸣,是从雷鬼路更远处传来的。这下又怎么了?他心想着,蜷下身来准备跃起。尖啸声迅速变得越来越嘹亮,最后,一只两脚兽出现了。它迈着笃定的步伐大步走来,声音是从它噘起的嘴唇中传来的。它身体一侧搭着一张鼓囊囊的皮毛,它靠近这座两脚兽巢穴的同时,往皮毛里捞了一把,抓出来像是一沓白色叶片似的东西。灰条目光跟着它移动,希望它能径直从巢穴旁经过。但他始料未及的是,两脚兽从栅栏的一个缺口里钻了进来。它走向巢穴的半路上刹住脚步,环顾四周的猫群,口中的尖鸣声安静了下来。“敢碰我们中任一个,”灰条嘶吼道,“你就等着看看我爪子的厉害。”但两脚兽并没有试图抓起任何一只猫。他似乎感觉到了臭气,直皱鼻子,目光在猫群与巢穴之间来回打转。最终,两脚兽快步走向巢穴,拉开门上一条窄窄的滑板将白色叶片丢了进去。接着,它站到旁边透过窗户往里张望。它在那里停留了很长时间。“它在做什么?”獠牙对灰条低语。“我不知道。希望它赶紧走。”片刻后,灰条的希望成真了。两脚兽从巢穴前转过身,离开花园。经过猫群时,他又一次望了他们很久。它从皮毛内侧摸出一个两脚兽的小玩意儿按到耳边,然后一边气冲冲地对那东西讲话,一边沿着雷鬼路往它来时的方向逃也似的离开了。灰条耸耸肩。“我不知道它都在干什么。”他说道,“但现在又有一个两脚兽知道我们在这里了。我们该动身了。”他抬高嗓门,召唤所有猫聚集到他周围。逃出牢笼的猫群依言靠近,灰条环顾众猫,看得出他们很多尚在迟疑。他们耳朵贴平,毛发奓起,睁大的眼睛里充满恐惧。他们生命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被囚禁在那座两脚兽巢穴里。开阔地带在他们眼中必然是可怕的。“大家听好,”当众猫都簇拥到周围后,他开口说道,“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这里。然后我们去狩猎,吃饱饭,好好休息,再决定要怎么——”“我说不好哎,”一只上了年纪的黑色公猫插嘴道,“我不太喜欢这外面。要是下雨怎么办?”那我们就打湿喽。灰条腹诽道,但他没让自己把这么没有同情心的话大声说出来。“对啊,还有你说的狩猎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怎么搞。”一只更年迈的虎斑母猫也轻声说,“也许我们该回里头去。”“至少在那座两脚兽巢穴里,我们还知道自己能活下去。”黑公猫附和,“我们不也活了这么久了。”嘀嘀咕咕的赞同声从灰条周围的几只猫口中传来。他强忍住恼怒的嘶吼,知道自己不能粗暴对待这些受苦受难的猫。然而獠牙对他们就没这么客气了。“我们之中一些猫没活下来。”他声音严厉地指出,“比如我的母亲。”他的话让其他猫都愧疚地安静了下来。“对不起,哈蜜萨可。”黑色老公猫说道,“我们都怀念格瑞魔琳。”“当然,你们可以自便。”灰条干脆地说,他希望赶紧翻过这个话题,“你们觉得在哪里舒服,都可以去。但按我的意见,我相信一只猫的归属在野外。你们难道不想呼吸清新的空气,饿了便饱餐新鲜猎物,感觉脚掌下柔软草地的感觉吗?”“我们会把你们需要的知识教给你们。”獠牙补充道。“那这样也许还好。”虎斑母猫承认,“如果我们能在外面活下来,那比被关在里面,受那种对待要好。”“要是我们能早些找到出路,我也不会病得这么重。”开口的是达芙迪尔,她勇敢的语气让灰条吃了一惊,“你们想最后像我这样吗?”宠物猫们尴尬地面面相觑——尽管他们谁都没有直接回答达芙迪尔,但显然,他们谁都不想。灰条欣慰地看见,达芙迪尔和獠牙似乎说服了逃出来的猫相信他们在做正确的选择。“那我们怎么做?”莉莉问。灰条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他不知道这些猫最终都会去往哪里。附近没有族群,他们其中的一些也许会变成泼皮猫或独行猫,甚至到别的地方去重新当宠物猫。只有一件事是再清楚不过的。“首先,我们得离开这座巢穴。”他宣布。他带路离开花园——在仔细查看过靠近的怪物后——穿过雷鬼路进入了那边的森林。獠牙搀扶达芙迪尔,武士族的宠物猫挨着几只老猫,一路指引他们前行。灰条始终留意着那三只幼崽,他们似乎非常享受巢穴外的新奇体验,跟在母亲身后一路小跑,睁着明亮而好奇的眼睛到处张望。但他们还没能在林下灌木中钻多远,达芙迪尔就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两只年长的猫也停了脚步。“我们没法按这个节奏走。”黑公猫说道。灰条将他们检查一番,看着他们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侧腹不断起伏。“好,我们休息一下。”他应道,“也许吃点儿猎物能让你们恢复力气。”但当他回头望去时,发现仍能透过边缘的树林看到两脚兽巢穴的灰色围墙。他慌张得皮毛刺痛。要是两脚兽来找他们,他们走出的距离还根本谈不上安全。“到高草丛里找掩护。”他指点逃出的猫儿们,“在獠牙和我带着新鲜猎物回来之前别动弹。”至少这片森林里似乎猎物充裕,灰条想。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猫在这里狩猎过了,他猜附近也没有狐狸或獾。用不了多久,他和獠牙就抓了一大堆老鼠和田鼠,把它们带回送给逃出来的猫。猫群将猎物分给了年长和患病的宠物猫。灰条看着他们怀疑地嗅嗅猎物,迟疑半晌后才开始兴高采烈地大口将猎物咽下去。“这还不算糟嘛。”黑色老公猫嘴里包了满口田鼠肉,嘟嘟囔囔地说,“很美味。”灰条发觉有一些年轻猫正艳羡地看着年老的同巢伙伴大快朵颐。“别担心,”他告诉他们,“我们一找到安全的地方,就也给你们狩猎。很快你们就会为自己狩猎了。”终于,所有猎物都被吃干抹净了,老猫们也起了身。“我们准备好继续往前走了。”虎斑母猫宣布。但当猫群再度聚集到灰条周边,打算继续行程时,灰条听见了怪物逼近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直在雷鬼路旁把风的獠牙发出警示的嘶叫。“停下!趴下!”灰条俯身贴地,腹毛擦着草地往前蹑足走去,谨慎得像在追踪老鼠。他来到獠牙身旁,看见一头怪物停在了那座两脚兽巢穴外。两只两脚兽身披黑白相间的皮毛从怪物肚子里钻出来。它们四下里打量一番,开始把花园里散乱的灌木枝条统统推到一边。灰条皮毛上的每根毛发都惊恐得立了起来。他认识这些两脚兽——他们像是曾将他从雷族领地上抓走,带去当宠物猫的那些家伙。当时的两脚兽也是从现在这样的怪物里钻出来的,怪物肚子里头有一排排的笼子,灰条不知笼子里是否现在就关着猫。但就算里面真有猫,也不是我要操心的事。他决定。有几只逃出来的猫溜过高草丛,加入灰条与獠牙的行列。瞧见新来的不速之客,他们瞪大眼睛。“往后退!”灰条厉声令道,“你们想被两脚兽看见吗?”“我知道它们是谁,”莉莉悄声说,“当两脚兽不能好好照顾它们的猫时,它们就去抓了那些猫来赶到一起。”在野地里过活的猫知道操心自己的事。灰条腹诽。“两脚兽还会把猫带到切除师那里去吗?”他一边问,一边打了个寒战。莉莉点头。“是的。”她回答,“我听说会有新的两脚兽——通常是年轻的那些——过一段时间会去把猫带回它们的巢穴。”“我觉得这听起来不赖。”黑色老公猫评价道。他兴许说得对。灰条心想着,看了看猫群,目光尤其落到那些年老患病的个体身上。对这里的一些猫来说,被两脚兽圈养或许不是最糟糕的去处。至少他们会有很多食物吃,有对症的药草让他们重获健康。灰条焦虑地将目光转回黑白相间的两脚兽。此时,它们仍在巢穴花园里搜索,但他知道,当它们无法在那里找到任何猫时,它们就会到森林里来找了。就在那时,他听见一声刺耳的惨叫沿着雷鬼路迅速靠近。一只巨大的白色怪物从视野里冒出来,在巢穴外一个急刹。灰条没有等着看它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反而开始催促其他猫赶紧往森林深处走。“我们必须动身了。”他急切地说道,“要是不加快脚步,那些两脚兽会追上我们的。”“不,等等。”当其他猫站起来准备走时,黑色老公猫插嘴道,“如果我跑向那些两脚兽,就能分散它们的注意力,你们抓紧去找你们的自由吧。”“绝对不行!”莉莉抗议道,“我们是一起逃出巢穴的,我们得待在一起。”她开始把黑公猫往灰条指出的方向推,但虎斑母猫扬起尾巴制止她。“桑弗洛尔说得对。”她表明立场,“我们这些老猫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我们反正也没剩多少日子了——就让我们为你们年轻猫做这点儿贡献吧。”老虎斑猫说话间,灰条又一次感受到岁月在四肢百骸间积累的疲惫。他忍不住钦佩这些老猫的勇气,以及主动自我牺牲的担当。“谢谢你们,”他喃喃道,“打心底里谢谢你们。”但当灰条转身将他要带去追寻自由的猫群聚集起来时,他看见獠牙站在达芙迪尔身旁尴尬地移动着脚掌,仿佛不愿动身。“獠牙,我无法跟你走。”达芙迪尔悲切地说道,“我本来腿脚就不好,你跑出去求援后我的病还加重了。就算你们把抓到的新鲜猎物都给我,也不能让我跑得快起来,逃离这个地方。我不想让任何猫因为我赔上获得自由的机会。”灰条不想丢下达芙迪尔,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尽管她年纪比一些猫更小,但她身体孱弱,身上有浓烈的疾病的气味。他记得她之前就是小步小步地走过巢穴地板,来到洞旁逃生,而且落地时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没有巫医在场,她需要的帮助超出了我们的能力。獠牙却凝视着她,绿眼中充满沮丧。“你不知道你其实有多么强壮,达芙迪尔。”他告诉她,“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但达芙迪尔只是摇头:“你必须离开我,自己走下去。我知道你们都非常渴望自由。要是我拖累了你,你可能会和我一样被关起来。”“我愿意冒这个险!”獠牙说道,“只要我们在一起,要我怎么样都行。”意识到獠牙必定将这只母猫爱到了骨子里,灰条感觉痛楚如撕扯心脏的利爪。他看着獠牙朝她俯身,温柔地舔了舔她的耳朵。“我要和你一起留下。”獠牙呢喃说。“不行!”达芙迪尔深情用口鼻摩挲他,然后向后退开,“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你必须与其他猫一起离开。再说了,如果我们被那些两脚兽抓住,你以为它们还会让我们在一起吗?”“为什么不行?”獠牙问,“只要它们能看见我们有多爱彼此……”达芙迪尔摇头:“两脚兽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而且獠牙,我们的其他同巢伙伴会需要你。他们中的一些从未将脚掌迈出过巢穴的围墙。你必须照顾他们,把你在野外生存的本领教给他们。”獠牙迟疑了一个多心跳的时间,然后垂下头接受了:“如果你这样希望,那好吧,达芙迪尔。我发誓永远不会忘记你。”趁他们最后告别之际,灰条将头转回巢穴的方向,看到那只老两脚兽裹着一张巨大的皮毛,被另外几只两脚兽护卫着钻进了哀号的大怪物里。“这下又是怎么了?”他问。回答的是莉莉,她的语气简直称得上欣慰了。“我之前见过那个怪物。那是头特别的怪物,两脚兽生病了或者受伤了,它好像能知道,然后就去把它们带到能好起来的地方。”噢,这么说,那些就是两脚兽巫医了。灰条心想,这倒不错。它们会照顾它的。接着,他看见佩图妮亚跟着老两脚兽走出了巢穴,紧随她的足迹往前走,直到两脚兽巫医们帮老两脚兽钻进了怪物里。佩图妮亚的哭叫声几乎和怪物一样响了。她想要跟着她的两脚兽进入怪物,但其中一只两脚兽将她轻轻推开,把怪物关上了,只留佩图妮亚在外面。她又哭又叫地站在雷鬼路上,看着怪物起步离开了。黑白相间的两脚兽群已经消失了——灰条猜它们是跑到巢穴后面搜寻去了。尽管他怕得皮毛刺痛,但还是对其他猫厉声说道:“在这里等着。”然后便冲到雷鬼路上的佩图妮亚身旁。佩图妮亚转向他,琥珀色的眼中充满了迷乱与悲伤:“它们带走了我的两脚兽,还不让我跟着它去!我现在该怎么办?它需要我!”“它们会照顾它的。”灰条试着安慰她,“它病了,它们会让它好起来。”但佩图妮亚拒绝安慰。“它需要我!”她重复道,“我也需要它。”“你不再需要它了。”灰条坚称,“你可以跟我们走。”“跟你们?”佩图妮亚听起来大为光火,“我才不跟你们到任何地方去。我要告诉你多少遍才行?我就留在这里,等到我的两脚兽回来。”灰条能听见黑白相间的两脚兽在巢穴后移动。他知道它们再过片刻就会回来,到时候他和佩图妮亚就会被发现了。他浑身每一丝肌肉都在叫他快逃回树林里,但他不能让自己丢下佩图妮亚——尽管她年纪大了,但身体还强健,能够为自己挣出一个自由的新生活。他觉得她的两脚兽不大可能再回来了,但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说服佩图妮亚相信这一点。“听我说,”他开口道,“巢穴后面还有更多两脚兽在找猫。要是它们发现了你,就会把你带走,送给其他两脚兽。”“它们不会吧!”佩图妮亚震惊地叫道。“它们会。可是呢……如果你跟我们走,你也不用离开太远。你可以就留在附近,想要经常来看看这座巢穴也随你心意,看看你的两脚兽回家没有。”佩图妮亚眨巴眼睛,显然在认真思考。灰条等待着,焦躁得皮毛刺痛。他在雷鬼路硬邦邦的地面上活动爪子,目光死死盯住巢穴转角处,警惕黑白相间的两脚兽回来的第一抹踪迹。看看我们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开阔地里,连半分隐蔽都没有……接着,灰条看见第一只两脚兽绕过巢穴边缘出现,霎时便贴平耳朵。两脚兽高呼一声向两只猫指过来。那声音似乎将佩图妮亚猛地从思绪中唤醒了。“好,我跟你们走。”她说道。“那就快跑!”灰条喊道。灰条带着身旁的佩图妮亚冲过雷鬼路钻进树林,但他们刚与其他猫会合,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他把所有猫藏身的地方暴露给两脚兽了。“我们得立刻走了!”他倒抽一口凉气说。“把毛发放平,”老黑公猫桑弗洛尔说道,“交给我们吧。”桑弗洛尔带着跟在身后的其他老猫,领头朝雷鬼路走去,高声吆喝着吸引两脚兽的注意力。灰条看见獠牙的眼睛追随着他们,直愣愣的目光中充满了凄凉,眼瞧着虎斑老母猫让达芙迪尔靠在她的肩膀上,两只猫一起走在最后。“好了,剩下的猫走这边!”灰条喊道,用尾巴向留下来的猫示意。他带领他们迈着急促的脚步穿过林地,来到河畔葱郁的低矮灌木间。终于,他感觉队伍已经离出发地够远了,才下令停在一丛山楂丛边,示意大家钻到灌木中间隐蔽的地方去。“真是太棒了!”猴星叫着,在灌木丛下厚厚的落叶与碎片上歇下身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像个真正的族群。”“对啊,第一次做真正的族群的事情,比如从坏两脚兽那里逃出来。”火脸表示同意。灰条藏住揶揄笑意,只是咕噜着,很高兴能看到他们如此欢乐。他们是该为自己感到骄傲。要是没有他们出力相助,从下方推动松脱的木板,他和其他被困的猫是永远无法从那座巢穴逃出来的。“那些两脚兽也不全都是坏的。”獠牙提醒武士族的猫儿们,“当宠物猫遇上真正的麻烦的时候,它们总会出现。”“獠牙说得对。”灰条赞同说,“那些两脚兽不是我们的仇敌——它们只是不明白有一些猫想要自由的生活,仅此而已。”灰条让武士族的猫负责警戒,自己与獠牙出发去狩猎。他们此时又回到了以前的河族领地上,灰条仍然知道能在水畔找到充足猎物的地点。尽管熟门熟路,但等他们搜集起足够的食物,能把武士族与逃出来的猫全喂饱时,也已经到了太阳要滑落天空的时候,而灰条已经累得不行了。我已经很久不必为了养这么一大群猫而捕捉猎物了!一时间,他渴望地想起了在长老巢穴里的闲适生活。“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扎营吧。”等到所有猫都吃饱喝足后,灰条说道,“明天我们再决定要怎么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继续负责警戒。”猴星主动请缨,“以防那些两脚兽还跑来找我们。”“对,我们知道族群总会有猫负责守卫营地。”爪哨补充道。他说话时还在努力隐藏住打哈欠的冲动。“那真是好主意。”灰条强忍被逗乐的心情,回答道,“你看,你们为什么不躺在挨着灌木丛外缘这片软草地上呢?这样任何入侵者都不会发现你们正盯着它们了。”“当然!”猴星同意了。她和爪哨肩并肩地歇到草地上,那里视线良好,能够监视巢穴方向的树林。每只猫都疲惫不堪——其中一些已经蜷起身子来开始打鼾了。没过多久,猴星与爪哨的鼾声也加入进来,彼此响成了一片。灰条挨着獠牙坐下来。獠牙将脚掌塞在身下伏坐着,目光落在某种别的猫看不见的东西上。“我想我没法这样活下去。”他喃喃道,“母亲死后,达芙迪尔就是唯一能让那座可怕的两脚兽巢穴里的生存变成生活的猫。明明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怎么过得下去。”我该对他说生活还很长吗?灰条思忖着,我该告诉他,有可能某时某刻,他会再陷入爱河吗?我知道会有这样的事。但旧日苦涩的经历也让灰条体会过与挚爱分离是怎样的感受。他曾以为那痛楚永远无法痊愈,他会永远沦陷在悲哀中,无论别的猫怎么开解。就像现在……我依然很想念米莉。所以灰条什么也没说,只是陪在年轻的公猫身旁,与他皮毛相擦,度过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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