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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
“继续战斗!”当灰条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时,蜡毛高呼道,“我们必须把血族赶出去。”有一两位,甚或更多雷族武士低吼着表示赞同,但灰条却无法让自己撕开毒蛇的喉咙。一旦如此,他便为格瑞魔琳判了死刑。他没有理会自己族群中发出愤怒而含糊的吆喝,却收起了利爪向后退去,任由毒蛇踉跄起身。“怫怒。”他抬头紧盯高岩上的血族族长,开口道,“血族绝对不可能赢下这一战。我们有很多武士,且个个都受过精良训练。你若是一意孤行,便会让你的族猫们——如果你这样称呼他们的话——奔向必死的命运。你果真想这样?你难道对追随你到这里,为你负伤拼命的猫没有任何同情吗?你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安危吗?”怫怒的表情冷硬如磐石。“为血族夺取这片领地,就是我维护他们安全的最佳途径。”她回答。灰条无奈地呼了口气。“如果为了夺取领地让你的大部分——甚至全部——族猫丧生,那拥有领地还有什么意义?”他问。“只要能确保我的生存就值得这些损失,”怫怒咆哮道,“我会继续战斗,直到身后的支持者一个也不剩。”凭星族的威名,我和这样一只猫哪能讲得通道理?灰条腹诽,怎么会有猫追随她啊?接着,在怫怒的话语带来的冰封般的死寂中,他听见了血液滴落的声音。他环顾四周,嗅尝空气,看见怫怒在战斗中受了一处重伤:她侧腹上有道深深的裂口。伤口中仍在渗血,一滴滴地砸在高岩上。灰条的目光落向炭毛,她已经小心翼翼地穿过猫群站到了格瑞魔琳身旁。灰条向血族首领斜过耳朵,炭毛看了一眼,然后用担忧的表情回望灰条,这让他确信伤口的确与外表一样严重。我从没在看到有猫受伤时这么开心过!灰条心想。那说不定就是我和她讲道理的突破口呢。灰条走近高岩,抬头看着怫怒。“你身上那道血口子可不容小视啊。”他评价道。怫怒惊诧地低头望了自己一眼,仿佛刚注意到伤口的存在。灰条看见她瑟缩了一下,似乎这才第一次感受到痛楚。“我敢说伤势挺严重,”灰条接着说,“而你参加过的战斗也不少了,很清楚失血这么多的猫是什么下场吧。如果伤口不得到治疗,他们通常都会断气。”“出血很快就止住了,疥癣皮!”怫怒咆哮道,但灰条认为她并没有听上去那么坚定。“就算如此,”他对她说,“伤口也可能会感染。如果感染了,你要吃的苦头可就不小了。”这下血族首领脸上的疑虑更深了。“我不怕什么抓伤。”她还是嘴硬说。“灰条说得没错。”炭毛一边加入对话,一边来到灰条身侧,“我是雷族的巫医,我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感染和单纯被割伤可不是一回事。伤口要是感染了,会给你带来体内的痛苦,不是舔一舔、睡几天就能好的。但我们可以止住出血,给你一些药草来对付感染。”灰条点头表示同意:“我们的巫医没说错。雷族可以治疗你,帮你痊愈。你不用因为这条伤口丧命。”他们的话显然让怫怒陷入了思考。她的视线移开片刻,目光充满了思索。她用脚掌抓挠底下的高岩,似乎颇为纠结,灰条等得心跳加速。但就在他快要确信母猫会接受提议时,怫怒再一次迎上了他的目光,摇摇头。“你们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她宣告,“我是血族猫,血族是森林里最强悍的族群。区区一道小抓伤别想阻止——”她的宣言戛然而止,仿佛被一阵痛苦席卷了进去。炭毛站在灰条身旁瞄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疑问。他知道,她是在无声地问他她是不是该在仇敌面前仍旧履行巫医的职责。一时间,灰条没有回答。他在与自己的良心做斗争,他的善良与警惕各执一词。大脑最冷酷无情的部分在告诉他,他应该作壁上观,等待这个时刻自己过去。最糟糕的大不了就是雷族的一位仇敌——一位暴戾无道、冷血无情的仇敌——呜呼哀哉。不过就是死了而已。他对自己说。怫怒给雷族带来了这么多混乱与悲伤,就算她今天暴毙在这里,他知道星族也不会为此惩罚他或他的族猫。但他总得给她个机会。“随便你嘴上怎么犟。”他尽可能稳住嗓音,对怫怒说道,“但那无法改变你死期已近的事实。雷族愿意帮你,但你必须发誓血族从此不再招惹我们。”“想也别想!”怫怒咆哮道,“任谁来威胁我,我从没退让过。我是个强势有力的首领!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随时随地,要是你们雷族以为自己可以——”又一阵比方才更加猛烈的剧痛袭来,怫怒顿时语不成声。她四肢颤抖,几乎要在高岩上失衡摔倒。她脸上弥漫开恐惧,目光落向别的血族猫。灰条看见他们连一步也没动弹过,谁也不打算赶到首领身旁去帮忙。看起来,他们没有一只猫对她的负伤情况有半点儿关心。毕竟她自己说得很明白,她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怫怒看清了形势,肩膀耷拉下来,似乎忽然被疲惫淹没。她这下肯定明白了:就算她能在受伤之后活下来,追随者们也不会再团结在她身后。战斗结束了。雷族胜局已定。怫怒半滑半爬地从高岩上下来,瘫倒在地,甚至不再试图隐藏自己的伤势。炭毛向前迈了一步,但灰条伸出尾巴拦下了她。“不。”他低吼,“她必须向我们开口求助。她还得当着所有这些猫承诺,她会带领血族远走高飞,再也不能侵扰雷族。”怫怒抬头怒视灰条,眼中充满了憎恨:“行行行,你这满身跳蚤算不上猫的东西。”“你承不承诺?”“嗯。”怫怒回答,“我承诺。”之后,当最后几缕日光垂落到林木的轮廓下时,灰条穿过营地前往巫医巢穴。他早些时候与炭毛交流过,当时炭毛一边谈,一边包扎雷族武士的伤口。她告诉灰条她已经给怫怒的伤口敷了一些金盏花药糊,又盖上蜘蛛网,并给了她帮助入睡的罂粟籽儿。怫怒答应灰条的要求后,血族其他猫抛下首领四散而去。灰条派出了伤势最轻的武士去确保他们离开领地。他倒无法确定这些猫再也不会回来,但他希望这一次的战败让他们丢足了脸,未来不要再招惹雷族。无论如何,没了首领,他们再也称不上一支有组织的战斗力量了。此刻灰条穿过蕨丛,发现怫怒起身坐着,咽下了最后几口田鼠。“你感觉如何?”他问她。“还行。”怫怒回答,目光中仍旧充满敌意,“我要走了,免得你们还得把我踢出去。”“我们不会把需要帮助的猫踢出去。”灰条温和地回答,“炭毛,她的状况能走了吗?”巫医原本在整理一堆药草,她转过身来。“对,差不多吧。”她说道,“但是怫怒,如果伤口又裂开了,或者开始发红肿痛,那你应该再回来找我。”起初怫怒只是咕哝了一声权当回答。她站起身来往巢穴外走,离开时回头朝炭毛丢了一句“谢谢”。“别忘了你的承诺。”灰条跟着她进入营地,提醒道。他停在怫怒面前,迫使她停步:“从现在起,你不得再侵扰雷族。”“别操闲心。”怫怒显然在努力摆出自信的口吻,“我不会回到这个满地跳蚤的地方了。其实,我可能会彻底离开森林。”但愿你果真如此。灰条心中想着,目视血族猫痛苦地穿过营地,消失在金雀花通道中。新鲜猎物堆旁有几只猫转过身头来看着她离去。当她经过时,香薇云和亮心眯起眼睛,威胁地瞪向她。没有猫移动,也没有猫出口奚落,但他们的敌意如此强烈,灰条几乎都能从空气中尝到了。可算是走了!他一面想,一面为眼前族群的团结感到庆幸。怫怒啊,再见再见,再也不见吧。灰条深吸一口气,终于将从战斗开始前郁结到现在的紧张不安全都呼了出去。欣慰如浪潮涌过全身,猛烈得叫他感觉像要呕吐一样。眨眼之间,灰条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儿就失去了雷族。若是稍微行差踏错,火星回家时就要看到一座空空荡荡的营地——或者更糟,他会直接走进血族的新领地,浑然不知自己如今成了入侵者。血族会杀了他,而他到死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们避免了那种结局。灰条庆幸地想,终究是安然无恙。情绪的浪潮退去,灰条顿觉疲惫不堪,四肢也开始颤抖,他往自己的巢穴走去,生怕它们半途中便会在他身下脱了力。还没走到巢穴,他看见尘毛、云尾和刺掌聚在新鲜猎物堆旁,他们的三个学徒挤在他们跟前,睁着害怕的大眼睛抬头望着各自的老师。啊,对,这三个学徒……灰条一边想,一边转向他们那边。就在靠近时,他听见云尾说道:“我想罚他们挑一个月的虱子,你们觉得呢?”“已经算轻的了。”刺掌表示同意,“这是一项。”“另外一分不少地清理掉所有窝里的脏垫料,并且换上新鲜垫料之前,狩猎巡逻队的差使就免了吧。”尘毛补充道。令灰条欣慰的是,三个学徒看起来都没有受什么重伤。雨爪在舔一只似乎受了伤的脚掌,烟爪肩膀上贴了一块蜘蛛网,但他们其他地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行了,回你们窝里去吧。”刺掌下令。“但我们还没吃东西呢!”“我们饿了!”“我们现在也睡不着啊!”“那你们就可以躺在窝里,脑子清醒地反省一下不听话的学徒是什么下场。”尘毛不为所动,反唇相讥。三个学徒小步跑开了。他们往巢穴走,经过灰条时,灰条听见雨爪嘟囔道:“反正也值了。”栗爪还兴奋地小蹦了一下:“简直太刺激啦!”灰条摇摇头,压住被他们逗起来的笑意。年轻猫受到的责罚恰如其分,但他不得不钦佩他们的勇气与对族群的奉献之心。这让他回忆起了自己与火星并肩度过的学徒时光。那时候但凡是能让年长武士刮目相看的事,有什么是我们不敢做的?灰条走向武士巢穴,发觉有一群族猫坐在巢穴外,那三位老师也迅速加入其中。灰条做好准备,满心以为他们会责怪他放走了泼皮猫的首领,埋怨他竟然相信她不再危害族群的承诺。灰条停在猫群前,迎来了漫长而尴尬的沉默。你们要是打算朝我嚷嚷,那快点儿吵完了事得了。终于,鼠毛打破了沉默。“灰条,做得好。”她大声说道,“你干得很不赖。”灰条简直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其余族猫也开始往他身边拥过来。“可不是嘛,你还真叫我们提心吊胆了一阵子。”刺掌高声说,“但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只要怫怒别再把这群疥癣皮张罗起来,又找我们麻烦就好。”尘毛插嘴进来,“但她就算真这么做了,我们也随时准备打她个落花流水。”蕨毛挤上前来,最后面对面地站在灰条跟前,敬重地低下头。“灰条,很抱歉之前你决定信任格瑞魔琳的时候,我冲你发火了。”他说道,“你没做错,是我错了。”金棕色公猫显得极为悔恨,让灰条可能有的最后一丝怨怒也烟消云散。他俯身前去与蕨毛碰了碰鼻子:“没关系。我知道我的做法很冒险。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也是应该的。”蕨毛琥珀色眼中顿时舒展开欣慰:“谢谢你,灰条。”蜡毛站在蕨毛旁边,前掌在营地地面的泥土上搓来搓去:“我差不多也是。”好吧,这可算不上正经道歉。灰条心想,但我猜也只能如此了。“没事了,蜡毛。”他说道。纹尾走上前来,用鼻子触碰灰条的耳朵。“你证明了自己是一位再称职不过的副族长。”她对他说,“我想我这么说可以代表每一只猫:等火星加入星族时——但愿那一天还在很久以后——雷族拥有你这样的新族长,未来也就落到了安全的掌中。”长老的话引来齐声赞和,灰条快活地眨着眼,族猫们的赞扬让他感到难为情,而纹尾谈及的未来又为他引发了另外的恐惧。他认为,在对付血族的过程中,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身为一族之长将要面对的局面。战斗计划是他构思的。他应该预先料到学徒会跑回来——要是他们被杀害了,那便是他的罪责。他还需要找到最佳办法,以确保长老和育婴室中幼崽安全。而这还只是区区一场冲突。灰条暗想。要是我成了族长,那我无时无刻都得做出这样的重大决定。他很清楚,他并不想承担这么多责任。次日上午,灰条从空地走过时,满意地看见族猫们已经开始忙于执行各自的职责了:蜡毛带领一支狩猎巡逻队回到营地,四位武士都满载猎物而归;蕨毛与尘毛在修补武士巢穴,巢穴上有一些黑莓卷须在大战时被扯松了;三名学徒拖着巨大的脏苔藓团,从长老巢穴跌跌撞撞往外走。育婴室外,香薇云同亮心沐浴在一片阳光下,望着小鼩鼱和小蜘蛛在她们面前玩战斗游戏。“滚出去,血族的疥癣皮!”小鼩鼱尖声叫嚷。“不!”小蜘蛛亮出细小的爪子,“这片领地是我的!”眼睛才刚刚睁开的小白快乐地看着他们,亮心保护性地用尾巴裹住女儿,以防她心血来潮,决定加入两只大幼崽粗鲁的玩闹。灰条点头朝两位猫后问好,正要走进育婴室,恰在此时瞧见炭毛小步朝他跑来,口中还叼着一点儿山萝卜根。“你要去见格瑞魔琳了?”他问。炭毛点点头。“她很快就要分娩了。”她嘴里含着山萝卜根嘟囔道。“你去之前,我有事想和你商量。”灰条说道。巫医有些烦躁地眯了眯蓝眼睛,将块根放在地上。“行,但要赶快,”她回答,“格瑞魔琳还需要我。”“只是……炭毛,我总是想起星族在月亮石对你说的话。‘如三首之蛇,通入森林的小径多有分岔。’他们说我必须走出自己的路,但需‘提防蛇咬毒延’。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觉得他们说的是什么?他们是在要我与格瑞魔琳达成协议,还是警告我别这样做?”炭毛想了一想,转过头慢悠悠地长舔了肩膀几下:“我当时就和你说了,我不认为他们是要指点你做或者不做什么事。”她最后回答:“只是说由你来决定该怎么做。”“真有帮助啊!”灰条嘀咕道。“但星族就是这样的。”炭毛解释说,“如果危机当头,都由他们告诉每一位族长,甚至每一位巫医该做什么,那武士族群就不再有独立的思想了。我们会变成星族的学徒,而星族成了我们的老师。你,或者别的猫真的希望如此吗?”灰条沉重地叹了口气。“我想不是吧。”他承认,“不过那样肯定轻松得多!”眼看着炭毛又俯身要去叼起她的山萝卜根,灰条赶忙接着说道:“那他们对你说的后半截呢?‘提防蛇咬毒延’,那肯定说的是血族那只叫毒蛇的猫,对吧?”“我想也如此。”炭毛表示同意,“听起来他们是在告诫你避开毒蛇。也许如果战斗的情况发生变化,他就是注定会杀死你的血族猫。”灰条点点头,尽管他并不完全满意这个解释。“我之前都不知道谁是毒蛇,”他喃喃自语地嘀咕道,“那我怎么躲得开他?是怫怒叫他拿下格瑞魔琳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而在那之后……炭毛!”他忽然惊叫起来:“还记得战斗最后,我按在毒蛇身上准备把他的咽喉扯出来吗?星族会不会是在告诫我,小心别咬毒蛇那一口?”炭毛恍然大悟似的睁大了一对蓝眼。“灰条,我想你应该是说对了。”她说道,“要是你杀了毒蛇,那血族猫就会杀死格瑞魔琳,战斗会继续进行。谁知道最后又是什么结果?”一阵冷战从耳尖蔓延到灰条的爪尖。“我差一点儿就下口了……”他低声说,“我当时一心要他的命。”“但你终究是没杀他。”炭毛提醒他,“你选择了仁慈,你的仁慈放了毒蛇一命,也给格瑞魔琳换来了生路。而且,最后也留了怫怒一命。这是正确的选择。血族已经散了,森林重归平静。”她轻笑一声:“灰条,你都睿智得能当族长了!”“还是别了!”灰条激烈地说道,“对我来说,火星越早回家越好。”“想想你能给他讲出多精彩的故事!”炭毛用尾巴往他耳朵上弹了一记,“走吧,咱们瞧瞧格瑞魔琳去。”育婴室内,怀孕的母猫伸展身体躺在厚厚的苔藓垫料上。炭毛把山萝卜根递给她嚼服,然后为她做检查,仔细把她从头到尾嗅了一遍,又用脚掌轻轻感受她绷紧的腹部。灰条看见巫医担忧地睁大眼睛,心中立刻被不安感扎了一下。炭毛将脚掌往回移动,再次检查格瑞魔琳肚子上的一片地方。“格瑞魔琳,你感觉怎么样?”灰条问。母猫长叹一息。“我没事。”她无精打采地回答。灰条看得出,她明明就是有事。黎明时她才领着族群猫埋葬了她的兄弟,现在她似乎深陷在悲切之中。灰条希望自己能有办法帮帮她,但他能做的也不过是重新申明自己的承诺。“你在雷族很安全。几天后,你会再度感觉强壮起来的。”格瑞魔琳犹疑地眨眨眼。“我很感激你遵守了协议里你的那部分责任。”她开口说,“你是一只讲信誉的猫,灰条。”“你到雷族来也是应得的。”灰条尴尬地舔舐胸口毛发,在舔舐的间隙匆匆呢喃道。“但现在斯夸普斯已经死了。”格瑞魔琳叹口气接着说道,“对我来说,什么都不同了。我知道对怀孕的猫来说,能有族群傍身再好不过了,但我想到那些无时无刻的战斗就觉得很紧张。那似乎是你们的生活之道,在荒野里拼搏求生。雷族是比血族安全——但又能有多安全呢?”“我们没有无时无刻都在战斗。”灰条抗议道。“在雷族和血族这场战斗中,”格瑞魔琳睁大的绿眼中流露出苦恼,“我从头到尾想的都是我未出世的孩子们。血族不让那么做,但我偏要,自从我发现自己怀孕后,我就是会挂念我的孩子。我一想到他们的生命将受威胁就感到害怕。我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他们的安全——而我不知道对这样一个新家庭来说,雷族够不够安全。”“那你要怎么办?”炭毛柔声问。格瑞魔琳迟疑了,她深吸一口气后才回答道:“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说,但……我想我会到两脚兽那里试试运气。”灰条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你想去当宠物猫?”“放弃自由的确遗憾,”格瑞魔琳承认,“但我想要受到保护,想要分娩时能获得帮助,而斯夸普斯已经不在了,没有他拒绝的份儿了。”“但我们会帮你分娩啊。”炭毛许诺,“要是两脚兽在你的孩子出生后把他们带走了怎么办?”“那确实伤心。”格瑞魔琳承认说,“可如果他们是被送给了别的两脚兽,我至少还能确定他们都安安全全的,也得到了照顾。而且情况其实还更复杂。”她接着解释,“我知道,怫怒在战斗最后还是认栽了,她应该会遵守承诺不再骚扰雷族,但她知道我帮了你。我唯恐自己未来的道路与她交叉,她会为我背叛血族的行为杀了我的。她就是那种充满憎恨、有仇必报的猫。而要是我被她发现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她还会追杀我的孩子。这我简直连想也不敢去想。他们是我在世上仅剩的血亲了。”她的话让灰条难过,但他理解她的担忧。一时间,他怀疑自己当初让炭毛治好怫怒,救她一命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接着,他将疑思抛开了。什么样的族长才会眼看着另一只猫死去,只管冷眼旁观啊——哪怕是怫怒那样的猫?“你的离开会让我们感到遗憾。”他说道,“我们会永远感激你为我们做的事。”“我做的事是正确的事。”格瑞魔琳回答,“我不需要为行正道受感激。”格瑞魔琳解释自己的打算期间,炭毛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此时,她又将脚掌从母猫怀孕的肚子上摸过去。“我希望你再三考虑。”她说道,“或者至少在这里留到幼崽出生。我给你检查过了,就和我之前和你说的一样,我基本可以确定有一只幼崽会是脚掌先朝外出来。你最好是不要远离我的巢穴。如果你还是想走,至少也该等幼崽断了奶再说。”格瑞魔琳摇摇头:“不,离开才是我该做的。而且我听说两脚兽那里有最好的药草,所以我相信自己会没事的。”炭毛看起来只安心了一丁点儿。“你最好还是希望自己能尽快找到某只两脚兽吧。”她告诫格瑞魔琳,“另外记住了,你还需要找山萝卜根。我知道你认得它的样子。你一定得找山萝卜,时常嚼服才行。”格瑞魔琳站起身来。“我会记住的。”她说道,“炭毛,多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为我们做的一切。”她冲巫医敬重地颔首致意,然后离开了育婴室。灰条跟着她,与她并肩走向金雀花通道。看着她离开令他悲伤——倘若她真成了两脚兽地盘里的一只宠物猫,谁知道她会落脚于何处呢?两脚兽地盘那样庞大,他怕是不大可能与她再见了。他们经过时,他发觉蕨毛与尘毛投来询问的目光,他们的眼中似乎能够看出一丝悔恨。现在他们知道,格瑞魔琳遵守了她的承诺,或许他们也才刚开始转过思维,将她看作一位族猫。在通道口,格瑞魔琳稍稍停步,目光扫过整座营地。接着她转向灰条。“我很抱歉要离开,”她对他说,“但我的确认为,这样做最好。”“雷族会永远欠你这份恩情。”灰条回答,“我祝愿你和你的幼崽度过幸福长寿的一生,那是你们应得的。如果你们需要任何帮助,尽可回来。我向你保证——你们只需要说一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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