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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劫＜十＞（第4页）

与此同时，混沌虚空中的陌尘本体正经历着非人的痛苦。八十一枚符文同时反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如同千万把烧红的利刃在经脉中搅动。他咬牙忍住嘶吼的冲动，生怕影响到化身的表情管理。

水镜中，化身正优雅地品茶，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经过精确计算。

"再……撑一会儿……"本体对自己说，"等他去做饭……就能专心疗伤了……"

小世界这边，将臣果然起身去了厨房。陌尘的化身放下书，走到廊下看雨。这个简单的动作背后，是本体在虚空中呕出第三口金血。

"值得。"陌尘抹去嘴角血迹，眼中金光更盛。他能感觉到，这次修炼若能成功，实力将恢复至全盛时期的七成。到时候，就算天道亲自降临，也休想伤将臣分毫。

午饭时，将臣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新想的剑招组合。化身陌尘安静听着，偶尔点头或摇头，连皱眉的弧度都与本体一模一样。

"师尊觉得怎么样？"将臣眼巴巴地等着评价。

"花里胡哨。"陌尘点评，"实战中死得快。"

将臣瘪嘴："那怎么改进嘛……"

"下午教你。"陌尘夹了块鱼肉，熟练地挑出刺，"专心吃饭。"

这个挑刺的动作太过自然，将臣看得心头一暖。只有真正的师尊才会记得他怕鱼刺，连化身都完美继承了这一习惯。

他当然不知道，此刻虚空中，陌尘本体正用颤抖的手捏碎一枚反噬的符文，剧痛让他的视线都模糊了一瞬。

"下午……下午就好……"本体喃喃自语，"到时候就能……多分些神识过去……"

雨一直下到傍晚。室内剑法教学结束后，将臣提议下棋。陌尘欣然应允，两人在灯下对弈三局，将臣全败。

"不玩了！"将臣耍赖地推开棋盘，"师尊都不让着我。"

陌尘慢条斯理地收子："让你才是看不起你。"

这句话太"师尊"了，将臣忍不住傻笑起来。他起身去泡茶，没注意到身后的"陌尘"眼中金光微微闪烁——那是本体在调整化身参数，准备应对夜间相处。

混沌虚空中，陌尘终于完成了今日的修炼。八十一枚符文安静地悬浮在周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他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虚空中，金血从七窍缓缓渗出。

"总算……"陌尘疲惫地闭上眼，将更多神识转移到化身上。接下来是和将臣的相处时间，容不得半点差错。

小世界里，将臣端着茶回来，发现师尊正在闭目养神。灯光下，那张俊美的脸显得格外柔和，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阴影。

将臣放轻脚步，却还是惊动了对方。陌尘睁眼，金瞳在灯光下如同融化的黄金。

"师尊累了吗？"将臣小声问。

"有点。"陌尘接过茶盏，"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

将臣噗嗤一笑："您可是真神。"

"真神也会累。"陌尘抿了口茶，"尤其是带了个不省心的徒弟。"

将臣佯装恼怒，心里却甜滋滋的。这样的日常对话，让他完全忘记了化身的事。眼前的就是他的师尊，如假包换。

夜深了，将臣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等陌尘。化身在书桌前又看了会儿书，才宽衣上床。

"师尊。"将臣在黑暗中轻声唤道。

"嗯？"

"您明天……不会突然消失吧？"

陌尘沉默片刻，转身将将臣搂进怀里："不会。"

这个拥抱太温暖，将臣很快沉入梦乡。等他呼吸平稳后，"陌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金光。虚空中，本体正忍受着符文反噬的最后余波，却仍分出一缕神识，确保化身能如常轻抚徒弟的后背。

"睡吧。"化身轻声说，虽然将臣已经听不见了，"我在这儿。"

混沌虚空，陌尘本体看着水镜中相拥的两人，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他挥手散去水镜，开始专心疗伤。明天，还有更艰难的修炼等着他。

但这一切都值得。

为了那个傻乎乎相信"师尊永远不会离开"的小徒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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