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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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1页）

银匠李永正站在殿中等候，见步真与狄公携手走了进来，李永赶忙上前参见。狄公扶住他笑道：&ldo;好，好啊，李师傅有劳你了。&rdo;

李永连连摆手道：&ldo;国老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折煞小人了。您能平安渡过这一关，小人回去要好好烧他三天的高香！&rdo;

狄公笑道：&ldo;李永啊，且不要忙，还有事情要烦劳你们。&rdo;

李永道：&ldo;国老尽请吩咐，李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身后，如燕和钟氏走了进来，李永赶忙迎上前去，几人低语着。

殿上，步真和狄公分宾主落座，步真道：&ldo;狄公，要不要孤进宫向皇帝辨明曲直，替你讨回公道？&rdo;

狄公道：&ldo;多谢大王高义。皇帝的为人大王是了解的，恐怕殿下进得宫去，非但无法说动圣上，还会落得个逆党同谋的罪名。&rdo;

步真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道：&ldo;那么，下面狄公打算怎么办呢？&rdo;狄公道：&ldo;怀英一行准备连夜潜出城去。&rdo;

步真双眉一皱，为难道：&ldo;而今，全城戒严，城门封闭。孤仗着这副銮驾，也就只能将你接进府内，隐藏下来，却无法助你出城啊。&rdo;

狄公微笑道：&ldo;此事怀英已有计较。既然敢留下，当然也能出得去。&rdo;步真道：&ldo;哦？&rdo;

狄公笑道：&ldo;此事还要着落在如燕和五娘的身上。&rdo;如燕和钟氏对视一眼道：&ldo;我们？&rdo;狄公点了点头道：&ldo;入夜之后，便有分晓。&rdo;

钟氏道：&ldo;先生，我真不明白，咱们逃出狄府后，为什么不马上出城？那时朝廷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要离开，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可现在，全城净街戒严，想逃出去，真是势比登天呀。&rdo;

狄公微笑道：&ldo;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比如说那五辆银马车，还有，就是……&rdo;他的目光望向步真道，&ldo;有一个问题，还要请教步真老殿下。&rdo;

步真一愣道：&ldo;请教我？&rdo;狄公微笑道：&ldo;正是。&rdo;

步真道：&ldo;哦，狄公请讲。&rdo;

狄公道：&ldo;大王久历沙场，战功彪炳。尤其是对突厥军队的战法更是谙熟之极。&rdo;步真点点头笑道：&ldo;这话是不假呀。孤本身便是突厥人，再加上显庆年间，我同程知节大将军由葱岭一路西进，直打到鹰娑川，大小百余仗，那真可说得上是日日鏖兵啊。说起对突厥军队的熟悉，活着的老家伙里面，能跟孤比的，也就只剩下大将军苏定方了。&rdo;

狄公颔首道：&ldo;请问大王，突厥军队在战役过程中，最缺乏的守战之具是什么？&rdo;步真略一沉吟道：&ldo;箭。&rdo;

狄公双眉一扬道：&ldo;箭，羽箭？&rdo;

步真道：&ldo;正是。狄公可能知道，突厥缺铁，因此，在两国交好榷场开放时，突厥商人经常以马匹换取汉人的铁器。&rdo;狄公道：&ldo;不错，这一点怀英知道。&rdo;

步真点点头道：&ldo;不管是什么样式的箭支，双钩轻羽箭也好，带鸣镝的狼牙大箭也罢，都需有生铁制成的箭镞，有了箭镞才能射穿敌军的铠甲。而制作箭镞，不但需要大量生铁，更需要及其高超的技艺。不光是箭镞，羽箭的箭杆和羽尾也非常关键。箭杆是用来控制羽箭飞行速度及距离的，箭杆磨制的稍有弯曲，箭枝便无法正常飞行，而羽尾呢，只要重了半钱，或轻了半钱，羽箭就会在飞行中不停地摆动，以致无法命中目标。&rdo;狄公仔细听着，缓缓点头。步真继续道，&ldo;也就是说，制作羽箭需要的铁和技术，突厥人都没有。这正是突厥统帅最头疼的事情。&rdo;

狄公道：&ldo;其实在我朝也只有专供禁军的几所军械局才能够制作羽箭。&rdo;步真道：&ldo;不错。&rdo;

狄公接着问道：&ldo;那么，在以前的战争中，突厥部队的箭支来源又靠什么呢？&rdo;

步真解释道：&ldo;通常，突厥部队的箭支是与我军交锋时在战场上收集、缴获而来的，数量非常有限。因此，每遇大战，突厥统帅最发愁的就是如何搞到大量羽箭。孤所经过的几次战役中，突厥各军就是因箭支配发不够，而在战斗中陷入被动。&rdo;

狄公深吸一口气道：&ldo;是这样……&rdo;忽然，他的声音停止了，张着嘴，一动不动。他想起了那日，皇帝跟他在御书房的情形：

武则天将奏折重重地摔在御案之上，厉声喝道：&ldo;这个武攸德，真是该死！&rdo;

狄公道：&ldo;陛下息怒。凉州军械局一案已基本清晰，南平郡王武攸德违反朝廷禁令，与其姑表兄‐‐凉州军械局司正赵永荣，倒卖羽箭，牟取暴利。然目前，证据尚未收集齐整，臣请陛下，暂时不要惊动南平郡王，待证据确凿后，再作区处。&rdo;

武则天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道：&ldo;也罢，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置吧。&rdo;狄公躬身道：&ldo;是。&rdo;

狄公双眼一亮，轻声道：&ldo;武攸德……&rdo;如燕和钟氏对望一眼道：&ldo;叔父，您说什么？&rdo;

狄公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站起身长揖到地：&ldo;大王，您今日一席话点醒怀英这梦中之人呀！&rdo;步真不解道：&ldo;哦？&rdo;

狄公道：&ldo;大王，莫怪怀英乖张，有几句话要吩咐如燕三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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