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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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南门大街正对着厚载门，此时街道上一片混乱，禁军把守各路口，疏散行人，买卖商户纷纷关门。

福来客栈的伙计站在大门前上着门板，五辆银马车缓缓驶来。狄福跳下马车跑到客栈门前道：&ldo;小二哥，且莫上板，我等要住店！&rdo;伙计笑道：&ldo;嘿，客官，您来的还真是时候，再晚一会儿，恐怕今儿晚上，您老几位就睡大街了。&rdo;狄福笑道：&ldo;烦劳小二哥先将我们的马车带到后院吧。&rdo;伙计点了点头道：&ldo;几位跟我来吧。&rdo;狄福冲李朗使了个眼色，众人跳上车，在伙计的带领下，向后院而去。

繁华的洛阳变成了一座死城。一队队禁军在武攸德的指挥下开进坊市之中，挨家挨户搜查。

明善坊横街上空无一人，寒风着地扫来，落叶满天飘舞。远远的，一支队伍缓缓开来，为首的是四队认标旗，卤簿仪仗紧随其后，中央围定十六人抬皇辇，辇后跟着红顶蓝呢的八抬官轿，最后是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千牛卫殿后。

继往绝可汗阿史那社尔步真端坐辇中，静静地思索着。

銮驾转过横街，迎面一支禁军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军官勒住战马，横在街心，对銮驾高声喊道：&ldo;站住！&rdo;

銮驾缓缓停下。

军官道：&ldo;什么人竟敢违反禁令私自上街，不知国法森严吗！&rdo;

銮驾中走出一位王府洗马，上下打量了军官一番道：&ldo;你们是南衙禁军？&rdo;军官道：&ldo;不错，你们是何人？&rdo;

洗马冷笑一声道：&ldo;南衙禁军，拱卫京师，竟然连銮驾也不认识，你们的官长是怎么教的！&rdo;

军官这才看到面前的卤簿倚仗和十六抬皇辇，他猛吃一惊，赶忙滚鞍下马，双膝跪地道：&ldo;恕末将有眼无珠！请问是太子殿下吗？&rdo;

洗马喝责道：&ldo;你难道不知，在神都洛阳，除了太子殿下，还有一位继往绝可汗也是半朝銮驾吗？&rdo;

军官赶忙向上叩首：&ldo;啊，原来是老殿下的銮驾。末将无知，触犯虎威，请大人恕罪！&rdo;

步真从皇辇中露出头道：&ldo;好了，不知者不怪，你们去吧。&rdo;

军官诚惶诚恐地道：&ldo;谢殿下！&rdo;说着，忙站起身来，率卫队牵马从銮驾旁走过，而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步真轻轻摆了摆手。銮驾缓缓前行。

李永银铺里，钟氏咬断线头儿，站起身，将外衣递给狄公道：&ldo;国老，缝好了，您看看行吗？&rdo;

狄公刚想说话，如燕跑过来，抢过衣服看了看笑道：&ldo;嘿，真够细的，都快赶上绣花儿了。&rdo;说着，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钟氏脸一红，瞪了如燕一眼，低声道：&ldo;看我不撕烂你的嘴。&rdo;

如燕躲到狄公背后道：&ldo;叔父，钟姐姐要把我的嘴撕烂，您管管吧……&rdo;

狄公笑道：&ldo;你这丫头溜撒的紧，还用得着我来管。&rdo;他将外衣穿在身上道，&ldo;有劳夫人。&rdo;

钟氏笑道：&ldo;国老，总是夫人夫人的叫着多别扭。妾身在杂耍班时有个浑名叫五娘，今后您就叫我五娘吧。&rdo;

狄公与如燕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笑道：&ldo;好，这样也好。我看，&lso;国老&rso;二字夫人也不要再叫了。啊，狄某一逃亡之人，难当此谓啊。&rdo;

如燕道：&ldo;那叫什么呀？&rdo;钟氏笑道：&ldo;就叫您先生吧。&rdo;

狄公道：&ldo;好，好，就叫先生。&rdo;钟氏盈盈下拜道：&ldo;先生。&rdo;

狄公赶忙搀住道：&ldo;五娘免礼，啊。&rdo;三人笑了起来。

正说笑间，忽然传来了低低的敲门声，如燕赶忙来到门前，打开房门，乐氏站在门外轻声道：&ldo;銮驾到了。&rdo;

狄公点点头，冲如燕和钟氏一挥手，三人快步走出门去。

銮驾停在门前，堵住了半条街。银铺大门一开，狄公三人快步走了出来，狄公钻进蓝呢大轿，两名卫士给如燕和钟氏牵来两匹战马，二人翻身上马。

王府洗马一声大喝：&ldo;起驾！&rdo;銮驾缓缓开动。

銮驾停在了继往可汗府中，狄公下轿。步真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下皇辇，狄公快步趋前躬身道：&ldo;狄仁杰参见大王。多谢殿下仗义援手！&rdo;

步真赶忙将狄公搀扶起来道：&ldo;狄公身遭冤陷，孤岂能袖手旁观！&rdo;

狄公笑道：&ldo;若不是老殿下，今日狄某便成瓮中之鳖矣。&rdo;说着，他哈哈大笑。

步真感慨地道：&ldo;步真年逾八旬，于朝堂之上的兴衰见得多了，旁人遇到此事，定然是惊恐万状，魂不守舍，真想不到，狄公竟如此气定神闲，谈笑自若，真非凡人也。步真佩服！&rdo;

钟氏望着狄公，脸上流露出敬慕之色。旁边的如燕观察着她的表情，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狄公笑道：&ldo;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世间事总是动静有度，遇突发之事，必要安静相对，方合文王之数，也才能化险为夷。徒自惊慌，只能令事情越发失去控制，最终陷自身于死地。老殿下，这也是怀英多年历经宦海的心得，也是断案之道的真谛。&rdo;

步真连连点头道：&ldo;好，说得好。狄公请殿内叙话。&rdo;狄公一拱手道：&ldo;殿下请。&rdo;一行人向银安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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