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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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她翘起嘴：&ldo;也许喝杯酒会对我有点好处。&rdo;

我便下床去给她调制一杯酒。等我把它拿进卧室时，电话铃响了。我瞥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钟表，差几分钟五点。

诺拉接听了电话：&ldo;喂喂，是啊，我就是。&rdo;她斜眼望着我，我摇摇头表示不接，&ldo;是的……当然可以……对，当然。&rdo;她放下话筒，朝我咧嘴一笑。

&ldo;你真行，&rdo;我说，&ldo;又有什么事？&rdo;

&ldo;多萝西马上就来。她大概喝醉了。&rdo;

&ldo;太好了，&rdo;我拿起我的晨袍，&ldo;那我恐怕不得不去睡觉啦。&rdo;

她弯身寻找她的拖鞋：&ldo;别这样不近情理。你明天可以睡一整天觉。&rdo;她找到拖鞋穿上，&ldo;她真像她所说的那样惧怕她母亲吗？&rdo;

&ldo;要是有辨别力，就会那样。咪咪心如蛇蝎。&rdo;

诺拉瞪视着我，慢慢问道：&ldo;难道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吗？&ot;

&ldo;哦，亲爱的，&rdo;我说，&ldo;我正想没必要告诉你。多萝西真是我的女儿。当时我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诺拉。那是在威尼斯的一个春天，当时我那么年轻，皓月当空‐‐&rdo;

&ldo;又在瞎开玩笑。要不要吃点什么？&rdo;

&ldo;来块牛肉三明治，多夹点洋葱，再来杯咖啡。&rdo;

多萝西来了，我正给一家通宵营业的糕饼店打电话买点外卖。我走进客厅，她有点费劲地站起来说：&ldo;尼克。我这样没完没了地打搅你和诺拉，真是太对不起了，可是今天晚上我没法儿这样子回家。没法儿。我害怕回家，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真不知怎么办才好，求求你别让我回去。&rdo;她醉貌咕咚，阿斯达嗅嗅她的脚踝。

我说：&ldo;好了，你在这儿没事儿。坐下吧，待会儿有人会送咖啡来。你在哪里喝了这么多酒？&rdo;

她坐下，傻乎乎地摇晃着脑袋：&ldo;闹不清。我离开你们这里之后，哪儿都去了。除了没回家之外，哪儿都去了，因为我没法子这样回家。瞧，我弄到了什么！&rdo;她又站起来，从大衣兜儿里掏出一把旧手枪，&ldo;瞧瞧这个！&rdo;她朝我晃一下那支枪，阿斯达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地冲枪又蹦又跳。

诺拉大声倒抽一口气。我的后脖子也直冒凉气。我把小狗推开，从多萝西手中夺过那把枪：&ldo;你这是在耍什么鬼把戏？坐下。&rdo;我把手枪放进晨袍兜里，推着她坐进椅子。

&ldo;别对我发脾气，尼克。&rdo;她呜咽道，&ldo;你留着它吧。我不想招人讨厌。&rdo;

&ldo;你从哪儿弄到它的？&rdo;我问道。

&ldo;在第十大道一家酒馆里。我用我的手镯跟一个男人交换的，就是那个镶着绿宝石和钻石的手镯。&rdo;

&ldo;然后跟他掷般子，又赢了回来，&rdo;我说，&ldo;你手腕上还戴着它呢。&rdo;

她看一眼手镯：&ldo;我还以为我给了他呢。&rdo;

我望着诺拉，摇摇头。

诺拉说：&ldo;好了，别折磨她啦，尼克。她有点‐‐&rdo;

&ldo;他没折磨我，诺拉，真的没有，&rdo;多萝西连忙插嘴道，&ldo;他是‐‐他是这人世间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一个人了。&rdo;

我记得诺拉没碰我刚才给她调制的那杯酒，就走进卧室去喝。等我回到客厅，诺拉正坐在多萝西坐的那把椅子的扶手上，一只胳臂搂着她。多萝西在哭泣，诺拉说：&ldo;尼克并没生气，亲爱的，他喜欢你。&rdo;诺拉抬头望着我，&ldo;尼克，你没生气，对不对？&rdo;

&ldo;没有，只是有点难过。&rdo;我坐进沙发，&ldo;你从哪儿弄到了那把枪，多萝西？&rdo;

&ldo;我告诉你了，从一个男人手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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