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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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叫救护车，我操!他把这杯喝下去，我就得叫人来给他掘墓了。

但是李瑞奇仍然把酒端了过去，放在汉斯科的面前。父亲曾经告诉他只要是一个人脑袋正常，只要他付了账你就给他东西，不管是尿还是毒药。李瑞奇不知道父亲的建议是好还是不好，但是他知道如果想要以卖酒为生，有时你就不能不昧着良心。

汉斯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大杯威士忌。等了一会儿，然后问道：&ldo;我得自己出钱买单吗?&rdo;

李瑞奇慢慢地摇了摇头，仍然盯着那啤酒杯，不想指头去看那双逼人的眼睛。&ldo;不，&rdo;他说道，&ldo;这杯算我的。&rdo;

汉斯科又笑了，这次显得自然了一些。&ldo;多谢，李瑞奇。我想和你讲个故事。是关于我的老师弗兰克&iddot;比灵斯的。我敢说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建筑师。1978年他在秘鲁全身发高烧，医生们给他注射了各种各样的抗生素，但是没有一种起作用，两周之后他还是死了。但是印第安人知道如何对付那种热症。他们说本地酿造的威士忌最具特效。那种酒只需猛喝一口，嗓子眼里就有一种热辣辣的感觉，但是印第安人喝它就像是喝可口可乐那么豪饮。我从来没有见有人喝醉过。今天我想仿效一下。请给我拿些柠檬来。&rdo;

李瑞奇取了四颗柠檬，放在了酒杯旁边一张干净的餐巾纸上。汉斯科拿起了一颗，仰起脖子像是要点眼药，然后把柠檬汁挤进了右面的一个鼻孔里。

&ldo;我的天哪!&rdo;李瑞奇吓坏了。

汉斯科的喉咙在动。他的脸变得红了……李瑞奇看见眼泪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自动电唱机里传来了斯宾纳斯的歌声：&ldo;噢，上帝，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再忍受……&rdo;

汉斯科闭着眼在吧台上摸索，又拿起了一颗柠檬，然后把汁挤进了另一个鼻孔里。

&ldo;你他妈的会搞死你自己的。&rdo;李瑞奇嘟哝着。

汉斯科把两个柠檬壳抛在了吧台上，然后&ldo;咝咝&rdo;地吸着气。他的眼睛火一样的红。他抹去了顺着鼻孔流下来的柠檬汁，抓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李瑞奇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喉结一上一下地在动。

汉斯科放下酒杯，哆嗦了两下，然后点了点头。他看着李瑞奇，笑了一下。他的眼睛已经不红了。

&ldo;你疯了，汉斯科先生。&rdo;李瑞奇说道。

&ldo;用你的毛打赌。&rdo;汉斯科先生说，&ldo;你还记得吗?李瑞奇?我们小的时候，总爱说&lso;用你的毛打赌&rso;。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以前是个胖子吗?&rdo;

&ldo;没有，先生。从来没有。&rdo;李瑞奇小声说道。他现在觉得汉斯科先生真的有点疯狂，或者至少暂时不太正常。

&ldo;我那时是一个标准的胖子。从来不打棒球，也不打篮球。在玩捉迷藏的时候，总是第一个被抓住。我是个胖子。就是这样。在老家时，有一群家伙总是在不停地追赶我。一个叫贝尔茨。哈金斯，一个叫维克多。克里斯，还有其他的一些。其中亨利。鲍尔斯是他们的头。我敢说亨利。鲍尔斯是世上最邪恶的一个孩子。我不是他推一追赶的人;我的问题是，我不能像其他的孩子那样跑得那么快。&rdo;

汉斯科揭开了衬衣的钮扣，把胸口露了出来。李瑞奇向前靠了靠，看见汉斯科的肚子上有一块可笑的、扭曲的伤疤，就在肚脐的上面。他看清楚了，是一个字母&ldo;h&rdo;。

&ldo;这正是亨利。鲍尔斯干的。太久了。我很幸运，他没把他那肮脏的名字全部刻在我身上。&rdo;

&ldo;汉斯科先生‐‐&rdo;

汉斯科又像刚才那样，仰起头把剩下的两颗柠檬，都挤了过去。

他哆嚷着把挤完的柠檬壳放到一边，抓起酒杯喝了两大口，然后闭上眼摸索着，抓住了吧台的边缘。他紧紧地抓着，就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的一个人死死地抓着船上的栏杆，然后睁开双眼，朝李瑞奇笑了笑，说道：&ldo;今晚我能把这一杯子全都喝下去。&rdo;

&ldo;汉斯科先生，求您不要再喝了。&rdo;李瑞奇在不安地请求着。

安妮托着盘子过来了，她来拿几杯啤酒。&ldo;汉斯科先生没事吧?

李瑞奇?&ldo;安妮问道。她看见汉斯科正靠着吧台，认真地从一个小罐子里捡柠檬片。

&ldo;不知道。&rdo;他回答。

&ldo;那你还在这儿袖手旁观?还不干点什么?&rdo;安妮像大多数女人一样，偏向汉斯科。&ldo;我不知道。我父亲总是说一个人如果头脑正常‐‐&rdo;

&ldo;你父亲的脑子连个猪脑子都不如，&rdo;安妮说道，&ldo;快别管你父亲了。还是别让他喝了吧。他会把自己杀死的。&rdo;

李瑞奇终于下了决心，走到汉斯科跟着。&ldo;汉斯科先生，我想你确实喝‐‐&rdo;

汉斯科又仰起头挤着柠檬汁。实际上这次是在吸，就像那是可卡因一样。然后拿起酒杯像喝水一样大口吞着威士忌。他神情严肃地看着李瑞奇。&ldo;乒乓乒乓。我看见那群家伙在我的卧室里跳舞。&rdo;说完他笑了起来。啤酒杯里的威士忌大概就剩下两英寸了。

&ldo;够了够了。&rdo;李瑞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酒杯。

汉斯科轻轻地把它拿走了。&ldo;破坏已经造成了，李瑞奇。已经造成了。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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