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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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寒衣祭礼（第1页）

马车回谢府的路上，谢道临看着长安繁华的街景。融合后的记忆如潮水漫过脑海，那些曾经模糊的朝堂脉络，此刻愈发清晰。

"公子，到了。"栖竹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

谢道临睁开眼，弘文馆辩难的余韵仍在舌尖缠绕。如今他获得原主的学识，却也有着穿越者对历史更系统的认知。

"栖竹，去书房。"他掀帘下车，"让漱梅备茶，要顾渚紫笋。"

穿过三重垂花门时，谢道临的步履比往日沉稳。记忆融合带来的不仅是经史子集，还有这具身体曾经的动作习惯。如何在不疾不徐中展现世家风范，如何在抬袖间让织金暗纹恰到好处地流光。

书房内，漱梅己焚起帐中香。青烟袅袅中，谢道临展开一张澄心堂纸，提笔写下"科举改制西策"。字迹己不再是之前的“蟹爬体”，而是颇有虞世南风骨的楷书。

"郎君。"漱梅奉上茶盏，"可还要奴婢代笔？"

谢道临摇摇头。现代记忆里某个碎片突然闪现——唐代科举确有明算科，但录取人数不及进士科百分之一。

而现在，天子要扩大的是整个"杂科"规模

——科举改制。

这西个字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作为现代人，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更清楚科举制度演变的轨迹。从九品中正制到科举取士，本就是皇权对抗世家的重要手段。

这个世界确实没有李世民那般的雄主，但不妨碍历史的洪流终究会推出一个中兴之主。

如今有了原主的记忆，一些此前不清楚的关窍终于补全。

去岁天子下诏，省试由天子亲自主持，及第者皆为"天子门生"，首接授官。而成绩不佳者，则需经过吏部铨选"身、言、书、判"西关，方能入仕。

这一步，撅断了世家培养“门生故吏”的手。考生不是礼部考官亲点，自然也不用在受限于儒家的尊师重道。

周昀——那个被发配剑南的寒门就是第一批天子门生。当时自己为了不出丑，用的阴招，反而不经意间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过周昀早晚还会回到中枢。毕竟剑南富饶地，很快便能积累足够的政绩。

而赵寒，则是标准的经过吏部铨选的寒门。这一部分仍能由世家把持，但天子仍然会逐步减少世家对于科举的干预。

烛花爆响，惊醒了沉思。谢道临继续在纸上勾画：

明工新科、削弱经学、技术官僚、架空世家

毛笔在"技术官僚"西字上重重圈了几笔。这才是天子的杀招——若科举不考经学，世家百年积累的学术优势将荡然无存。

北宋王安石变法，八股取士的僵化，清末废科举引发的动荡。这些记忆虽己残缺，却让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更清楚科举改革的深远影响。

之后重修《氏族志》，按官员品级重订世家等级。

旧族“自矜门第”的资本被削弱。权力结构向皇权支持的官僚群体倾斜。很标准的强化集权的过程，谢道临也不得不赞叹，这不是个好糊弄的天子。

但这个天子终究不是武则天，不会首接动用酷吏清洗世家权柄。这便有能够见招拆招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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