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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荷兰来使（第1页）

袭击事件一发生，南洋水师代理指挥使郑芝凤就带领船队封锁了旧港港口，严禁任何船只进出，南洋军也在陆上封锁了旧港城的各处外出通道。

旧港当地人听闻竟有人敢冒犯大明天威，袭击大明朝廷命官，皆是人心惶惶，闭门不出。一时间整个旧港城一片静悄悄，所有商业活动都暂停，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衙役在衙门外抓捕到的数十人尽数交由西厂来审问，很快就通过几名普通百姓的回忆和讲述，锁定了一名嫌疑人，嫌疑人在威胁恐吓之下很快就供出了上线。

骆养性顺藤摸瓜，逐一排查，在旧港城东街抓住了本次事件的实际指使人。指使人被抓回宣慰使司衙门审问，面对各种枷锁刑具，很识相地就把所有事情，甚至祖宗十八代的隐秘都一一交代了。

施可进、顾锡畴、骆养性三人在衙门中看完了口供。

骆养性拿着一沓厚厚的供词，一时间有些发懵：“他招供了？”

“对！招供了！”手下点头。

“全都招了？”

“对，全招了！”

骆养性无语了，原本想着手下审不出来，自己可以发挥一下老爹教的本事，在手下面前立立威，证明自己不是个单靠老爹上位的二世祖，可现在……

骆养性无奈，只能打发手下去核实口供的真实性，以便下一步抓捕行动。

顾锡畴不无担忧道：“本官怎么觉得，似乎太过顺利了？”

施可进道：“会不会是施香季故意设下的圈套，等我们去钻？”

骆养性道：“目前不得而知，只能等手下去探查一番回来再做定夺。”

顾锡畴道：“单单一个尾生团，我们倒是无所畏惧，就怕对方还有什么别的援手。以防万一，我们先静观其变，我给亚齐国国主去信一封，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苏门答腊虽然只是个岛屿，但旧港在岛屿南部，大亚齐城在岛屿北端，两地相差近三千里路程。自从大明重开旧港宣慰使司，亚齐国王就派人沿着北边海岸线一路设立驿站直达旧港，就为了方便与大明交流。

在大明，驿站间传递信件正常是每日三百里，军情急件可加急到八百里。苏门答腊当地的道路状况很差，马匹数量少且品种较差，不适应于长时间长途奔驰，所以信件消息在当地传送的速度很慢，加急撑死了每日四百里。

亚齐国在旧港的驿站一收到顾锡畴的信，直接以最高等级来加急传递。在等待亚齐国王回信的过程中，旧港宣慰使司也迎来了别的客人。

西洋各国在南洋一带已有不小的势力，荷兰控制着巴达维亚，西班牙控制着吕宋，葡萄牙控制着马六甲。南洋各国多多少少都与这些西洋国家有点关联，或互相进行贸易，或被迫租借港口驻军通商。

满者伯夷消亡后，在苏拉威西岛南部，当地人以乌戎潘当城堡为核心，建立了戈瓦国。戈瓦国历代国王奉行自由贸易的政策，把乌戎潘当建设成为南洋一带最大、最繁华的贸易港口之一。

百年前，葡萄牙人成为第一批来到乌戎潘当定居的西洋人。随着贸易量的不断增长，前来定居的外来人越来越多，西洋人的势力也不断壮大，甚至已经到了足以影响戈瓦政局、撼动戈瓦统治的地步。

旧港宣慰使司重开后，戈瓦国王也立即遣使前往旧港，希望与大明建立宗藩关系，成为大明的藩属国，从而巩固自己的统治。但是戈瓦的使团船队却在半道上出事，当戈瓦人发现时，船队船只全部被烧毁，使团所有人都被杀害，贡品全部被抢夺。

戈瓦国王察觉到事态严重，便暗中派人绕道浡泥前往旧港面见大明官员。看过戈瓦国王的信件后，顾锡畴回信一封给戈瓦国王，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郑芝龙则回京把此事上报给皇帝。

而这次顾锡畴给亚齐国王去信，在巴达维亚的荷兰人立刻就派人来面见顾锡畴。

“尊敬的顾先生，我是荷兰王国东印度公司驻巴达维亚总督雅克·斯佩克斯属下副官马克·卡尔（虚构），这次前来拜会是有重要情报要告知您。”金发碧眼的荷兰人说道。

马克·卡尔那蹩脚的汉语官话，顾锡畴听得非常难受，仍然礼貌道：“是什么情报？”

“顾先生，可还记得，前几日发生在你们衙门前的袭击事件？”

闻言，顾锡畴和施可进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深长意味。

顾锡畴问道：“马克先生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我们知道那伙袭击你们的是一伙叫做尾生团的商帮，他们的背后是葡萄牙和西班牙，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佛郎机人在撑腰。他们害怕大明会抢夺他们在南洋的贸易份额，所以想方设法阻挠大明在南洋的发展。”

顾锡畴闻言点头道：“感谢马克先生的告知，不知道马克先生希望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样的报酬呢？”

马克·卡尔连连摇头：“不不不，尊敬的顾先生，感谢大明的大方奖赏，但我不是来要财宝的，我们希望以后在南洋与大明通力合作，共同开发南洋，发展贸易，互惠互利，一起赚钱。”

马克·卡尔离去后，顾锡畴和施可进一阵商议。

施可进皱着眉：“这件事是尾生团所为应该跑不掉的，但是根据西厂的情报，这件事情可跟佛郎机人没什么关系啊！”

顾锡畴道：“现在马六甲被葡萄牙人控制着，荷兰人一直觊觎马六甲，多次和葡萄牙人发生冲突。而在戈瓦那边，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也在明争暗斗，荷兰人又一直图谋我台澎地区。所以荷兰人与葡萄牙人、西班牙人都有利益冲突。他们也许是想利用这次袭击事件，祸水东引。只是这个马克并不知道我们在南洋有自己的情报。”

“哼——荷兰人想要把我们当刀使？”施可进不屑地笑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急，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对付这些西洋人，郑督师最有经验，等他回来再说，朝廷也必定会给予对策。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搞定这个胆大包天的尾生团，用他们的人头来杀鸡儆猴，确立我大明在南洋的威严！我们就静静等待骆公子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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