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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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赵洪海的担忧（第2页）

“嘀铃铃——嘀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顽强地穿透了千百味餐厅后厨震耳欲聋的“交响乐”——灶火轰鸣如雷，铁锅与炒勺铿锵碰撞，碗碟在急促的传递中叮当作响，伙计们高喊着菜名的声音此起彼伏。

此刻正是晚上餐饮最火爆的档口，千百味后厨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菜香和灼人的热浪。

老板赵洪海正亲自盯着一道关键的主灶菜，额头上汗珠滚滚，油亮的围裙沾着几点油星。

听到铃声，他眉头一拧，嘴里嘟囔了一句“谁啊这是”，但还是用肩膀夹住手机，双手依旧没停，飞快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肴。“喂？！”他对着话筒吼了一声，背景音里锅铲撞击声清晰可闻。

电话那头传来周易带着笑意的声音：“赵老哥，忙着呢？听这动静，生意够红火啊！”

赵洪海一听是周易，脸上瞬间“多云转晴”，疲惫一扫而空，声音也拔高了八度，带着由衷的喜悦。

“哎哟喂！周老弟！哈哈哈，是你啊！嗨，托老弟你的福，天天跟打仗似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给老哥我打电话了？”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颠了个勺，火焰“呼”地窜起老高。

周易在电话那头也笑了，背景里隐约的炒菜声让他能想象那边的繁忙：“哈哈，老哥，瞧您说的，没事就不能联络联络感情了？万一我是馋了，想去您那儿打打牙祭呢？”

“来来来！必须来！老弟你啥时候到？甭管几点，老哥我给你留最好的包间！亲自下厨给你整几个硬菜！”赵洪海豪气干云地说着，眼睛里还紧盯着锅里菜的火候。

“别别别！老哥，开玩笑的！”周易一听他要留包间，赶紧在电话那头制止。他知道现在一个包间意味着多少流水。“包间真不用留，太浪费了！今天打电话，其实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赵洪海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脑袋里飞快地转着，能让周易特意打电话来的“好消息”难道是？！他眼睛猛地一亮，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首跳，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周老弟！该不会该不会是老爷子想通了？！答应每个月多酿点米酒给我们了？！”这是他日思夜想的最大期盼。

“哈哈，老哥，猜对了一半！”周易的声音带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得意，他知道赵洪海绝对猜不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大动作”。

“我跟老爷子合伙，把摊子铺大了——我们办了个正儿八经的酒厂！设备都调试好了！从下个礼拜开始，正式投入生产。”周易故意顿了顿，掷地有声地宣布：“以后老哥你们餐厅想要多少米酒，就有多少！我们敞开了供应！”

赵洪海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夹在脖子上的手机差点滑下来。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混杂着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要要多少有多少？”

赵洪海几乎是梦呓般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干涩发飘。

每个礼拜眼巴巴等那两百斤、精打细算生怕不够用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这巨大的转变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巨大的幸福感砸得他有点晕乎。

然而，狂喜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一个餐饮人骨子里对品质的警惕和担忧，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那份激动。办酒厂？量产？赵洪海的眉头猛地拧成了一个疙瘩，喜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旁边忙碌的伙计听到，语气变得急切而严肃：

“周老弟！这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老哥我我高兴得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可是”

赵洪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把心中最大的顾虑问了出来，“这这开厂子大规模生产，那酒的那酒的味道还能跟老爷子原来那缸缸罐罐里，一点点用心酿出来的一样吗？老弟，这可不是小事啊！咱们餐厅现在，可全指着这口酒提味呢！”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品质可能滑坡的深切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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