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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求娘娘为奴婢做主（第1页）

这是一个寻常的夜晚。月色如水，微风轻拂，带着一丝秋末冬初的凉意，悄悄地抚摸过，皇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赤练手中捧着茶盘，上头放着一副精致的茶盏。那是四司，之，茶酒司，的，掌茶酒事----楚音爻，按照惯例，为皇后娘娘精心准备好的，每日就寝前，必要饮用的，有助安枕的，滋补茶汤。

赤练穿梭游走在羽鬏宫的回廊走道之间，脚下步伐轻盈，心下愉悦。方才，竟是茶酒司的掌茶酒事----楚音爻，亲自送了这盏茶汤前来，且对自己语气言辞间，充满了亲近示好之意。毕竟，能近身侍奉一国之母，是多少宫女们梦寐以求的机会啊。而赤练的潜意识认知中，既有着对皇后娘娘的敬畏，也有着对这份差事的自豪。是啊。自己幼年时，便在府中，朝夕陪伴、日夜伺候着皇后娘娘，与她一同成长；其入宫为后，自己又以大宫女的身份，在羽鬏宫里，近身随侍了她这些年。自己与皇后娘娘之间的这份主仆情谊，自当是，与旁人有所不同啊。

今夜，羽鬏宫内，本是轮着赤羽，为皇后娘娘贴身值守。只因晚间她突然来了月事，因而不便再近身侍奉，遂经皇后娘娘允准其休憩，这才与赤练调换了轮值。

皇后娘娘此时，正坐在黄花梨木镜台前。铜镜之中映出的，是皇后娘娘那端庄秀丽的脸庞。只除了那双深邃的眼眸，偶尔也会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忧虑，岁月，也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风霜痕迹。她对着铜镜，仔细地在镜中，左右端详着自己的容颜，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或者是在回忆往昔。

赤练将温度正适宜的茶汤，送进了皇后娘娘的内室之中。她轻轻走近，在距离镜台略十步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将茶汤稳稳当当地放在桌上，恭敬的向其行礼，声音柔和而恭敬：“大娘娘，这是您每日的滋补茶汤，请娘娘慢用！”

皇后却并未转身，只是面无表情的从镜中，淡淡地瞥了赤练一眼。她手中的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梳着自己的长发。对着镜中映出的赤练，微微颌首，算是回应。继而想到，躬身垂首行着礼的赤练，是看不到自己这举动的，于是她又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赤练无需再等待自己的吩咐，可先行退下，自去歇息。

然而，赤练直起身后，却并未立即离开，半抬起头，望向镜台前，端坐着的皇后娘娘。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赤练的上唇轻咬着下唇，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奴婢有一事相求。”

皇后娘娘却是瞬间，便察觉到了赤练的犹疑异样，立即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盯着赤练，吐出的言语，让赤练心中顿觉，其语气中，带着几分袭人的寒意：“嗯？你如此这般模样，可是有何事欲言？”

赤练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她下定决心，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奴婢有一事相求。”

“何事？”皇后侧过半身，放下手中的梳子，目光如炬地看着赤练，嘴里说着，“你无需拘谨，只站起来回话便是！”

“谢大娘娘！”赤练闻言，站起身来，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似乎有些害怕：“奴婢……奴婢求大娘娘......为奴婢做主！奴婢这两日来，无意间发现，紫宸宫中......太仪娘娘......似乎……在暗中……调查……大娘娘......”

闻言，皇后娘娘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她冷冷地看着赤练，仿佛要将她看穿：“无意间？似乎？呵呵……赤练，你如今可是，越发的会办差了！我且来问你，你可是已有何确凿的证据？”

赤练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奴婢……奴婢只是……看到她们……鬼鬼祟祟的……”

“她们？”皇后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质疑。

“不，只是一个宫女！奴婢观其衣衫服饰，正是紫宸宫中，宫女们素日所穿着之衣衫服饰……至于其它……奴婢尚且还……并无有确凿的证据……”赤练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面对着夸赞自己如今可是越发会办差的皇后娘娘，她不知为何，却是开始感到害怕，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为何不选择退下，而要忍不住，说出这件事呢。

“哈！只是一个宫女......她的衣衫服饰，正是紫宸宫中，宫女们素日所穿着之衣衫服饰......”皇后娘娘倒是极有耐心，听完了赤练的解说，愈发觉得其愚蠢至极，果然是不能顶甚大用了啊。然则，面上却是半分也不显露半点此时心中对赤练的感慨与鄙视，只挂起一副嘲讽的笑容在脸上。

皇后娘娘轻抬脚步，缓缓的走到了赤练的面前。她正视着赤练的眼神，目光如刀，仿佛要将赤练内心之中，此刻显得无助窘迫的恐惧和不安，都给解剖出来：“赤练啊，你可曾想过？倘若，你之所见，乃是有心人，蓄谋之下，刻意为之，那这紫宸宫中，宫女们素日所穿着之衣衫服饰，亦随时皆有可能，会穿着在，你……或是，赤羽、赤霏她二人……甚至是……我这羽鬏宫中，合宫宫女们的身上？”

皇后娘娘的话语，连珠炮一般，句句掷地有声，落在赤练的耳中，却也让她感到，便如同是结了寒冰一样的刺骨，冷彻心扉。赤练浑身颤抖，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眼神开始躲闪，惊慌之色，显而易见，连头，都低得再不敢抬起来。

望着立在自己身前的赤练，皇后娘娘心下，暗骂着其愚笨无知，口中反问着她道：“并无有确凿的证据？赤练，你如今，不肯勤修己身便罢了，竟是蠢钝如猪到如此地步了麽！一桩并无有确凿证据的事情，也值得你巴巴地跑了来，相告于我，扰我心智，误我安寝？而你，却还敢大放厥词，教我与你做主？我倒是要请教于你了！此桩并无有确凿证据之事，你欲要我怎生与你做主？我待如何与你做主？又该从何与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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