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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芬兰靠拢（第1页）

斯德哥尔摩王宫的书房里，壁炉里的松木正燃得噼啪作响，将古斯塔夫五世国王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他指尖捏着那份德皇随行人员名单，羊皮纸在掌心洇出温热的痕，目光像鹰隼般盯着鲁尔矿业代表一栏。

“你说。”古斯塔夫五世把两份名单推到王储面前，银质烛台的光晕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晃动，“你觉得，一个德意志皇帝的访瑞名单里，为什么会混进印度的矿业巨头？”

王储的指尖在名单上顿了顿：“父王，德皇说是来谈铁矿贸易，顺便提亲。”

“提亲？”古斯塔夫五世低笑一声，指节叩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英格丽德的嫁妆清单里有瑞典的三成铁矿开采权，可威廉三世要的，恐怕不止这些。”

国王将两份名单并排放置，烛火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跳动，“威廉三世带着鲁尔的人来，却混进了殖民地的狐狸。他哪里是来提亲，是想借我的矿业博览会，开一场秘密的分赃会。”

他望向窗外笼罩的雾：“鲁尔的钢铁厂缺铁矿，印度缺武器，南非缺机床，澳大利亚缺市场。我的斯德哥尔摩，倒成了他的棋盘，矿业博览会是棋盘上的幌子，连英格丽德的婚事，都成了他落子的由头。”

王储刚要开口解释，却被国王抬手止住：“不必说破。瑞典夹在德国、苏联和英国之间，总得找个靠山。威廉想借我们的地盘拉拢殖民地，我们也能借他的军舰挡挡丹麦和苏联的野心。各取所需罢了。”

王储的额头渗出细汗：“父王，那我们”

“接。”国王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清醒，“丹麦王储的舰队在卡特加特海峡游弋，苏联的集体农庄都建到了卡累利阿，英国忙着镇压印度起义我们没有资本说不。只是”

他望向窗外的雾：“别让瑞典真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用完就弃。”

他拿起羽毛笔，在名单末尾签下“同意接待”，笔尖划过纸页的声响，像在默许这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书房外的廊柱后，英格丽德抱着一摞刚绣好的桌布，指尖将帕子绞得变了形。

此刻，祖父的话像冰锥扎进心里。

分赃会、幌子、棋子这些词让她指尖发颤。

她想起三天前收到的信，威廉三世在信里说“斯德哥尔摩的极光比柏林的星子亮，想陪你看第一缕光”，字迹有力，带着少年人的热忱；可现在想来，信末那句“顺便看看铁矿样品”，竟藏着如此多的算计。

“他到底有没有一句是真的？”英格丽德低头看着帕子上的木马，线脚被绞得发毛。

伦敦教堂里，他别着她送的银质别针，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亮得像北欧的星；葬礼后的舞会，他为她挡开醉酒的英伦贵族，低声说“德意志的皇后该有自己的骄傲”那些瞬间是滚烫的，可祖父的话却让它们蒙上了一层灰。

侍女端着热可可走过，见她脸色发白，轻声问：“公主，您还好吗？”

英格丽德猛地松开帕子，指痕深深嵌在棉布里：“没事。”

可心里却像被雾困住的船，分不清航向，是该相信那些温柔的瞬间，还是该清醒地看清这场联姻背后的棋盘？

机场的寒风卷着雪沫，扑在芬兰外长奥兰科的大衣上，发出簌簌的响。

他看着走下运输机的威廉三世，快步迎上去，皮靴踩在融雪的跑道上，发出急切的咯吱声。

“陛下！”奥兰科摘下皮帽，露出被寒风冻得通红的耳朵，掌心紧攥着一份清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您还记得吗？1918年，是德国的‘波罗的海师’帮我们打退了赤卫队，列宁差点就把芬兰变成苏维埃的加盟共和国。那时您的祖父还在，派来的军官说芬兰的独立，对德意志有利。这句话，我们芬兰人记了十西年。”

威廉三世的目光落在他冻得发紫的鼻尖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军大衣纽扣上的铁十字。

他当然记得，1918年的芬兰内战，德国志愿军带着马克沁机枪横扫赤卫队，换来的是芬兰承诺的木材独家供应权。

可战后不到三年，芬兰就与英国签了贸易协定，把一半的木材运去了利物浦。

这个民族，就是西方世界的日本，从不是会被恩情捆住的。

奥兰科眼见提起昔日的恩情，德皇的表情依旧不为所动，只能另辟蹊径：“若不是您在苏德贸易条约里坚持芬兰边境中立，斯大林的坦克恐怕早就碾过卡累利阿了！我们芬兰人记这份情。”

“奥兰科先生。”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对历史的熟稔，“1918年的雪中，德国士兵的靴底也沾着芬兰的泥。但1920年，贵国与苏联签《塔尔图和约》时，却没提前知会柏林一声。”

奥兰科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泛黄的照片，1918年德国军官与芬兰白卫军将领的合影，照片边缘己磨损：“陛下，那是形势所迫。苏联的枪口对着我们的胸膛，英国的军舰在芬兰湾游弋，我们”

“我明白。”威廉三世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史实，“芬兰永远在生存与选择之间游走。上次世界大战时靠德国独立，战后靠英国平衡苏联，现在苏联的坦克又在卡累利阿演习，你们自然要来找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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