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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政治投机（第3页）

赖伐看着镜中自己被晒黑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只要能当上总统，这点嘲笑算什么？”

一周后，法国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赖伐尔的柏林日记：《总理与德国工人同吃同住》、《赖伐尔：法国需要德国式新政》、《从廉租房到工地：一位总理的平民生活》。

离开柏林前，赖伐在廉租房门口举行了一场小型告别会。

他握着汉斯的手，动情地说：“这段日子让我明白，工人的幸福才是国家的根基。等我回到法国，一定会为他们争取更多权益。”

“总理先生一路顺风。”汉斯淡淡地说，转身回了家。

克拉拉正在厨房煮土豆汤，看到丈夫进来，笑着问：“那法国人走了？”

“走了。”汉斯舀了勺汤，“他的工装裤估计要送博物馆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穿了。”

赖伐尔离开柏林的第二天，一架法国航空公司的邮政飞机降落在滕珀尔霍夫机场。

名义上是运送外交邮件，实际上，机舱里装着三个密封的木箱，里面是斯奈克玛公司最新的航空发动机图纸，还有两位技术顾问的身份证明。

这是赖伐兑现承诺的第一步，按照他与威廉三世的约定：德国每增加1000万马克的法国机床订单，法国就允许一位航空专家去柏林讲学；德国在法国右翼报纸上刊登一篇赞扬赖伐尔的文章，法国就共享一项资源勘探数据。

“要慢，要自然。”赖伐在给特使的电报里反复强调，“不能让议会和媒体发现，就说是民间技术交流。”

威廉三世对此很满意，他在克虏伯工厂的秘密实验室里，看着航空发动机的图纸，对总工程师说：“有了这个，我们的轰炸机就能多飞500公里。”

作为回报，德国的复兴券开始在法国边境的阿尔萨斯-洛林地区流通，当地的法国商人用复兴券能买到便宜的德国化肥，自然对亲德的赖伐总理好感倍增。

当赖伐在柏林讨好德皇时，巴黎的街头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

清晨七点，蒙马特高地的面包店前排起了长队，主妇们裹着旧大衣，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法郎纸币，抱怨声像塞纳河的流水一样没完没了。

“面包又涨了5生丁！”一个戴头巾的女人把面包袋摔在篮子里，“政府到底在干什么？”

排在后面的男人叼着烟，吐出的烟圈在冷空气中散开：“还能干嘛？议会又在吵架呗。昨天收音机里说，赖伐总理去德国了，说不定是去乞讨面包了。”

这话引来一阵哄笑，却没人真的关心总理去德国做了什么。

对大多数法国人来说，政治就像教堂的钟声，每天都响，却和自己的日子没太大关系。

里昂的纺织厂里，工人吕克正坐在织机前打盹。机器的轰鸣声震得车间嗡嗡作响，他却睡得口水首流，反正织出的布匹卖不出去，老板早就不催产量了。

“听说了吗？赖伐在德国住廉租房，还去工地铲土呢。”旁边的女工戳醒他，递过一张皱巴巴的《费加罗报》。

吕克瞥了一眼报纸上赖伐尔穿着工装裤的照片，嗤笑一声：“装模作样！他要是真关心工人，就该让工厂开工，而不是去德国演戏。”

说罢，他又把头埋在臂弯里，与其关心遥远的政治，不如多睡会儿，反正工资只够买面包，干多干少一个样。

巴黎市政厅里，公务员们的日子同样浑浑噩噩。

财政部长的办公室里，文件堆积如山，却没人愿意处理，反正处理了也改变不了赤字，不如泡杯咖啡，聊聊昨晚的歌剧。

“赖伐总理从德国回来了，说是签了个贸易协定。”一个戴眼镜的秘书抿了口咖啡，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哦，是吗？”另一个秘书正在修剪指甲，“能换点面包回来吗？我家孩子快断粮了。”

“谁知道呢，”眼镜秘书耸耸肩，“反正议会下周又要吵架，吵完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这种麻木像瘟疫一样蔓延在法国的各个角落。

农民们守着卖不出去的小麦，却懒得去抗议，反正抗议了也没人管；商人把店铺的橱窗擦得锃亮，却对街上的罢工游行视而不见；甚至连议会的议员们，也把辩论变成了表演，对着麦克风喊得声嘶力竭，散会后却在咖啡馆里碰杯说笑，仿佛刚才的争吵只是场戏。

只有少数人察觉到危机。法国陆军总参谋长在日记里写道：“赖伐对德国的妥协正在掏空法国的根基，而民众却在沉睡。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把技术和资源双手奉给曾经的敌人。”

但他的担忧，很快就被淹没在巴黎的喧嚣里。

当赖伐带着德国的订单和支持承诺回到巴黎时，机场的欢迎人群稀稀拉拉。

记者们围着他追问德皇给了什么好处，他却笑着举起手中的文件：“我为法国带回了工作和面包，这才是最重要的。”

人群里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多数人只是麻木地看着他被专车接走，然后转身回家，继续盘算明天的面包钱。

塞纳河的水依旧向东流，穿过巴黎的心脏，带着这座城市的慵懒与麻木，奔向远方。

没人知道，赖伐在柏林签下的那些合作协议，将在未来的岁月里，以怎样的方式反噬这个沉睡的国度。

而柏林的皇宫里，威廉三世正对着地图冷笑。他要的从来不是法国的友谊，而是法国的技术、资源以及人口。

当巴黎的民众还在为面包涨价抱怨时，德国的工程师己经开始研究斯奈克玛公司的发动机图纸；当法国议会还在为是否亲近德国争吵时，鲁尔区的高炉己经开始熔炼洛林的铁矿。

这场无声的掠夺，正在麻木的眼皮底下，悄然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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