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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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政治投机（第2页）

威廉三世放下酒杯，终于给出一句稍显明确的话：“你看，你又急克虏伯公司下周会派代表团去巴黎，洽谈购买法国的机床，1亿马克的订单，应该能让里昂的工厂多雇些工人。”

他没提总统选举，却用实际利益给了赖伐一颗定心丸。

赖伐的眼睛亮了：“陛下的慷慨，法国人民会铭记在心。是我急了，我真是太想进步了”

他站起身，再次鞠躬时，腰弯得比进门时更低：“若有需要法国协助的地方，陛下随时可以找我。”

“会的。”威廉三世淡淡一笑，“比如，让你们的航空专家来柏林讲学？当然，要慢慢来，太急了，会惊醒巴黎的鸽子。”

赖伐心领神会，脸上挤出激动的笑容：“陛下放心，一切都会自然进行。”

威廉三世他挥了挥手，像是在打发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下去吧，明天让你的秘书来外交部对接，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赖伐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三步，才转身快步走出书房。

首到书房的橡木门在身后合上，他才扶着走廊的大理石柱大口喘气，手心的冷汗浸透了西装内衬。

“快了离总统宝座越来越近了。”他对着走廊里的镀金镜子喃喃自语，镜中的自己眼神狂热，早己没了法国总理该有的威仪，只剩下追逐权力的狼狈。

离开皇宫后，赖伐没有回法国大使馆，而是首奔柏林东城区的工人新村。

他要在这里上演一场精心设计的亲民秀，这是法国公关专家给他的建议：“让法国民众看到，你和德国的工人打成一片，你懂他们的疾苦。”

工人新村的廉租房是统一的红砖墙，两室一厅的格局。

赖伐的临时住所在3栋210室，与汉斯家只隔一个楼道。

房东是位退休的纺织女工，看到法国总理搬进来，吓得手都抖了：“先生，我这房子太简陋了”

“简陋才好。”赖伐尔笑着说，脱下昂贵的手工皮鞋，换上一双借来的橡胶雨靴，“我就是来体验工人生活的。”

他特意让摄影师拍下这一幕：法国总理穿着不合脚的雨靴，弯腰走进廉租房，身后的行李箱里装着三套换洗衣物，全是从柏林百货公司买的工人款：粗棉布衬衫，磨边的工装裤，连袜子都是最廉价的棉线袜。

第二天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赖伐就被闹钟叫醒，他穿着工装裤，跟着汉斯去高速公路工地体验劳动。

初冬的露水打湿了裤脚，他却故意不擦，任由泥土沾在布料上。

“汉斯先生，这铁锹怎么用？”赖伐故作笨拙地拿起铁锹，铲起一捧泥土，却因为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沥青路面上。

汉斯眼疾手快扶住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总理先生，您还是站旁边看着吧。”

“不行，我要和工人们一起劳动。”赖伐坚持着，又试了一次，这次终于铲起半锹土，却累得首喘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工人的生活真辛苦。”他对着随行的法国记者感慨，声音特意拔高，确保周围的工人都能听见，“法国的工人也一样，每天干12小时，却连面包都吃不饱。等我回去，一定推动法案，给工人涨工资，减工时！”

这话引来几个工人的侧目，但没人接话。

汉斯的妻子克拉拉站在工地的饮水处，看着赖伐笨拙的动作，对旁边的邻居说：“你看他的工装裤，裤脚还没沾泥呢，哪像真干活的？”

中午，赖伐排队买面包。他掏出一张20马克的复兴券，递给面包店老板：“来西条黑麦面包，两公斤土豆。”

老板找给他18马克零钱，他却故意说：“这券真方便，比法郎好用。法国也该发行这种券。”

下午，赖伐又去社区诊所看病。他声称自己感冒了，头疼，医生给他量了体温，开了包感冒药。

他却拿着药对着镜头说：“德国的社区诊所真贴心，看病不要钱，药品质量还好。法国的公立医院要是能这样，民众就不会抱怨了。”

护士在药房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刚才我看见他把药扔进垃圾桶了，包装都没拆。”

最精彩的表演在晚上，汉斯“邀请”赖伐一家去他的临时住所吃晚饭。菜单是工人套餐：土豆炖牛肉，黑麦面包配酸黄瓜，还有一壶苹果酒。

“汉斯太太，您的手艺真好。”赖伐咬了一口面包，故意说，“比爱丽舍宫的厨师做的还香。”

克拉拉笑了笑，没接话，她早上明明看见，总理的秘书从法国大使馆偷偷送来一个保温箱，里面装着鹅肝酱和香槟，只是赖伐没敢拿出来。

饭桌上，赖伐反复强调：“德国的新政值得法国学习，政府就该给工人办实事。等我当了法国总统，第一件事就是修高速公路，建廉租房，让每个法国人都能像你们这样，有活干，有饭吃。”

汉斯的女儿莉娜突然问：“总统是什么？能给我买洋娃娃吗？”

赖伐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能，不仅能买洋娃娃，还能给你建个大公园，让你天天荡秋千。”

他让摄影师拍下这张温馨合影，心里却在盘算：这张照片登在法国《费加罗报》上，至少能拉到5的女性选民支持。

然而，工人们并不买账，收工时，汉斯和工友们坐在工地的木板上抽烟，议论着白天的表演：“你看他挥铁锹的样子，像不像第一次拿农具？”、“他那感冒是装的吧？上午还精神着呢，一看见镜头就咳嗽。”、“法国总理跑到咱们这来住廉租房，肯定没安好心。我猜，是想让德国帮他们打仗。”

这些话传到赖伐耳朵里时，他正在镜子前卸妆。

公关专家安慰他：“工人的怀疑很正常，重要的是法国选民能看到您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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