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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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圣诞讲话（第1页）

1929年的圣诞节，柏林被一场罕见的暴雪封锁。

雪花像无数白色的碎片，从铅灰色的天空坠落，覆盖了工厂的烟囱、教堂的尖顶和街头流浪者蜷缩的身影。

在克虏伯工厂的废墟旁，一群失业工人围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雪花落在喇叭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却挡不住里面即将传出的声音，那是德国民众等待了太久的声音，是在危机深渊中渴望抓住的一根稻草。

皇宫的广播室里，壁炉里的橡木柴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火光映在威廉三世的脸上，他穿着绣着家族纹章的深色军装，胸前的铁十字勋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演讲稿放在紫檀木桌上，边角己被他反复摩挲得发亮，上面的字句经过了七次修改，每一个词都像淬了火的钢钉，要钉进德国民众的心里。

下午三点整，广播信号穿透风雪，传遍德国的每一寸土地。

东普鲁士的庄园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巴伐利亚的农妇抱起了哭泣的孩子，鲁尔区的矿工摘下了沾满煤屑的帽子，柏林贫民窟的母亲把耳朵贴在收音机上，喇叭里，德皇的声音响起，低沉而有力，像远方传来的惊雷：

“朕的德意志子民们，当雪花落在你们的肩头，你们是否和朕一样，感受到了这个冬天的重量？朕知道，克虏伯的高炉停了，你们中的许多人握着解雇通知书站在雪地里，靴底磨穿了，却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朕知道，面包店的橱窗空了，母亲们把最后一块面包分给孩子，自己啃着冻硬的土豆；朕知道，有人把5万吨小麦锁在汉堡的仓库里，看着你们在街头挨饿。这些人忘了，1926年是谁让他们的工厂重新冒烟，忘了是谁用铁矿砂喂饱了他们的高炉！”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壁炉的火焰猛地窜起，照亮了他眼中的锋芒：“但朕要告诉你们，危机不是末日，而是考验！我们唯一恐惧的是恐惧本身，而德意志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恐惧这两个字！德意志绝不投降，还要在废墟上重建，我们要让工厂的烟囱比以前更粗，让农田的麦穗比以前更饱满，让高速公路横贯东西，让每个家庭的餐桌上都有面包、牛奶和肉！”

“有人问，钱够吗？”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不够就用朕的王冠抵押！从皇室的银器里来，从贵族的庄园储备里来，从那些囤积居奇者被没收的财产里来！朕的宫殿里，不需要那么多镶金的烛台，朕的人民需要的是能照亮寒冬的火焰！这些本就该属于人民，现在，朕要亲手把它们还给你们！”

他的声音转向长远的规划，像一幅缓缓展开的蓝图：“三个月内，我们要修通柏林到鲁尔区的高速公路，让卡车能日夜运送物资；六个月内，我们要让克虏伯的高炉重新满负荷运转；一年内，我们要让每个农场都用上化肥，让亩产翻倍。这不是梦想，是朕对你们的承诺！”

“你们还记得1926年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情，带着对胜利的追忆，“那时我们用三小时西十分钟拿下卢森堡，靠的不是武器，是团结！现在，我们要打一场更重要的仗，对抗饥饿，对抗贪婪，对抗绝望！这场仗，我们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最后，他的声音像洪钟般响彻云霄，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德意志的强大，从不是靠掠夺，而是靠创造！靠农民的犁铧翻耕土地，靠工人的扳手拧紧螺丝，靠科学家的智慧发明创造！这个冬天，我们要攥紧拳头；明年春天，我们要松开拳头，种下种子！朕向你们保证，到1930年圣诞节，你们的餐桌上会有火鸡，你们的孩子会有新衣服，你们的工厂会重新响起机器的轰鸣，因为你们是德意志人，是永不低头的民族！”

广播结束的瞬间，死寂笼罩了所有收听的角落。几秒钟后，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皇帝万岁，紧接着，欢呼声像雪崩一样爆发。

失业工人们互相拥抱，流浪者扔掉了怀里的冷面包，母亲们抱着孩子泪流满面。

演讲结束后的十分钟，皇宫的电话总机就像沸腾的水壶，铃声此起彼伏。

威廉三世的指令以电报、电话、专人送达的方式，瞬间传遍德国的每个行政节点：

第一辆满载面包和热汤的军用卡车，在演讲结束后30分钟就驶出了柏林陆军仓库，司机是个参加过卢森堡战役的老兵，他对副驾驶说：“上次是打仗，这次是救人，更得拼命。”

财政部部长施罗德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保险柜里的皇室私库钥匙被取出，500万马克的支票在两小时内开出，分别送往柏林、汉堡、慕尼黑等12个大城市。

同时，税务部门的官员全体出动，带着宪兵查封了卡尔·施密特在汉堡的粮食仓库、埃米尔·戈尔德施密特在鲁尔的煤炭储存点，仓库的铁门被撬开时，里面的小麦因潮湿发了霉，而仓库外的广场上，正有上千人等着粮食。

工商部、商业部、农业部与工业部，西个部门通过总理联合发布紧急法令，宣布所有与民生相关的物资（粮食、煤炭、肥皂、火柴等）由政府统一调配，囤积者将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

同时，调动了工业联合会中爱国商人，组织了200辆卡车，从容克贵族的庄园运输粮食，冯·兴登堡的500吨小麦、冯·勃兰登堡的300吨土豆，在演讲结束后的第二天一早就运抵柏林。

柏林市长在演讲结束后立即开放了所有公共建筑作为临时收容所，市政工人连夜安装暖炉、铺设床铺；汉堡港的码头工人自发组织起来，拦截了走私的低价小麦，转交给政府救济部门；巴伐利亚的农民合作社打开仓库，把化肥和种子分发给缺粮的农户，他们说：“皇帝都开口了，我们不能落后。”

演讲后的第一个夜晚，柏林东区的广场上就架起了十口大锅。

陆军士兵穿着炊事服，正把面粉倒进和面机，蒸汽腾腾的热汤在大锅里翻滚，散发出洋葱和牛肉的香味。

“陛下说了，让每个人都吃好。”士兵笑着说，露出两排白牙。

汉斯咬了一口面包，松软的口感和熟悉的麦香让他眼眶一热，这是危机爆发后，他第一次吃到不是冻硬的面包。

广场上，领餐的人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没人争抢，只有低声的交谈和孩子的笑声，几天前的愤怒和绝望，正在热气腾腾的食物中慢慢消融。

第二天，报纸上刊登了宪兵突袭囤积点的照片：卡尔·施密特的仓库里，发霉的小麦被铲出来装车，准备送往面包厂；埃米尔·戈尔德施密特的煤炭仓库外，士兵们正把煤炭分装进麻袋，免费发放给居民。

照片旁配着醒目的标题：“皇帝兑现承诺，贪婪者付出代价”。

在鲁尔区，被查封的工厂由政府接管后，重新雇佣了30的失业工人。

汉斯的叔叔被召回克虏伯工厂，负责检修机床，他在给汉斯的信里写道：“厂里管三餐，工资照发，陛下说了，只要好好干，明年就能涨工钱。”

最让民众安心的，是政府公布的透明账本，每个城市的广场上都竖起了黑板，上面详细记录着收到多少物资、支出多少、剩余多少，旁边贴着捐赠者的名单，皇室500万马克、冯·兴登堡50万马克、冯·勃兰登堡30万马克

民众看着黑板上的数字，知道自己领到的每一块面包、每一袋煤，都来得明明白白。

一周后，柏林的面包店重新开业，价格回落到危机前的水平，货架上摆满了面包、黄油和牛奶。

店主站在门口，对着排队的民众鞠躬：“之前是我错了，以后绝不涨价。”

没人再砸橱窗，只有人笑着说：“早这样多好。”

他看着仓库里的小麦被政府以合理价格收购，终于松了口气，足够还清买拖拉机的贷款了。

邻居埃里克把倒进牛棚的小麦重新装袋，交给政府救济队，他说：“皇帝都带头了，咱农民也不能含糊。”

演讲后的第十天，柏林的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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