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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髓吻＜一＞（第1页）

谢家有一对不能见光的兄弟。

哥哥谢无忧，生来病骨支离，名字是父母求来的祝福，却困不住他日渐衰败的躯体。

弟弟谢陌尘，从出生起就是一件医疗器具，针管刺穿他的脊椎，抽走鲜红的骨髓，再注入哥哥苍白的生命里。

恨意是无声生长的荆棘，缠绕着谢陌尘的每一次心跳。他恨谢无忧夺走父母的偏爱，恨他永远安静承受痛苦的模样，更恨自己——连存在都是为了成全他。

直到雪夜，谢陌尘将哥哥拖进阁楼，用手术刀划开那具从未受过伤害的身体。

谢无忧在剧痛中颤抖，却在弟弟贴近时，伸手抚上他的脸——

就像小时候，他喂给他的那颗救命的骨髓糖。」

十八岁生日这天，谢陌尘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系着领带。镜中少年眉眼如画，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他的手指修长苍白，骨节分明，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如果忽略那些细小的针孔疤痕的话。

楼下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无忧，今天想吃什么？妈妈让厨房准备。"

然后是谢无忧那永远平静如水的回答："都可以，谢谢妈。"

谢陌尘的手指在领结上微微收紧，直到指节泛白。十八年了，他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为谢无忧提供健康的骨髓和干细胞。每一次抽取都像一场酷刑，而他的父母只会握着谢无忧的手，轻声安慰"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谢陌尘在心里冷笑。那些粗长的针头刺入脊椎的痛楚，那些被按在手术台上无人问津的绝望，那些生日被所有人遗忘的孤独——都过去了。但今天，一切都将不同。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小瓶子，轻轻摇晃。无色透明的液体在玻璃瓶中荡漾，映出他嘴角扭曲的笑意。

"谢无忧，"他对着空气轻声说，"该轮到你了。"

晚餐一如既往地丰盛，却不是为他准备的。谢陌尘安静地坐在餐桌角落，看着父母为谢无忧夹菜盛汤，嘘寒问暖。他的存在像空气，透明得令人心寒。

"陌尘，"父亲突然开口，谢陌尘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明天医院有个检查，你陪无忧去一趟。"

没有询问，只有命令。谢陌尘垂眸，藏起眼中的暗芒："好的，父亲。"

谢无忧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与他相似却总是平静得过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谢陌尘读不懂的情绪。但很快，他又低下头去，继续安静地吃饭。

夜深人静，谢陌尘站在谢无忧房门外，手里握着那瓶无色液体。他轻轻推开门——谢无忧从不上锁，这个被保护得太好的少爷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危险存在。

房间里，谢无忧正靠在床头看书，暖黄的台灯给他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陌尘？"

谢陌尘反手锁上门，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哥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谢无忧微微蹙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

他的话戛然而止。谢陌尘已经走到床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他的口鼻。谢无忧挣扎了两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但很快，他的身体软了下来，意识陷入黑暗。

谢陌尘看着昏过去的谢无忧，轻轻抚摸他苍白的脸颊："睡吧，哥哥。游戏才刚刚开始。"

阁楼是谢陌尘的秘密基地，父母从不踏足这里。他将谢无忧绑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绳索缠绕过手腕脚踝，确保他醒来后无法挣脱。然后他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谢无忧的头微微垂着，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他穿着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纤细的锁骨。谢陌尘伸手解开他两颗扣子，满意地看着那片白皙的肌肤。

"你知道吗，哥哥，"他轻声说，尽管知道谢无忧听不见，"每次他们抽我的骨髓时，我都会想你。想你为什么可以躺在病床上享受所有人的关心，而我却要被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连哭喊都不被允许。"

他俯身，在谢无忧耳边低语："今天，我要你尝尝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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