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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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蜃楼劫（第1页）

蓬莱旗舰"逐月号"的龙骨正在开裂。叶寒衣看着甲板缝隙中渗出的蓝血，终于明白这些飞舟为何能翱翔九天——每条战舰都是用深海鲛人的脊柱混铸玄铁打造，那些闪烁的磷火实为鲛人未散的怨灵。

"坤位生门！"秦照野的断戟插进主桅杆。舰体突然九十度侧翻，三百名剑阁弟子惨叫着坠入云海，却在半空中被隐形的青铜丝切成碎肉。血雨飘洒间，叶寒衣看见云层里蛰伏的千丈机关鲲鹏——那巨兽的每片鳞甲都是旋转的刀轮，口腔内排列着整整九层弩炮。

陈玄风站在鲲鹏舌尖狂笑："就让燕山守门人见识下真正的《天工开物卷》！"他手中沧海明月刀劈向虚空，刀身瞳孔射出血光。被照到的蓬莱飞舟突然融化，铁水凝聚成数万只青铜海东青，喙部喷着幽绿毒焰。

秦照野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烛龙刺青："抱紧我！"叶寒衣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拽着跃向鲲鹏左眼。呼啸的狂风中，她听见自己颈后弃徒印发出蜂鸣——那虎符竟与烛龙刺青产生共鸣，在两人皮肤上灼出相同的星图。

鲲鹏眼球的琉璃罩上溅满金粉血。当秦照野的断戟刺穿防护阵时，叶寒衣看见瞳孔中央坐着个冰雕般的女子。女子双手被玄铁链贯穿，脚下法阵刻着"蓬莱第三十七代圣女蓝漪"。

"娘亲？！"秦照野的惊呼让叶寒衣浑身剧震。记忆晶片中的画面突然鲜活：二十年前的雨夜，蓝漪抱着双生子跪求剑阁长老，却被剜去双目镇压在禁地。原来所谓的"圣女陨落"，不过是场持续二十年的活祭！

蓝漪空洞的眼窝突然流出蓝血。叶寒衣的玉佩自动飞入法阵中央，阴阳鱼化作两条活灵活现的烛龙，开始啃噬玄铁链。当最后一条锁链断裂时，整座鲲鹏内部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摩擦。

"小心蜃楼核！"蓝漪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她胸口突然凸起肉瘤，皮肤下可见青铜齿轮在转动——蓬莱剑阁竟将机关核心植入活人体内！叶寒衣的软剑刚要斩向肉瘤，却被秦照野死死握住手腕："不能斩！核心里藏着..."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整片头盖骨。鲲鹏在云端痛苦翻滚，露出脊椎处三百六十个青铜囚笼。每个笼中都关着眉心血红的少年，他们脚踝的镣铐连着中央的琉璃柱——柱中封存的正是燕山秦氏初代家主的骸骨！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兵魔神。"叶寒衣的弃徒印灼如烙铁。她看见每个少年后背都刺着《璇玑策》残章，而琉璃柱上的铭文与秦照野胎记完全吻合。蓬莱剑阁用二十年时间，将燕山血脉做成了活体机关的中枢。

陈玄风的身影突然从血雨中凝聚。他的左臂已化作青铜机关，掌心托着的正是琉璃柱核心碎片："多谢二位打开最后一道封印。"碎片嵌入沧海明月刀的瞳孔，刀身顿时迸发万丈青光，"现在请见证真正的千机变——"

云海开始沸腾。无数青铜零件从深渊升起，包裹住蚩尤骸骨。当那具三百丈高的机械魔神睁开双眼时，叶寒衣看见每个关节都镶嵌着血衣堂杀手的头颅。最顶端的控制室内，戴着昆仑奴面具的血衣堂主正将虎符按进操作台。

"师父？！"叶寒衣的软剑险些脱手。那个教导她十年杀人技的男人，脖颈处赫然有道环形疤痕——与陈玄风被水银腐蚀的伤口如出一辙！

秦照野突然咳出带着齿轮的血。金纹已蔓延至全身，他的皮肤下浮现出与琉璃柱相同的星图："这是...血脉共鸣..."断戟不受控制地飞向蚩尤魔神，在触及额心的瞬间，整具骸骨发出洪荒初开时的咆哮。

叶寒衣的玉佩与虎符同时炸裂。冲击波中，她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站在淬剑池边，而池中浸泡着的正是少年陈玄风与血衣堂主！更惊悚的是，两人脖颈的伤疤正在以相同的频率蠕动，仿佛被同一把刀切割过。

"原来我们都是傀儡。"蓝漪的叹息从身后传来。她的身体正在羽化成光，指尖却死死扣住叶寒衣的虎口："去琅琊海找沉在水下的..."

遗言被魔神咆哮淹没。当蚩尤完全苏醒时，整片天空开始坍塌。蓬莱舰队与血衣堂战船在虚空裂缝中相撞，爆发的火光里，叶寒衣看见秦照野的断戟插进魔神心脏，而戟柄处睁开只与沧海明月刀相同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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