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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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茶禅一味（第1页）

黄浦江底的涡流裹着锈蚀的青铜茶匙，在林墨的潜水镜上划出蛛网纹路。沉船轮机舱的铀燃料棒泛起翡翠幽光，将漂浮的茶渣映照成星河。阿婆的蓑衣在暗流中展开，露出布满茶渍的机械脊骨，每节椎骨都嵌着不同年代的茶宠。

"这艘船运载的从来不是铀矿。"她掀开第十四个蒸笼，青铜蒸汽里浮沉着昭和十六年的茶样，"你母亲当年用三百斤明前龙井，换了关东军运输舰的通行令。"

林墨的腕表突然渗出武夷山红土，在江水中凝成茶筅虚影。他拂开舱壁的藤壶群落，露出铅封的茶经碑刻："所以辐射尘里掺的其实是......"

"是悔意。"381号迭代体从反应堆阴影走出，学生服化作广岛原爆当天的防空头巾，"母亲在每个时空都埋下反噬的种子。"

佐藤美绪的机械触手突然洞穿舱壁，茶晶炸弹的倒计时将江水染成晚霞色："无聊的忏悔戏码该结束了！"她的瞳孔倒映着量子化的华尔街股市，三万茶农的基因编码正在被改写。

林墨的翡翠藤蔓绞住触手尖端，孢子云炸开的瞬间，沉船突然响起昭和年间的防空警报。生锈的蒸汽阀门自行转动，将福岛污水泵入茶釜模型。阿婆的斗笠在湍流中碎裂，露出布满星纹的头颅："尝尝第八十一代宿主的觉悟。"

铀燃料棒突然量子化，显露出裹在铅芯里的青瓷茶盏。林墨握住茶盏的刹那，1978年的海风灌入潜水服，年轻柳如烟的声音混着涛声响起："茶道第十要义是......"

"是宽恕。"他猛然将茶盏掷向反应堆，釉面裂纹中渗出翡翠色晨露，"宽恕观音土的苦涩，宽恕铀矿的暴戾，宽恕三万次轮回的执念。"

江水在奇点中静止，佐藤美绪的机械触手化作茶道花器。381号的投影在茶雾中舒展，学生服褪成实验室白大褂："母亲临终前七十二小时的心跳，原来是新生之音。"

在那波涛汹涌的江心处，原本散落四处、锈迹斑斑的沉船残骸竟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地重组成一座古色古香的茶寮。这座茶寮散发着一种神秘而陈旧的气息，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记忆。

与此同时，一个来自昭和时代的古老茶箱悄然幻化成了一尊精美的禅座。林墨静静地盘坐在这江心涡流之中，宛如一位超脱尘世的仙人。他的目光凝视着眼前量子化的黄浦江，江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出了世间所有的时空景象。

在那广岛的茶室里，柳如烟正轻柔地清洗着手中的茶筅，动作优雅而娴熟；而在遥远的切尔诺贝利，一个个克隆体忙碌地将强烈的辐射尘埃封存入一块块精心制作的茶饼之中；更令人惊奇的是，在福岛浪江町的广袤茶田里，另一个“林墨”正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颗纯净的茶种种埋入土中。

此时，那位阿婆的机械脊骨上突然绽放出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茶花。在其中一朵茶花的花蕊深处，静静地躺着半枚带有深深齿痕的怀表。阿婆用她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道：“孩子啊，是时候去煮最后一盏茶了。”

随着话音落下，林墨缓缓地从江水中浮起。就在这时，陆家嘴那高耸入云的建筑之间，一条条翠绿的翡翠藤蔓开始竞相绽放出数以十万计的明前新芽，嫩绿的芽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一只只装满热气腾腾汤包的蒸笼顺着江流缓缓漂下，仿佛带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期待。笼屉里面，似乎沉睡着一段段尚未被外界污染的美好时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苏清歌那渐渐清晰的残影之上，她在晨曦中慢慢地凝结成了一具真实的躯体。只见她轻盈地走到茶寮的檐角边，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串悬挂着的风铃。清脆悦耳的风铃声瞬间传遍整个江面，苏清歌微笑着轻声说道：“茶还未凉，是该给它续上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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