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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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第1页）

欧阳旭震惊极了，他怎能想到，赵盼儿竟然照搬他的法子来对付他。而堂上众人也瞬间安静下来，再接下来，便爆发了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ldo;肃静!&rdo;院判连拍惊堂木，堂下听审的百姓都噤了声，但屏风后的掌声仍在继续。

并肩坐于屏风后的帝后一齐看向难掩激动地鼓着掌的内侍，足过了一会儿，那内侍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停住掌声，向皇帝躬身请罪。

刘皇后无声地示意内侍起身，随后她轻声对皇帝说：&ldo;官家，婉婉那日大错特错了。&rdo;

皇帝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ldo;老夫老妻，还说这个做什么。还好，一切都来得及。&rdo;

刘皇后眼神一暗：&ldo;可是，我还是不想放过齐牧。&rdo;

皇帝看到皇后这副样子，突然叹了口气：&ldo;婉婉，当年我喜欢上你，并且不顾群臣反对立你为后，不是因为你柔媚顺和，而是因为你有能力，有野心。&rdo;

刘皇后彻底怔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

皇帝却只是疼惜地笑了笑：&ldo;我并不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所以我才会喜欢你身上我不具有的那一部分特质。只要你的手段经得起天下人议论，那就只管放手去做吧。大宋，不但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rdo;

皇后泪盈于睫，紧紧地反握住了皇帝的手。

屏风之外，院判和左右手下商议后方道：&ldo;骗索婚财，阻拦讨要，确与欺诈无异。欧阳旭，你有何辩驳?&rdo;

欧阳旭根本无法理解事情如今的走向，他震惊地后退几步，指着赵盼儿质问道：&ldo;我没有拒不归还，她们在撒谎，区区六贯钱的东西，我堂堂探花，怎么会贪心，我只是记不得了而已!赵氏设下重重陷阱，只是想报复我!只是想我死!你怎么能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rdo;

对于欧阳旭的指控，赵盼儿笑得自信：&ldo;这就要感谢那天你对我的嘲讽了，你说我自诩熟读《刑统》，却不明白律法和实务永远是两回事，正是这句话提醒了我，告你毁婚未必能将你绳之以法，但告你骗财，却能让你难以脱罪!

她放低了声音：&ldo;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想你去死，就像那日在你家中，你捂住我口鼻，想置我于死地一样。&rdo;

&ldo;你胡说!我没有杀你!&rdo;欧阳旭转身想找帮他出谋划策的胥吏求救，却见身边早已空无一人，他顿时大惊失色，彻底失了方寸。堂上之人尽皆莫名，唯有顾千帆微微向屏风后一礼。

院判继续问道：&ldo;赵氏，你说欧阳旭曾意图谋死于你，你有无证据?&rdo;

赵盼儿还未回答，欧阳旭已经疯狂地嘶喊起来：&ldo;她没有!那天她跑了，什么证据都没有!&rdo;

这时，宋引章举着一本册子走进了堂内：&ldo;谁说我们没有的?&rdo;

赵盼儿和孙三娘顿时惊喜不已，这些天总不见宋引章的踪影，原来她是去找证据了!

只听宋引章掷地有声地说：&ldo;院尊，妾身听说欧阳旭的两个下仆死于盗贼之手，无人收敛，便去了义庄。而后，妾身在他的书童尸身上，找到了这本《步虚韵》!&rdo;说着，宋引章将《步虚韵》交给了衙役。

&ldo;《步虚韵》?&rdo;院判接过衙役呈上来的书册，一时不解这册子与本案有什么关联。

宋引章一谈起音乐就如鱼得水，她游刃有余地解释道：&ldo;《步虚韵》是道家仪轨时所奏之乐。而欧阳旭的书童，以前是个西京的道童。妾身供职教坊，精熟音律，翻阅时便觉不对，这些步虚词和旁边加注的工尺谱，完全对不起来!而后，妾身细细翻阅这本子中有误的曲谱，却发现它们的首字连起来竟是&lso;欧阳旭杀我&rso;五字!&rdo;

此言一出，连顾千帆和赵盼儿也惊异无比。

宋引章继续侃侃而谈：&ldo;这《步虚韵》的背后写有&lso;紫阳观&rso;三字，妾身又查到东京城中只有一座紫阳观，正好就在欧阳旭家附近。于是，妾身便又去紫阳观，并在蒲团下发现了那位道童的遗书。&rdo;

欧阳旭的脸色在一瞬间灰败下来，他不可置信地踉跄了几步。&ldo;那书童目睹了欧阳旭故杀德叔，又知欧阳旭有意以重金收买杀手报复我赵姐姐，惊惧不已，他唯恐自己有一天也被灭口，偏偏又无法逃脱，便只能在随身携带的道书中写下暗语，希望有朝一日，能被细心人发现。欧阳旭虽熟读诗书，却不识音律，所以才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rdo;宋引章话音落后，在场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上竟然背了条人命。

顾千帆办案经验丰富，他迅速地反应过来，拱手向判官禀道：&ldo;若宋氏所言无误，下官怀疑那道童也为欧阳旭所杀，还请院尊详查道童及欧阳旭另一下人的尸首伤痕。&rdo;

&ldo;我不是!我没有!&rdo;欧阳旭彻底慌了，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反复念叨着自己没有杀人，都是别人要害他。

眼下物证在手，赵盼儿已经确定欧阳旭才是那日用宝顶害人的幕后黑手，她也恳请道：&ldo;妾身与池蟠、顾千帆三人险遭不测，欧阳旭应是元凶，尚请详查!&rdo;

宋引章见院判仍在思索，也连忙补充：&ldo;院尊可传召一位精熟道藏之人，一查便知妾身所言是真是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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