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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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第1页）

孙理和胡彦推搡着补充道：&ldo;还有果子钱!&rdo;

越来越多的百姓也挤过来，有的一文，有的两文，葛招娣的篮子渐渐沉重不堪，最后甚至远远超过了三十贯。

&ldo;替我跟赵娘子说声对不起，我不该胡乱议论她的出身，她一点也不低贱，她是个胆色过人的女英雄!&rdo;

&ldo;对!她是个女英雄!&rdo;在场众人一一附和。

葛招娣含泪一一谢过众人。她急奔向鼓院门口的衙役：&ldo;劳烦您看看，应该够了!&rdo;

钱已凑齐，院判当即宣布可以以钱赎杖。直到顾千帆扶下赵盼儿，一直处在震惊中的赵盼儿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她真的不用挨板子!

惊喜的赵盼儿用力地咬着自己的舌尖，她告诉自己，第一关已然闯过，下一关，一定不能泄气!

庭审重开。衙役们再度敲响了水火棍。被传唤而来的欧阳旭已经站在了堂下，他怨毒地盯着赵盼儿，低声问身边的胥吏：&ldo;圣人这次一定还有别的安排，不会让赵氏得逞的，对不对?&rdo;

见那胥吏点头，欧阳旭心中大安，他看向堂上，发现院判座位后面多了一扇屏风，但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院判依照流程问道：&ldo;欧阳旭，赵氏状纸你可看过?有何辩驳?&rdo;

欧阳旭大言不惭地高声应答：&ldo;院尊明鉴，状纸所述，皆属妄言!赵氏之前曾为官伎，虽已从良，却仍与乐籍之中人姐妹相称，与勾栏倡女无异。下官身为士子，不过与她偶然相识，却绝不可能与之有婚姻之约!&rdo;

一时间，堂下又安静下来。

院判又问：&ldo;赵氏，你说与欧阳旭有婚姻之约，可有凭据?&rdo;

赵盼儿看向身后的孙三娘：&ldo;妾身左邻孙氏宋氏，皆可为证。&rdo;

&ldo;孙宋两人合伙与赵氏经营酒楼，三人常有钱货往来，岂能为证?&rdo;说这话时，欧阳旭丝毫不掩饰他对商女乐户之流的鄙夷。

杜长风对欧阳旭的行为不齿极了，后悔自己曾经把他当成朋友，他上前一步：&ldo;下官今科进士杜长风，也愿为证!欧阳旭曾请托下官劝告赵氏放弃婚约，改为其妾。&rdo;

&ldo;你作了孙氏的相好，自然是向着她说话了!&rdo;欧阳旭反驳后，又在胥吏的暗示下说，&ldo;院尊，自古婚约，媒证聘财，缺一不可。赵盼儿拿不出婚书聘礼，串通几个男女，便想诬告下官，实在恶毒之极!&rdo;

他心里暗自打定主意，赵盼儿若要以当年定情的同心佩为证，他也会出示早就事先备好多的多枚同心佩，象高慧肚兜那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证实，那些同心佩不过只是市面上常见之物。

欧阳旭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院判看向赵盼儿：&ldo;赵氏，你有无聘财婚书?&rdo;

殊不知深谙欧阳旭无耻程度的赵盼儿并未拿出同心佩，反是向院判呈上一纸：&ldo;婚书已被欧阳旭所毁。但妾身尚有一物为证。这上面，写有欧阳旭的三代籍贯和生辰八字。院尊，欧阳旭若未与妾身有过婚姻之约，妾身如何能得知他的生辰八字和三代籍贯?这些秘辛，只消与官告院档籍相核，便知真假。&rdo;

欧阳旭顿时如遇雷击，纵有一张巧舌，此时也派不上用场了。

赵盼儿讽刺道：&ldo;欧阳旭，你口口声声与我并不相熟，莫非你多情如斯，就连令堂的闺名也能随意告知给陌生女子吗?&rdo;

赵盼儿的话使听审的衙役忍俊不禁，而屏风之内，便服的官家也难掩笑意，向身侧的皇后竖起了拇指。

那细碎的笑意传出顾千帆已然好了九成的耳中，他心念一动，震惊地看向屏风。

院判心中此时已经有了计较，但还是循例追问：&ldo;欧阳旭，你可还有辩词?&rdo;

欧阳旭极速思考，最终深深一礼：&ldo;下官、下官或许在醉时与此女确有游戏婚姻之语，下官有错，甘愿赔礼，但依律，男家自悔者，不坐。&rdo;

在一片哗然声中，欧阳旭匆匆向赵盼儿拜了一礼：&ldo;请赵娘子宽恕。&rdo;

赵盼儿轻蔑地避过欧阳旭的那一礼：&ldo;这种敷衍之礼，我恕不接受!而且，麻烦欧阳通判看清状纸，我要告的不仅仅是你毁婚不娶，还有你中伤骗诈的恶行!&rdo;

孙三娘出列道：&ldo;不错，妾身为贺赵氏订婚，曾送她祖传唐砚一具，砚上有&lso;公子王孙自可留&rso;七字，砚的后面有孙字印记。但欧阳旭毁婚之后，却拿走此砚，拒不交还，我们姐妹上门讨还，他却雇了打手想将我们赶出东京!&rdo;

何四也出了列，既尴尬又自豪地说：&ldo;草民就是他当日雇佣的打手。&rdo;

&ldo;他们撒谎!&rdo;欧阳旭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仍然无力地辩驳着。

&ldo;欧阳旭离京前，曾让家仆将家财交当铺处置。此砚也在其中，还有当票为据!&rdo;池衙内将早已备好的当票和砚台交给衙役，也算是欧阳旭做尽坏事、合该倒霉，德叔找的那当铺的老板正是池衙内。

院判展开当票一看，果见上面写着&ldo;今收唐砚一具，铭为&lso;公子王孙自可留&rso;，背&lso;孙记&rso;。当银六贯。出当人‐‐欧阳旭&rdo;字样。

赵盼儿目光灼灼，朗声道：&ldo;院尊，欧阳旭骗婚在先，骗财在后，妾身虽多番索要，他仍拒不归还，这分明就是欺诈!依我朝律法，欺诈等同盗窃，五贯以上便应处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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