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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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新野（第1页）

山坳中的原始部落渐渐消失在视野下方，张衍驾着云，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东方，一路疾驰。他刻意维持着较低的高度，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仔细扫过下方苍茫的山林与河流。

接下来的飞行中，他零星地又发现了几处类似的山村聚落。规模有大有小，建筑风格大同小异，都是以圆木、巨石和兽皮搭建的简陋居所，外围设有防御性的栅栏或利用天然地形。村民们依旧是高大魁梧，穿着兽皮，使用着原始的石器骨器，过着狩猎采集的生活。偶尔能看到一些村落周围开辟了小块的、种植着奇异块茎或谷物的田地，显示出初步的农耕萌芽。

随着继续向东，地势逐渐变得平坦开阔。森林不再是连绵不绝的绿色海洋，开始出现成片的草原、湿地和经过开垦的田野。人烟的密度也显著增加。散落的村庄变得更大，房屋虽然依旧以木石为主，但结构明显更规整，出现了类似“长屋”的集体居所，甚至能看到一些类似“土围子”的简易防御工事。路上也开始出现蜿蜒的土路，连接着不同的聚落。

飞行的距离早己远超地球上的任何大陆，下方景象的变迁让张衍确信，这是一个极其广袤的世界。就在他以为这片大地上只有原始村落时，前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座与他认知中的“文明”相符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座巍峨耸立在广袤平原上的巨城！

城墙高大厚重，目测高度超过十丈（约三十多米），通体由巨大的青灰色条石砌筑而成，历经风雨，呈现出沧桑古朴的色泽。墙体雄浑敦实，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灰色巨龙，一眼望不到尽头。城墙之上，垛口森然，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座高耸的箭楼，如同巨龙的骨刺，俯瞰着西方原野。

巨大的城门洞开，共有三座主门，中间门洞最为高大宽阔，可供大型车马并行。此刻，三条由人流、车马组成的“长龙”，正源源不断地从城门进出，喧嚣声即使在高空也隐隐可闻。城门上方，一块巨大的石匾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古篆大字在夕阳余晖中熠熠生辉——新野！

“新野城！”张衍精神一振，终于见到像样的文明聚集地了！他立刻降低高度，在距离城池尚有十数里的一片偏僻林地边缘悄然落下，收起了祥云。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恐慌，张衍迅速对自己的形象做了调整。他从随身携带的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件半旧的靛蓝色棉布道袍换上，取代了原本那件材质非凡的青灰色法衣。又取出一顶同样半旧的混元巾戴在头上。拂尘没有拿，只在腰间挂了一个普通的黄皮葫芦（里面装着清水）和一个同样不起眼的灰色布包。瞬间，他便从一个气质出尘的得道高人，变成了一个风尘仆仆、西处云游的普通游方道士模样。

整理完毕，张衍混入了一条通向新野城东门的主干道。道路是夯实的黄土路，颇为宽阔，可容数辆牛车并行。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气氛极其热闹。

有推着独轮车、满载着新鲜蔬菜或山货进城贩卖的农夫，车上还沾着泥土和露水；有赶着牛车、驴车，运送着粮食、木柴或陶器的商贩，车轮碾过路面发出吱呀声；有背着沉重行囊、风尘仆仆的行脚商人；有穿着粗布短打、步履匆匆的工匠；也有骑着矮脚马、穿着皮甲、腰挎环首刀、神情警惕的护卫或兵卒。形形色色的人流，带着各自的目的，汇聚向那座宏伟的城池。

张衍不动声色地走在人流中，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建筑风格：路旁开始出现一些供人歇脚的简陋茶棚和小食摊，建筑风格与地球古代华夏颇为相似，以木结构为主，青瓦覆顶，但工艺显得更为粗犷厚重。越靠近城墙，路边的建筑越密集，逐渐形成城外的“关厢”地带，商铺、客栈、车马店林立，烟火气十足。

服饰语言：普通百姓多穿着麻布或粗棉布制成的短褐、深衣，颜色以灰、褐、青为主，样式简洁实用。一些看起来家境稍好的，则穿着细麻或丝绸的长衫。语言与地球古汉语有六七分相似，但口音独特，词汇也略有差异，张衍凭借强大的元神和洞明权柄，理解起来并不困难。路上还能听到一些异族口音和穿着皮毛、佩戴骨饰的行人，显然是来自更远方的部落。

牲畜工具：牛、马、驴是主要的畜力。车辆多为木质，结构简单。兵卒的武器主要是青铜或铁质的环首刀、长矛、弓箭，也看到少量手持长戟的军士在城门口附近巡逻。没有看到任何超越冷兵器时代的迹象。

随着人流缓缓移动，终于来到了巨大的东城门下。抬头仰望，更觉城墙的巍峨压迫。巨大的包铁城门敞开着，门钉粗大如碗口。城门洞深邃幽暗，墙壁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烟熏火燎的印记，诉说着这座城池经历过的风霜。城门两侧站着两排身披皮甲、手持长戟、神情肃穆的兵卒，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进出的每一个人，维持着秩序，偶尔会对某些携带大宗货物或形迹可疑的人进行盘查。

张衍混在人流中，顺利地通过了城门洞。一股混合着汗味、牲口味、尘土味、食物香气以及各种市井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

眼前豁然开朗！

商贾云集，市声鼎沸！

“新到的上等蜀锦！颜色鲜亮，经久耐用！娘子们快来看啊！”

“刚出锅的热腾腾大肉包子！皮薄馅大，三文钱一个！”

“精铁打造的农具、菜刀！锋利耐用，童叟无欺！”

“南来的香料，北来的皮货！识货的老板里边请！”

“算卦！测字！批流年！铁口首断张半仙在此！”

各种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车马声、孩童嬉闹声无数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而充满生机的声浪，冲击着耳膜！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料、皮革、药材、牲畜、木料、尘土等等混合在一起的、浓烈而复杂的市井气息。

街道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穿着各色服饰的男女老少穿梭其间。有衣着光鲜、带着仆从的富商士绅；有挎着篮子、精打细算的妇人；有追逐打闹的孩童；有扛着货物、喊着号子的脚夫；有摇着铃铛、沿街叫卖的小贩；甚至能看到几个穿着灰色或黄色僧袍的和尚，以及一两个和张衍打扮类似的游方道士。

张衍如同滴水入海，完美地融入了这汹涌的人潮之中。他放缓脚步，一边随着人流向前移动，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座名为“新野”的异界古城。

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的招牌幌子，留意着店铺里交易的货物，倾听着路人的交谈，感受着这座城市的脉搏。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蓬勃发展的、尚武且重商的古代文明气息。与他之前看到的原始部落，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此界文明似乎正处于一个类似地球战国或秦汉的时代？或者说，是结合了某些原始崇拜和强大个体的独特发展路径？”张衍心中思忖着，“新野城看来是了解这个世界、寻找天庭线索和回归之法的关键所在。”

他需要信息，大量的信息。关于这个国家的历史、地理、势力分布、宗教信仰，尤其是关于“修行者”和“天界”的传说！茶馆、酒楼、书肆、甚至是官府张贴告示的地方，都可能是获取信息的渠道。

张衍的目光，投向街道前方不远处，一座看起来颇为热闹、门口悬挂着“清泉茶楼”幌子的三层木楼。那里人声鼎沸，门口车马不少，显然是消息流通的好去处。他整了整头上的混元巾，迈步汇入人流，朝着茶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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