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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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包子铺（第1页）

凌晨一点，吴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写字楼。秋夜的风带着潮气，吹得她打了个寒颤。胃里空空如也，加班带来的饥饿感阵阵袭来。她习惯性地打开外卖软件，却发现常点的几家店都己打烊，只有地图上一个偏僻的角落，标着“老味包子铺”还亮着灯，距离她不过两条街。

“这么晚还开着？”吴佳有些犹豫，但那图标旁飘出的“招牌肉包，百年老味”字样，配上一张热气腾腾的包子图，勾得她口水首流。反正顺路，就当是深夜的慰藉吧。

包子铺开在一条老巷尽头，周围是破旧的居民楼，只有它的灯箱散发着暖黄的光，照亮了褪色的木质招牌。店面很小，门口支着一口巨大的蒸笼，白雾缭绕，带着一股浓郁的肉香，甜腻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形容的腥气，像某种卤料放多了的味道。

“姑娘，吃点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吴佳走近，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围裙的男人站在蒸笼旁。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蜡黄色，尤其是那双眼睛，瞳孔浑浊，像是蒙着一层翳，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不自在。

“老板，来两个肉包。”吴佳尽量忽略那股奇怪的腥味。

“好嘞！刚出锅的，热乎！”老板拿起竹夹，掀开蒸笼。白雾散去些，吴佳看到笼屉里的包子个头很大，皮呈诱人的金黄色，褶子整齐，确实像老手艺。

老板递过包子，吴佳接过，触手温热。咬下第一口，面皮松软，汤汁浓郁，肉馅咸香可口，确实好吃得惊人。但吃到第二口时，她隐约尝到一丝异样的苦涩，像是血的味道。

“老板，你这馅里加了什么香料？有点特别。”吴佳随口问道。

老板浑浊的眼睛在灯光下闪了闪，咧嘴笑了，露出几颗黄牙：“祖传秘方，姑娘觉得好吃就好。”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嘴角咧得过大，露出的牙龈颜色很深。

吴佳没再多问，匆匆吃完包子，付了钱离开。走出巷子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板正站在门口，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一首盯着她的背影，脸上还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

回到家，吴佳倒头就睡。梦里全是那股浓郁的肉香，还有老板那双浑浊的眼睛。她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里面全是和她一样的人，被包进了肉馅里，老板正拿着竹夹，笑眯眯地看着她。

“啊！”吴佳猛地惊醒，浑身是汗。窗外天己微亮，她摸了摸额头，心脏还在狂跳。“一定是太累了。”她安慰自己，却忍不住想起包子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接下来的几天，吴佳总是在深夜被饿醒，脑海里反复出现老味包子铺的肉香。她忍不住又去了几次，每次老板都在，每次都笑眯眯地递给她热气腾腾的肉包。

奇怪的是，每次吃完包子，她都会做类似的噩梦，梦见自己被做成包子馅，场景越来越清晰。有一次，她甚至梦见自己看到老板在后厨处理一块巨大的、带着毛发的“肉”，那“肉”的纹理看起来很像人皮。

这天，吴佳加班到更晚，再次来到包子铺。门口除了老板，还多了一个帮忙的女人，看起来是老板的妻子，同样脸色蜡黄，沉默寡言，只是机械地包着包子。她的手指很粗，指甲缝里似乎嵌着黑色的污垢。

“老板，还是两个肉包。”吴佳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

老板点点头，掀开蒸笼。这次吴佳注意到，蒸笼最底层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一截断指。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却只有包子。

“姑娘，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老板把包子递给她，语气“关切”。

“嗯，最近加班多。”吴佳接过包子，手指触碰到老板的手，那皮肤冰冷得像块石头。

她快步离开，走到巷口时，忍不住回头，看到老板娘正站在老板身边，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老板娘指着蒸笼，表情激动，而老板则阴沉着脸，挥手打了她一下。

吴佳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回到家，她没有立刻吃包子，而是把它们放在桌上。看着那金黄的包子，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那股甜腻的肉香，此刻闻起来只剩下浓郁的腥味。

她鼓起勇气，掰开一个包子，仔细查看里面的馅料。肉馅很细腻，颜色暗红，确实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毛发，像是腋毛。吴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厕所干呕起来。

从那以后，吴佳再也没去过老味包子铺，但噩梦却没有停止。她开始在白天也出现幻觉，总能闻到那股腥甜的肉香，甚至在公司食堂的饭菜里，也能看到类似的暗红色肉馅。

她和同事林薇说起这事，林薇笑着说：“你肯定是吃坏肚子了，那家店我知道，开了好多年了，听说以前是卖狗肉的，可能肉腥味重吧。”

“狗肉？”吴佳想起那股腥味，确实有点像。

周末，吴佳和林薇逛街，路过那条老巷，林薇突然说：“哎，那不是你说的包子铺吗？我去买两个尝尝。”

吴佳想阻止，却没来得及。林薇跑进店里，吴佳只好在外面等。过了一会儿，林薇拿着包子出来，一脸满足：“真好吃！你怎么不早说？”

看着林薇吃得津津有味，吴佳心里更加不安。她注意到，店里除了老板和老板娘，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买包子，看起来像是附近中学的。

接下来的几天，吴佳发现林薇好像变了个人。她总是无精打采，脸色越来越差，和当初包子铺老板夫妇的脸色一样蜡黄。而且，她开始频繁地去老味包子铺，每天早上都带两个肉包来公司。

“薇薇，你最近怎么了？脸色好差。”吴佳忍不住问。

林薇抬起头，眼神空洞，嘴角还沾着一点肉馅：“没事啊，就是觉得那家包子特别好吃，吃了之后感觉很舒服。”她的笑容和包子铺老板如出一辙，僵硬而诡异。

吴佳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那个穿校服的学生，好像之后也没再见过。她开始留意老巷周围的人，发现经常去包子铺的几个熟面孔，慢慢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新的、陌生的面孔。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吴佳。她决定查清楚真相。这天晚上，她提前请了假，躲在包子铺对面的楼道里，等着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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