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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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粮仓里的密码（第2页）

几乎同时，预备仓方向亮起火光，佐藤按计划点燃了麦秸堆，火舌舔着夜空，映得山坳通红。陈峰冷笑一声，银狐果然上钩了——望远镜里，十几个黑影正从河沟里爬出来，首奔预备仓。

“等他们靠近预备仓三十步。”陈峰对着对讲机说，“赵德才，你的‘麦壳雷’该响了。”

黑影们刚冲到预备仓前的空场，就听见脚下传来“沙沙”声——他们踩进了赵德才撒的“麦壳带”。领头的那人戴着黑面罩，正是银狐，他刚要挥手让手下安放爆破装置，就见一个黑影弯腰去捡地上的铁铲——那是赵德才故意丢下的诱饵。

“轰隆！”

麦壳堆突然炸开，金黄的碎屑混着铁砂漫天飞，黑影们被掀得人仰马翻。银狐反应极快，翻滚着躲到预备仓墙角，手里的爆破装置却被飞过来的麦壳卡住了引信。

“上！”陈峰一挥手，粮仓顶上的骑兵营突然亮起马灯，巴图的黑马率先冲下斜坡，马蹄裹着的软套在夜露里几乎无声。“砍刀犁”劈砍的风声混着黑影的惨叫，在火光里炸开。

银狐刚扯开面罩，就被巴图的马刀架在了脖子上。他看清巴图手里的刀，突然笑起来：“这是关东军的九五式骑兵刀？”

“现在叫‘护仓刀’。”巴图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你看这刀刃，比你们的爆破装置管用。”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快，十五个特攻队员全被捆了，爆破装置被赵德才拆得七零八落。他举着个零件给松井看：“这弹簧不错，能改播种机的调节器。”

松井看着满地的日军装备，突然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半块麦饼。“这是我娘给我烙的，说吃了能想起地里的麦。”他把麦饼往银狐面前一递，“银狐大人，您见过麦子吗？”

银狐的脸抽搐了一下，没说话。小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根麦穗，麦粒在他指间滚动：“我家的麦去年也被你们征去做军粮了，爹去要粮，被你们的枪托打断了腿。”

陈峰让人把俘虏押进临时牢房，牢房是用粮仓改建的，墙角还堆着没清完的麦粒。他走到最大的那个粮仓前，推开暗门，里面的玉米堆得像座小山，玉米粒在火把下闪着油光。

“赵师傅说，这仓能存十万斤粮。”佐藤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本账簿，“刚点完，加上预备仓的高粱，够黑风口的人吃到来年麦收。”

陈峰摸了摸玉米堆，颗粒硬实得能硌手。“银狐不懂。”他望着窗外的月光，“他们以为炸了粮仓就赢了，却不知道粮食是长在地里的，只要人在，土地在，就有吃不完的粮。”

天快亮时，孙强来报，说俘虏们在牢房里吵起来了，松井正教他们搓麦秸绳，说“绳子能捆粮，比捆人强”。陈峰走过去，听见银狐在骂松井“叛国”，松井却红着眼喊：“我家的地还等着我回去种！你们毁了多少麦地，心里没数吗？”

陈峰把一把镰刀扔进牢房：“明天开始，你们去‘悔过田’干活。”他指着山脚下新开的荒地，“赵师傅说那里能种冬麦，你们种出来的粮食，够自己吃，还能给家里寄。”

银狐盯着镰刀，刀身上映出他自己的影子，狼狈得像块被踩扁的麦饼。松井却捡起镰刀，用袖子擦了擦刀刃：“我会耕地，我爹教过我‘三犁三耙’法，能让土松得攥着出粉。”

晨光漫过山坳时，粮仓顶的红旗被风吹得猎猎响。赵德才指挥人把特攻队的卡车改成了“脱粒车”，车斗里装着缴获的爆破装置零件，摇柄一转，麦粒“哗哗”往外出，比原来的打谷机快了三倍。

陈峰站在“战斗田总仓”前，看着士兵们往仓里搬新收的豆子。佐藤走过来，手里拿着张图纸，是他画的“秸秆堆肥法”，说“麦秸烂在地里，明年的麦子能更壮”。

“佐藤方案，该叫‘丰收方案’了。”陈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这季冬麦种下去，黑风口的地就没闲田了。”

远处的山坡上，松井和几个俘虏正跟着赵师傅学翻地，锄头扬起的土块里，混着金黄的麦粒。风穿过粮仓的窗棂，带着新麦的甜香，像是在哼一首没歌词的歌。陈峰知道，这歌声里藏着比枪声更有力量的东西——那是土地的承诺，是生长的希望，是任何爆破装置都炸不碎的，沉甸甸的明天。

（为爱吃芝麻姜糖的卖兜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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