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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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十三姑娘怔了一下，想起了自己曾画过一幅画，没由来的心头却是一股子怒气，她循规蹈矩，像成就一个佳话，难道错了吗？

&ldo;够了，你今日莫非是来教训我的。&rdo;她不悦。

&ldo;姐姐这话重了，我并非教训，而是我等了你十年，你却还是钻在这个牛角尖里，你误了自己也就算了，如今心结不解的，竟和我与四嫂都生分了，你可知，你一辈子这样，是连祖父，不，是连你最最在乎的谢家都要误了啊！&rdo;

十三姑娘摇头：&ldo;你这是歪理，我不要听！&rdo;

&ldo;我的姐姐！&rdo;十四姑娘一把扯她近些，咬着她耳朵言语：&ldo;当年祖父因何而死，你还不清楚吗？&rdo;

&ldo;我清楚，祖父一辈子为了家业没什么舍不得，他要做假象，自然逼得祖母与他同罪，但祖母明明……&rdo;

&ldo;祖母活不得！&rdo;十四姑娘盯着十三姑娘的眼：&ldo;祖母当时已经不顾其他直生嚷嚷，你在那里也看得清楚，你不傻，你完全明白这是一场谢家与宫中势力的较量，你也知道没错，可你偏偏就认着死理！姐，你就不能丢掉你身上的枷锁吗？你说，我现在过的如何？&rdo;

十三姑娘未料她忽然转了话题，扫她一眼：&ldo;儿女绕膝，夫婿人龙，你是一团锦簇。&rdo;

&ldo;可我最初选他的时候，是怎样的光景？&rdo;

十三姑娘语塞。

&ldo;当年祖父只提了他一句，并未多说，家宅宴请了有学识有身份的男子，并无他，是祖父提了一句才有了他参与的份儿，他长的丑，纵然祖父言语，大家也没看得起，我咱娘聪慧，最是大智的，也都叹息，爹娘最终看重的别家，本来我没有置喙的资格，是我在花厅里偷听了他的言语，夜里去求见了祖父……&rdo;

&ldo;什么？&rdo;十三姑娘诧异：&ldo;你插手你的婚事？&rdo;

由不得她不惊，这是绝对违背礼教的，可是她的妹妹，最是挑不出错的妹妹却这么做了。

&ldo;没错，我有我的打算，而祖父没有恼我！&rdo;十四姑娘说着，脸上闪过一抹骄傲：&ldo;当时祖父问我三个问题，他先问我，他的丑你不在乎吗？我说丑美都是皮相，老了，美的还不如丑的耐看，且他丑，风流的事，多少能少一些；祖父又问我，你不嫌弃他穷吗？我答莫欺少年穷；祖父最后问我，他没有家世可言，依仗不得，你难道要我谢家捧他？我则答，祖父能点他来参加宴会，就自是相信他的能耐，与其我嫁去别人家锦上添花的做个附庸者，不被人珍惜，我宁可做个庄家，亲手执骰的赌一把！&rdo;

&ldo;祖父因此答应了？&rdo;

&ldo;是的，他说我不亏为谢家的女儿，有一份巾帼傲骨，他便应了我，出面说他敲定了雷家，还记得当时我娘多郁闷嘛，可后来，当太傅夫人上门时，她有多开心？我这个也算意外之喜，但走到今日，他并非是完全仰仗了谢家与太傅，而是我们一起在宦海中沉浮，权衡各方势力，才有了今日的辉煌！&rdo;

十三姑娘看着她，眼里有着一丝羡慕：&ldo;当年祖父就说过，你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要不然，他那时决不会只亲自教导四哥一个。&rdo;

&ldo;女儿身也不坏，至少我的路是我自己拼来的，我今日的一切更是我去努力争取的，我打破了规矩，也敢于站出来，如果姐，你当时站出来远嫁，我相信今日你也过的很好。&rdo;

十三姑娘一愣，随即低头：&ldo;转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说这句吗？&rdo;

&ldo;我想你解开心结，不要再压抑自己，更不要把自己真得锁起来，做这么一个牌坊，谢家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危难之时，赵家又子孙满堂的，就你一个苦哈哈的，你何不就此放了自己？&rdo;

&ldo;放？&rdo;十三姑娘抬眼看着她，一脸不能信。

&ldo;对，放了你自己，你这样守着，不但自己苦，赵家也头疼，你把自己便成个牌坊，横竖人家都得给你过一房血脉，你叫人家亲娘如何是好？将来又生出多少是非？倘若你不受，赵家又要乱了礼数，不是吗？&rdo;

&ldo;你又知道了。&rdo;十三姑娘扭了头，赵家的事，她并未对谁言过，然而，这个妹子总是有手段。

&ldo;姐，我当年出嫁时，祖父本来许了我很多珍宝，随便一件都能叫人眼热，可我没要，我用它们换了一样东西。&rdo;

&ldo;换了什么？&rdo;

&ldo;入阁内读一夜书的资格。&rdo;

十三姑娘抽了口冷气：&ldo;难道祖父又答应了？&rdo;

&ldo;没错。&rdo;十四姑娘点头：&ldo;我在那里读的一夜书，至今是宝，多少次夫婿难为时，我便能做一个局外人给予清楚建议，都源于那夜的书让我提升了眼界，明白了许多道理。姐，有的时候你看似一座山，高高在上的不能攀，但其实只要你肯迈出脚步，它终究会被你踩在足下而征服。祖父再凶，再严，再苛责，再冷清，也终究是我们的祖父，有他慈爱一面，而同样的，祖母看着再好，却为何那些年，从不掌家？是祖父不给她机会吗？不，是祖父早明白谁能撑的起家。好姐姐，我能迈步走，是我性格使然，而你也并非要一辈子困守自己，你既然明白我和四嫂当年所做是对的，那就不要再抓着许多不放，让自己纠结在其中，你明明不愿就此误掉你的年华，为何不肯放了自己呢？&rdo;

十四姑娘转了身：&ldo;你走！&rdo;

&ldo;姐！&rdo;

&ldo;我承认你说的对，也知道你的一番心意，但你是你，我是我，你选择出击，我选择牺牲，但只要为着心中固守，也没什么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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