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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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页）

七品服色，捡齐了叫高升送到雪岩那里去。&ldo;

&ldo;对了，顺便托高升跟我家说一声，我上海暂时不去了。&rdo;

王太太答应首，自去料理。王有龄便问：&ldo;你忽然想起要套公服，作何用处？&rdo;

&ldo;我要唱出戏。&rdo;胡雪岩又说，&ldo;闲话不必提，你发个帖子，晚上请&lso;酒糊涂&rso;来喝酒，我有事要问他。&rdo;

王有龄依言照办，立刻发了帖子，同时预备酒筵，因为宾主一共只有三个人，菜备得不多，却特地觅了一罐十五年陈的&ldo;竹叶青&rdo;，打算让&ldo;酒糊涂&rdo;喝个痛快。

到晚来，客人欣然应约，胡雪岩跟他请教了&ldo;台甫&rdo;，略略寒暄，随即入席。姓裘的名叫丰言，名如其人，十分健谈，谈的自然是嵇鹤龄。

这一顿酒吃完，已经二更过后。王有龄厚犒裘丰言的跟班、轿伕，并且派高升把有了六七分酒意的客人送了回去。然后跟胡雪岩商量如何说服嵇鹤龄？

&ldo;雪公，&rdo;也有了酒意的胡雪岩笑道，&ldo;山人自有道理，你就不必问了。

明天我得先部署部署，后天一早去拜嵇鹤龄，必有好音。我这出戏得有个好配角，请你关照高升到舍间来，我用他做配角儿。&ldo;

&ldo;好！好！&rdo;王有龄也笑道：&ldo;我等着看你这出戏。&rdo;

第三天一早，胡雪岩穿起补子的袍褂，戴上水晶顶子的大帽，坐上轿子，由高升&ldo;执帖&rdo;，径自来拜嵇鹤龄。

他住的是租来的房子，式微的巨族，房屋破旧，但格局甚大，里面住着六、七户人家，屋主连门房都租了出去，黯旧的粉墙上写着&ldo;陈记苏广成衣&rdo;

六个大字。高升便上去问讯，&ldo;陈老板，请问嵇老爷可是住在这里？&rdo;

&ldo;嵇老爷还是纪老爷？&rdo;姓陈的裁缝问，嵇跟纪念不清楚，听来是一个音。

&ldo;嵇鹤龄嵇老爷。&rdo;

&ldo;我不晓得他们的名字。可是喜欢骂人的那位嵇老爷？&rdo;

&ldo;这我就不晓得了。&rdo;高升把一手所持的清香素烛拿给他看，&ldo;刚刚死了太太的那位嵇老爷。&rdo;

&ldo;不错，就是喜欢骂人的那个。他住在三厅东面那个院子。&rdo;

&ldo;多谢，多谢！&rdo;高升向胡雪岩使个眼色，接着取根带来的纸煤，在裁缝案板上的熨斗里点燃了，往里就走。

胡雪岩穿官服，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踱不来方楞折角的四方步，加以高升走得又快，他不能不紧紧跟着，所以顾不得官派，捞起下摆，大踏步赶了上去。

穿过大厅，沿着夹弄，走到三厅，东面一座院落，门上钉着麻，一看不错，高升便开始唱戏了，拉长了调子喊一声：&ldo;胡老爷拜！&rdo;

一路高唱，一路往里直闯，到了灵堂里，吹旺纸煤，先点蜡烛后燃香。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嵇家弄得莫名其妙，有个跟班模样的老者问道：&ldo;老哥，贵上是哪一位？&rdo;

&ldo;敝上姓胡，特来拜嵇老爷！拜托你递一递帖子。&rdo;说道，高升从拜匣里取出一张&ldo;教愚弟胡光塘拜&rdo;的名帖递了过去。

他们在里头在打交道，胡雪岩只在院子门口等，过了一会，听见嵇家的跟班在说：&ldo;不敢当，不敢当！敝上说，跟胡老爷素味平生，不敢请见，连

帖子亦不敢领。&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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