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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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2页）

&ldo;不烫了，喝吧。&rdo;

&ldo;谢谢爸爸。&rdo;

&ldo;明天在家再喝一服，去学校把成药都带着，自己别忘了按时吃。&rdo;

&ldo;好。&rdo;

等他喝完，方笃之接过空碗不走：&ldo;小思，我记得你说过，等回家了有话跟爸爸说‐‐这回我没记错吧？&rdo;

方思慎忍不住一笑。想到即将要谈的话题，又笑不出来了。

&ldo;爸爸，我一直没有告诉您，到底为什么回芒干道。我，我……&rdo;事到临头，方思慎发现，不过一句话，如此难以出口。忽然起身出去，到客厅架子上翻找特效降压药。

方笃之看他这样，勉强笑道：&ldo;小思，你吓唬爸爸还嫌吓唬得不够？这是准备要我老命么？&rdo;

方思慎面向父亲：&ldo;爸，对不起。我这次瞒着您回芒干道，是因为……因为……&rdo;

方笃之轻声接道：&ldo;因为你想你妈妈了，对不对？&rdo;

&ldo;是……也不完全是……我……我……&rdo;一咬牙，&ldo;我偷看了您柜子里的信。&rdo;

方笃之似乎没听明白：&ldo;你偷看了……什么信？&rdo;

&ldo;就是……您锁在书房柜子里的，何爸爸……当初让我捎给您的……那封信。&rdo;

&ldo;当啷！&rdo;方笃之手中药碗掉在地上，与木质地板相撞，裂成两半，声音清脆好听。

&ldo;爸爸！&rdo;方思慎慌忙过来扶住他。

方笃之稳稳心神：&ldo;没事。小思，我没事。&rdo;

方思慎扶他到沙发上坐下，担心地盯了好一阵，见确实没有问题，才去收拾地上的碎片。仔仔细细打扫干净，洗了手坐过来。

方笃之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一脸深沉。方思慎满肚子的话，不知从哪一句说起。沉默许久，问：&ldo;爸，真的不头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do;

&ldo;没事。&rdo;方笃之睁开眼睛，&ldo;小思，其实你不用偷看的。你想看，直接跟我说，我会拿给你。&rdo;

&ldo;对不起，爸爸。&rdo;

&ldo;那天你回家收拾屋子，第二天就病了，是因为这个吧？&rdo;

方思慎张张嘴：&ldo;我……&rdo;

方笃之不等他说完，又道：&ldo;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好奇过那封信的内容，为什么突然想到找出来看？&rdo;

&ldo;我……&rdo;被父亲镇定自若的神气感染，方思慎总算能平心静气说话，&ldo;不是突然想到的，是因为爸爸您住院的时候，我第一天去医院，半夜您不舒服，说了一些话……&rdo;

&ldo;原来是这样。&rdo;方笃之想起了那夜的恍惚。他一向沉稳自持，近年更是城府日深，偶有失态，无不是在儿子跟前。没想到犯个高血压，会混乱到如此地步。

&ldo;你那时候就知道了，居然一直忍到过年？&rdo;语气中不觉带出两分冷意。这孩子性格里这种优柔又沉郁的地方，像足了那个女人，他的母亲。

&ldo;我……实在太吃惊，总觉得是做了个梦，心里也就真当它是个梦。直到那天回家打扫卫生，才注意到书房里那个上锁的柜子，忽然就忍不住了，明知道非常不对，可就是忍不住……&rdo;

&ldo;你其实可以问我的。只要你问，我会告诉你。&rdo;

&ldo;我不敢。怕您生气，身体受不了，更怕……&rdo;方思慎顿了一下，&ldo;我更怕，一旦问出口，会真的……真的……没有爸爸了……&rdo;最后半句，几乎听不见声音，只有气流从空中滑过。

方笃之回忆起那些时日与儿子相处的点滴细节，竟不知他默默承受多少煎熬，心头怜意大起。若非自幼跟着那个人，怎么能养成如此温和善良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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