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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第 49 章（第2页）

划拉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本能记着列王的设计。马达直驱，电动竖转，重心洼地，带齿V型带传动武器……

“怎么样？”许溢撂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

尚煦戳戳地上的划痕：“格斗什么时候？”

许溢说：“两周后。”

“……”尚煦定住了，盯着地上的雏形图，花了三秒钟把这个deadline消化一通，要把许溢盯穿个窟窿：“您整玩笑呢？”

许溢笑了一声，拧开汽水灌了两口，舒适地哈了口气，擦着下巴：“不玩笑，两周。”

“不干了。”棍子往地上“咣当”一撂，尚煦手肘架膝盖上，手指交叉，眼看着别处说，“您另请高明吧。”

许溢：“……”

也没想真的退队，尚煦觉得自己就是个用分手威胁人的小媳妇儿，等着许溢把他哄回去似的。就想让许溢多找些人帮忙，别撂他一个人做这玩意儿。

然而他不知道许溢在另一个脑回路里。省赛是三十六公斤级甲虫级的竞赛，在许溢看来，两周，在学校抽空做个甲虫级的机器人足够了，尤其对于尚煦五年前的设计水平，真足够了。

尚煦忽然撂挑子，许溢倒被触怒了。

“那，就算了吧。”许溢站起来，凳子“呜”地朝后退，“总不能强迫你，等你想清楚了再来。”

尚煦愣了会儿：“……喂，我就开个玩笑，您何必——”

“记得你那场比赛么？”许溢走出去两步，再转过来看着他，“世格赛的初赛。”

初赛？

初赛他是胜方，赢了纯属侥幸。当时他和敌方互相试探着绕圈追逐，中途对方机器人被场地机关掀得肚皮朝天，紧接着归位操作失误，气动杆用力过猛，把自己弹到了出局区，列王在战斗舱内散步式胜利。

赛后，对方称自己的动力系统太过完美也成了弊端。

尚煦并不想提这场：“你想挖苦我就直说……”

“胜者就是胜者，没什么可挖苦的。”许溢说，“环境不是拿来躲的，是拿来用的。”

尚煦：“你踏马想说啥一次性说明白吧。”

“得，”许溢单手一摊，“又心急了。”

许教练手戳进那件万年不换夹克的衣兜，踱着步：“这两年你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看你也没打算让人知道。其实说出来，”他站定，冲他抬抬下巴，“说不定有人能帮你。”

尚煦重新拿了塑料管在地上瞎划：“老子身强力壮有吃有穿能读书，要别人帮什么？”

“帮你扔掉点儿该扔的东西。”许溢说，“我也看世格赛直播，那时候看见你觉得是个苗子。后来我一直在找你，但听你导师说你学习很好，机器人只是兴趣，不走这条路。你什么原因怎么去的明濠我不感兴趣，但是我告诉你，生活就是会——”

“偶尔给你开个玩笑。”尚煦接下后半话茬。

这话他从亲戚那听得多了，他的姨妈劝他理解一下他妈的辛苦，他爷爷劝他理解一下他爸的辛苦，他伯伯倒好直接让他理解一下大人的辛苦。

伯伯跟家里关系不好，爷爷受伤扔给尚逐明，尚逐明当时又在外执勤。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一个字没告诉他爸，背着爷爷就上了公交。

如果这是生活的玩笑，那他的生活一定很幽默。

“你想往上走，就必须断了这些包袱，别被你待过的环境牵着鼻子走。”

手里的塑料管滑动频率越来越高，地上的划痕一道一道变得混乱：“牵个屁啊，我还至于……”

只是习惯性的用语，说一半没说下去。

许溢追着寒碜他：“咋不说了？给自己做足表面功夫，说句话都卡壳儿？你这破罐破摔的态度，想明白前别进队了。”

尚煦抬头：“喂，别啊，谁破罐破摔啊？”

许溢：“想找地方住可以去我宿舍。周末我不在。”

尚煦两眼一亮：“那敢情好啊！许教练，你的人性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给准备点迎接仪式啊。”

许溢下一句就是：“不许带别人。”

尚煦：“……”笑容就这么慢慢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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