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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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栾秋鼻子轻动：&ldo;曲洱，你喝多了。&rdo;

转头看见卓不烦也喝了一些，脑袋摇晃：&ldo;苦炼门……真有趣……我想去苦炼门看看……我想当苦炼门……&rdo;

栾秋：&ldo;……散会!&rdo;

他拎起卓不烦到一旁训话，这下桌边谈话的主角变成了曲渺渺。她声情并茂地用筷子蘸水在桌上描画，把李舒不断修补的那个&ldo;我与我小兄弟有缘无份&rdo;的复杂故事细细地说给于笙听。曲洱对这毫无兴趣，埋头整理笔记。

李舒左右一看，伸个懒腰：&ldo;我回去睡觉。&rdo;

白欢喜：&ldo;李大哥稍等，不如也给我和妹子的帮派起个名字?&rdo;

李舒：&ldo;好说好说，走走走。&rdo;

说完亲亲热热拉着白欢喜往自己院子里去。

等三人坐定，李舒神情一变，醉意全无。

&ldo;完全找不到。&rdo;商歌开门见山，&ldo;江州城周围村镇，我跟白欢喜几乎翻了个遍，没有&lso;星流&rso;和炎蛇剑的踪迹。&rdo;

&ldo;它俩或者深埋地下，或者被我们无法查探到的人捡走了。&rdo;白欢喜说，&ldo;你没有武器，怎么办?&rdo;

&ldo;我看栾苍水的武器就很合适，他那把是质量上乘的铁扇。&rdo;商歌接话，&ldo;况且此人讨厌，又似乎对我有疑心，不如我今夜出手取了他性命，把武器夺来给你。&rdo;

&ldo;诛邪大会快到了，不要多事。&rdo;李舒思虑重重，&ldo;浩意山庄有刀有剑，我都能用。但&lso;星流&rso;我必须找回来，否则无法跟义父交待。&rdo;

&ldo;打算什么时候回去?&rdo;商歌问，&ldo;是杀了乐契，还是杀光所有诛邪盟的人?&rdo;

&ldo;杀光……你要杀到猴年马月?&rdo;李舒咋舌，&ldo;且等我看看诛邪大会再说吧。&rdo;

白欢喜与商歌对视一眼，忽然问：&ldo;你在这里住得很开心?&rdo;

李舒：&ldo;还行。&rdo;

白欢喜：&ldo;他们似乎把你当作一家人。&rdo;

李舒：&ldo;你也知道，是&lso;当作&rso;。&rdo;

白欢喜却盯着他：&ldo;你松懈了，李舒。&rdo;

这话令李舒浑身不舒坦。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苦炼门门人这样说过话。平时白天夜晚，都跟浩意山庄的人混在一起，不是胡说八道，就是哈哈大笑。他目光里有一丝警告，沉沉瞪着白欢喜。

&ldo;你从来不会跟别人说那些事，哪怕对着星长老，或是我们。&rdo;白欢喜低声说，&ldo;浑身是血，彻夜不停地赤足在冰冷沙漠上行走。过雪音门、爬觅神梯，六百九十九级阶梯上都是你的血。你当时想尽办法，求门主救星长老和你，还有谷子里那些小孩一条命，这些事从来都是你的秘密，李舒。你怎么能告诉他们?&rdo;

我怎么不能说?李舒想迅速回答他的问题，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是松懈了。在这里不必彻夜提防冷箭，不必连吃喝都提心吊胆，更不必说话做事时刻警惕，生怕无意触怒旁人，惹来杀身之祸。

浩意山庄只有软绵绵的梨花，贫瘠的菜粥鱼干，耳朵整天莫名其妙发红的栾秋，一天生一个蛋的母鸡和扫也扫不完的地。

他半真半假地说起往事，添油加醋，把那些伪装成他人遭遇。好像痛苦就变得模糊了，都是别人身上发生过的事儿，和他李舒无关;都是苦炼门的险恶事迹，和&ldo;浩意闲人&rdo;李舒更无关。

&ldo;这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李舒。&rdo;白欢喜继续道，&ldo;你别忘了，无论生死，你都是苦炼门……&rdo;

&ldo;我知道。&rdo;李舒说，&ldo;闭上你的嘴。&rdo;

白欢喜和商歌忽然顿住，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放缓了。院中梨花飘落，冰冷肃杀的气息正笼罩着李舒，他面色苍白，双目毫无感情，把手中酒杯渐渐捏得粉碎。

有七霞码头推波助澜，又有李舒结识的无数新生帮派帮助，诛邪大会这一天，会场里热闹非凡，支持明夜堂的、支持浩意山庄的，还有中立看热闹的，全都熙熙攘攘地挤在明夜堂分堂里。

李舒原本不想露面，生怕被人认出。但商歌打听到阴阳二狩已经离开江州去了北境，如今在江州主持诛邪大会的，是一个李舒只听过但没见过的人。李舒当即来了兴趣，撺掇栾秋把自己也带上。

白欢喜和商歌随便编了个&ldo;如意派&rdo;的名头，一同挤进了会场。

李舒进门前看见门口有一头喘气老牛，牛上坐一个瘦巴巴的小孩，那小孩还冲他挥手打招呼。李舒认得他，却不记得自己给他起了什么帮派名称，见明夜堂的人拦着他和那头牛，便出面劝说：&ldo;这是黄山牛少侠，且让他进去吧。&rdo;

&ldo;黄山?&rdo;明夜堂帮众看那小孩，&ldo;你不是来自牛尾山?&rdo;

&ldo;黄山脚下牛尾山!&rdo;李舒怒道，&ldo;明夜堂竟然如此狭隘!江湖人不问出身、只问侠义心肠，他年纪虽小，但诛恶降魔的热血心肠可比你们这几个赤诚得多!他可是……&rdo;说着看向那少年。

骑牛少年提醒：&ldo;一牛派。&rdo;

&ldo;他可是一牛派掌门人!&rdo;李舒大声说，&ldo;天呀!明夜堂居然不让一牛派入场!怎么，你们是看不起小孩儿，还是看不起咱们这些普普通通的武林正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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