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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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煮粥的伙计当中，站着两个清秀的姑娘，带着袖套，正一左一右，举着大勺搅动清粥。

阿松说道：&ldo;姑娘，这粥勺太沉，还是放着让伙计们来吧？&rdo;

香香请擦额上的汗，笑着摇头说道：&ldo;无碍，你们昨夜就辛苦了，不妨先去歇歇，一会儿天亮了，还有的是时候忙碌。&rdo;

只小姐在忙活，伙计们哪敢歇息？

香香见状嫣然一笑：&ldo;我与小寒这么早过来，就是想换你们歇歇。毕竟这会儿不过是看火煮粥，没什么要紧事儿，一会儿忙起来，我们最多只能打打下手呢。&rdo;

跟了小姐这么些时日，阿松也算是了解她的性情，当下召唤伙计们，到后面坐下靠着休息会儿。

站得近的衙役觉得诧异，上前攀谈问道：&ldo;小姐，这等粗活，何必你亲自出面，颜老板或者家中掌柜，谁来主持大局都成啊。&rdo;

香香反问道：&ldo;我是颜家一员，难道就不能主持大局？我爹爹连日忙碌生了病，昨日秦掌柜又伤了手，其他两位掌柜还要管店，我不来谁来？&rdo;

衙役撇撇嘴说道：&ldo;所以说还是儿子要紧，若你有兄弟，这会儿又何须要你这个女儿家抛头露面？&rdo;

第24章

香香原想争辩一二，只瞧着几名衙役都赞同点头的模样，又有些灰心。世道如此，怪不得他们。前世自己不也是这般想，若有个兄弟，也不至于叫她无处可去？

可，谁说女儿家便不能撑起一片天？不努力，又怎知不行？

衙役打量香香，心道这小娘子衣着朴素也是好看的，又这般不避人，忍不住上前调笑道：&ldo;小娘子这样辛苦，若寻个情哥哥帮忙，也不至于处处要自己操持呀！&rdo;

香香尚没反应过来，小寒噔的将勺子一扔，怒气冲冲走过来嚷道：&ldo;这位大人好大的修养，想来平时烟花柳巷没少去吧？我家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容不得你这样放肆！&rdo;

衙役涨红了脸，支吾道：&ldo;哼，正经人家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会这样抛头露面？简直是不知羞……&rdo;

&ldo;原来在这位官爷看来，为民做事是不知羞？&rdo;

香香回头一看，原来秦瑞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亦是粗布衣裳，却不掩其隽永风姿。

秦瑞冷笑一声继续说道：&ldo;前些时日，陶三小姐为民请命，四处奔走，甚至不嫌百姓家中脏污，亲送米油。在官爷看来，亦是抛头露面不知羞耻？&rdo;

那衙役大惊失色，指着秦瑞怒道：&ldo;你……你一个小小的掌柜，算什么东西……&rdo;

秦瑞冷声说道：&ldo;官爷倒是很算个东西，只是既然官爷说为民之事当由男儿来做，官爷做了多少？我家少东家虽为女儿身，但心系天下，高风亮节，岂是你这种无能宵小能比拟的？&rdo;

远处的山间一点一点亮起来，如同鱼肚皮一般，天亮了。香香抬眼瞧着秦瑞，心中生出一丝感动，除了爹娘钱叔一家之外，秦瑞可算是第一个这样护着她的人。

这样的动静，阿松并伙计们自是听到了，立刻上前站在秦瑞与香香身边。那衙役咬牙切齿，指着秦瑞说道：&ldo;怎的？你们不过是商户的伙计，还想与我们作对吗？&rdo;

话音未落，一旁捕头样子的人匆匆走过来，对着衙役的脑袋就是一拍，说道：&ldo;咱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惹事的，你若是不想干，就给老子滚！&rdo;

说罢又对着香香说道：&ldo;颜小姐勿怪，是小人没看管好手下的人。来来来，咱们干活，别理他。&rdo;

那衙役敢怒不敢言，只默默的站在一边，愤恨的瞅着秦瑞。捕头上前又是一掌，说道：&ldo;你去那边，没看到那边有人过来了吗？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rdo;

香香松了口气，擦擦额上的汗，小声问秦瑞：&ldo;你手受伤了，怎的不好生休息？&rdo;

秦瑞瞥了她一眼说道：&ldo;小伤而已，倒是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知道你担心你爹不出面，别人会说他是虚情假意，可是你也不用这样早啊！&rdo;

香香见他当真无事，才笑着解释道：&ldo;你们昨夜忙到那样晚，我是想来搭把手，让他们歇歇。&rdo;

秦瑞绷了绷嘴唇，还是放弃，没有继续说她。

香香又担忧的说道：&ldo;小寒说他两句还没事，毕竟是女孩子，也没人多计较。但你不同，你何必出面……&rdo;

秦瑞噗嗤笑起来，看着香香说道：&ldo;所以说，我觉得你是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觉得女儿家与男人没什么分别，一样可以行走操持。一方面又觉得女孩儿能与人吵嘴，男人就不行。&rdo;

香香摇头说道：&ldo;并非是我，而是世道如此。秦瑞，这个世道阶层太多了。他们是官，我们是民，而且还是最低贱的商户，又岂敢与官相争？&rdo;

秦瑞知她心中难过，安慰道：&ldo;朝廷也是防患于未然，毕竟古有商鞅变法，上位者总要忌惮之。且若商人地位太高，百姓趋之若鹜，无人愿耕种劳作，农业毕竟是国之根民之本啊！&rdo;

香香摇头说道：&ldo;若是忌惮，一味打压商人并非好法子。你瞧如今，但凡有点成绩的商人，都与官员勾结，咱们这儿只是个封闭的县城，也有这样的风气，在寒门学子中择优资助，为的就是将来相互依仗。再说担忧无人事农，更是大可不必，秦瑞你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掌柜，也能明白，即便是一般的小商贩，也非是个人就能做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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