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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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白月光（第1页）

云倾月本不想同顾程西再有什么瓜葛，奈何人命关天，她终究是没法做到见死不救。所幸荷花塘的水不深，顾程西也没怎么折腾，云倾月没费多大力气就将他捞了上来。

顾程西本就是假意落水想瞧瞧云倾月到地是不是当年那个救他的女子，如此一来正合了他的心意。当下安静的任由云倾月将自己拖上岸，泡在水中之时，他忽然一阵恍惚，发觉眼前的景象竟渐渐同当年重合。

见状顾程西心下了然，心道果然，当年就他的不是云心幽，而是云倾月。想到自己错认了恩人，顾程西不由心里一紧，就在他恍惚的空档二人已经上岸。自己寻了那女子多年，如今人就在身前，怎能不心潮澎湃。然而就在顾程西刚想开口说话之际，慕纤尘和云心幽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走了出来。

云心幽一出门就瞧见云倾月同顾程西浑身湿淋淋的抱在一起，当即感到一股炸裂的怒意直冲头顶，几步上去就将云倾月推到一边，眼眶泛红的瞪着她，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云倾月吃了似得。

“又是你，是你！就是因为是你程西哥哥才会失足落水的！”

瞧得出云心幽愤怒到了极致，从前勉强也算得上是伶俐的，如今看着云倾月说出的话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云倾月冷眼看着云心幽，眼观鼻鼻观心，不由有些后悔，只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早知如此还不如叫顾程西淹死算了。

她为了救人大冷天弄湿了衣衫，眼下冷的发颤，还要被人这样指责谩骂。云倾月抱着臂膀眸光如刀，她张开嘴刚想说话，慕纤尘就将她拉进怀中，先一步开了口。

“适才诸位都看见了，顾大人是喝醉了出来醒酒，应当是他醉后失态自己跌进荷花池中，本王的王妃好意救他一条性命，顾夫人莫要颠倒是非黑白。”

慕纤尘眸色深沉的盯着云心幽，后者一见他这副模样就遍体生寒，猛然想起那日喉颈发凉的一剑，讪讪住了口。慕纤尘喝退了云心幽，赶忙关切的看云倾月。

“大冷天的，你何苦为了救他弄得一身是水，要是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替云倾月又拢了拢披风，慕纤尘小声埋怨道，这话听着像是责备，语气却十分温柔，甚至还有些孩子般的赌气，云倾月见状适才那股子愤懑也消了，拧过身小声说道。

“顾程西纵然不讨人喜欢，到底也是条性命，我不好放着不管。”

眼见着慕纤尘因此事有些吃味，云倾月刚想再出言哄劝他两句，顾程西便一把将云心幽缠上来的身躯推开，眸光冷冽的瞪着云心幽沉声责问了一句。

“我从前问过你数次当年之事，你都支支吾吾一笔带过，如今我再问你一次，当年救我之人，是你不是？”

方才顾程西落水动静不小，惹得宫宴上的众人都出来查看，因而顾程西诘问云心幽这一幕落进了所有人眼中。众人暗自咋舌，谁不知道顾家公子和云家小姐真是因为少时的缘分才格外亲厚，否则左丞右丞非亲非故又颇为不和，这二人何以能走到今天。

然而今日听顾程西的话，似乎这其中另有隐情似得，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缄口不言等着云心幽回话。顾程西历来是最懂礼法的，云心幽万万没有想到他今日会突然发难，还是全然不顾面子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诘问自己，暗自攥紧了手指，强扯出笑容。

“程西哥哥，从前我不就说了吗，那日救你的人是我啊。”

眼瞧着事到如今云心幽还在信口开河，顾程西最后一点耐心也被耗尽了。那张向来温润风雅的面孔上此刻满是刻骨的讥讽，他回了个身，似乎感觉不到数九隆冬的寒冷一般，一步一个湿脚印走到云心幽面前，每走一步，他就发问一句，字字诛心。

“你说救我之人是你，何以你连我落水是什么时辰都不知道？”

“你说救我之人是你，何以连那日你穿什么颜色衣衫都不记得？”

“你说救我之人是你，可我日前问过云大人，他说二小姐根本不通水性，会水的，只有云家大小姐！！”

顾程西在云心幽面前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纵然是被云心幽算计，被胁迫着成了亲，他都没有如现在一般像个择人而噬的怪物，云心幽心里发慌，不敢去看那双猩红的眼睛，别过了头。

云心幽的退却叫顾程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虽然日前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可是眼下事实放到眼前。他满以为自己爱护关怀的是曾经那位好心的女子，不料确实数十年的感情和关怀都错付他人。

这样的事情叫顾程西一时无法接受，因而他今日才会这样言行无状罔顾礼法。顾程西垂眼冷笑，勾起一侧嘴角，笑的凉薄无匹，他踉跄了两步，眼角愈发殷红可怖，似乎下一刻就会流出血泪一般叫人触目惊心。

“云心幽，你鱼目混珠，顶替了他人数十年，难道不会有愧吗？午夜梦回之时，不会心悸惶恐吗？”

顾程西一边诘问，一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那沉闷的响声听在云心幽耳中，像是把利剑一般捅的她血肉模糊。

云心幽满以为顾程西的接连诘问已是今日她最大的痛处，后者却给了她当头一棒，话语间已经彻底将她当做盗贼一般对待，似乎着数十年的相伴都不值一提。

云心幽原本正是觉着虽然自己不是当年之人，这些年下来顾程西也该对她有几分真心，只是云心幽高估了自己在顾程西心中的位置，也低估了当年之事对顾程西的重要性，念及此处，她顿时感到脚下一软，爬跪在地崩溃的大哭起来。

顾程西最后冷眼瞧了云心幽一眼，收回神色，仿佛那不过是堆一文不值的脏污，看了就让人生厌。他拧过身，走到云倾月面前。

“这些年…辛苦你了，是我识人不清，没有看穿她的毒计。”

顾程西言辞恳切的同云倾月掏心掏肺的说着话，后者却冷着脸，面上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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