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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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3页）

我看着他往远方天色走去，想起了与他初遇，江水依旧。

江岸边旁的树荫下有几个姑娘糊纸编灯笼，煦方已买完鱼回来，见我愣神，便道：&ldo;她们是在做天灯？&rdo;

&ldo;嗯？&rdo;

他说：&ldo;再过两日便是乞巧节，我们这儿呢有个习俗，未出嫁的姑娘会亲自做好天灯写上自己的名字与心愿放飞空中，待到天灯降下若有男子拾到，可以带着灯去找那位姑娘，那姑娘若是看着喜欢，或就结了一段姻缘。&rdo;

我不可思议道：&ldo;那要是被一个丑八怪捡到了怎么是好？&rdo;

煦方笑说：&ldo;她可以拒绝啊。&rdo;

&ldo;若放天灯的姑娘不合男子的心意，莫非找上门去还能反悔的？&rdo;

煦方想了想说：&ldo;我猜找上门的，大抵是原本便暗生情愫的……&rdo;

我道：&ldo;这可难了些吧？既是习俗，那晚必是漫天天灯啊，他们是要大海捞针的样子？&rdo;

煦方闻言笑了笑：&ldo;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可听闻往年真的有过男子找到了漫天中自己心上人所制的天灯，传为一段佳话，若是心之所向，或能身之所往吧。&rdo;

我笑而不语。

煦方开玩笑道：&ldo;怎么？你也想试试？&rdo;

我摇头道：&ldo;你方才不是说这都是未嫁姑娘玩的嘛……我都嫁了还掺和也忒不厚道了……&rdo;

煦方欲言又止，我抢先道：&ldo;……再说，我怕是等不到乞巧节了。&rdo;

煦方惑然看着我。

我道：&ldo;明日我便要启程回家了。&rdo;

煦方整个人怔住，似乎没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我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自然的转了下头看着前方的天空，&ldo;前段时间我给我爹写了信来着，原本想报个平安，没想到今日却收到了他报不平安的信，他说他想我都想出病了，再不回去就是不孝女，会被清出家门的，唉唉。&rdo;我叹了叹，一口气说，&ldo;所以明早我要搭第一艘船过江了，嗯，可能会很早，你若是起不来也不用送我，今晚……吃烤鱼给我送行？&rdo;

煦方不吭声。

我回头看他：&ldo;要不买酒喝？&rdo;

他依旧没说话，正当我想着再扯些什么调节气氛的时候，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ldo;你终于，还是说出口了。&rdo;

我呆了呆。

&ldo;从我醒来的那天起，到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得不走的理由了，是么？&rdo;

话被挑清的时候，我心中反而舒了一口气。

煦方问：&ldo;我们……是否再也不能相见了？&rdo;

夜风吹着他额前的碎发飘啊飘啊的，飘的我有点心慌，我其实挺想说一些&ldo;有缘千里来相会&rdo;的话，可话到了嘴里不知怎么的，却变成了：&ldo;嗯，再也不见会比较好。&rdo;

比起虚无缥缈的幻想。

我闭上眼：&ldo;煦方，我们再也不要见了。&rdo;

我等着他回答，却没听到回答，寂静中，他问：&ldo;为什么？&rdo;

&ldo;我不会逼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这一点你很清楚。&rdo;煦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ldo;我想，我们至少算是朋友吧，你为什么会对一个朋友说出再也不要见面这样的话？&rdo;

他的眼里溢出难过，我不敢看他。

&ldo;因为面对这样的朋友，&rdo;我说，&ldo;我会内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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