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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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我用双手使劲拍了拍脸使自己暂时脱离对女朋友身份的幻想，拿过身旁的手机设了好几个闹钟，便窝在沙发上头脑迷糊地睡过去。

睡前那个偷偷摸摸的吻似乎起了作用，梦里夏小佑在与我嘴唇交叠的一刹那睁开眼睛，然后将我搂进怀中，朱唇微张，贝齿轻启，唇齿交缠，眉眼、鼻尖、唇角，紧接着是柔软修长的脖颈，每一处都烙下轻浅的吻，拍在耳畔的呼吸声不再如惊雷炸响，而变成压抑的婉转低吟。

当我汗涔涔地从梦中惊坐起时，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在闹钟响铃前三分钟，我将闹钟关闭，又在沙发上静坐了片刻，待心跳慢慢恢复才起身洗漱。虽然夏小佑准备了备用的毛巾，屋子里却是没有我的换洗衣物，也只能暂时忍受着身上汗液的黏腻感，用厨房现有的绿豆熬了锅绿豆汤‐‐因为这几个月来我隔三差五会来她家&ldo;探望&rdo;游戏机，顺道为她做顿饭，厨房里便慢慢有了些储备食材。

拿捏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叫夏小佑起床喝些绿豆汤醒醒酒。

我刚一打开主卧的房门，便看见夏小佑将两根手指放在嘴唇上，一脸疑惑地坐在床边，我立马将房门轻轻关上，背靠房门思考如果她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该如何应对?就说自己喝多了?

我走到沙发上坐下，开始细细思索怎样蒙混过关。十来分钟后夏小佑却面色如常地出现在客厅，看下颌上的没擦干的水珠应是洗漱过了。

&ldo;你昨晚就睡在沙发上吗?&rdo;她平静地看向我，仿佛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安下心的同时却又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失落，我希望她不记得，这样便能如以往般平静相处而没有尴尬，但内心的某一处自大又希望她记得，希望她挑明，这样或许便有机会更进一步。于是我面色复杂地回望她，&ldo;嗯。&rdo;

她在我的目光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ldo;对不起啊，我昨晚喝醉酒是不是失态了。&rdo;

&ldo;其实也没怎么闹腾，只是一直扯着嗓子唱自己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我把你扶到床上你倒头就睡了。&rdo;看着羞得在原地蹲下捂住脸而露出的耳尖红得发亮的夏小佑，原先那丁点失落竟一扫而空。于是我一边起身朝厨房走去，一边招呼她：&ldo;我熬了绿豆汤，喝一碗醒醒酒吧。&rdo;脚下步伐一顿，这样说会不会有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女主人之嫌，&ldo;你介意我直接用厨房吗?&rdo;

她已经从蹲下的地方起身跟在我身后，似乎对我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但仍一本正经地回答道：&ldo;不介意呀，你随便用。&rdo;

我给她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绿豆汤，又往她碗中多加了一勺蜂蜜，然后两人面对面坐在大理石餐桌前喝汤，一面聊着不着边际的天，再一口浓汤下肚，稍高的温度顺食道而下温暖了整个肺腑。夏小佑喝完后我便接过空碗放在洗碗池里洗刷，这一系列动作和谐得好似本该如此。

我在洗碗池前洗刷碗筷时，夏小佑斜靠在厨房门口出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ldo;以后家里买个洗碗机吧。&rdo;

她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的告白方式，手上动作顿了顿，大脑一片空白，半晌后才找回语言，&ldo;你想买就买呗，又用不着和我商量。&rdo;

我没回头看她的动作，但从窸窸窣窣的声响中能想象出她手足无措地不知怎样安放自己的局促模样，&ldo;也，也是吼。&rdo;

尴尬得音色都变了，我听着身后的人清了清嗓子走远了，才双肩颤抖地笑出声来。平复下来后才有细细考量起方才她那副认真商量的语气和暧昧不清的措辞，是无意的吗?抑或是一种试探?

收拾结束后我便和夏小佑打招呼离开了。圣诞节后的一天按正常作息行课，我和夏小佑都是下午的课，于是我先打车回家洗去一身酒气，再换上身干净衣裳后径直来到学校和夏小佑一起吃午饭。

之后的几天相处一切照旧，似乎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起初那一丝半缕的失落也在日常的相处中慢慢消散。

当&ldo;这样或许也不赖&rdo;的念头在脑海中凭空出现，我才察觉到自己对主动改变的恐惧。网上有种流行的说法，&ldo;我不差你这么一个朋友，我只差一个对象&rdo;，如果不深究这句话对错与否，它于我而言却并不适用，正因为那个人是夏小佑，所以无论是作为朋友抑或是对象，我都缺。在心里层层叠叠的关卡围城中，我不敢将她放入最贴近心口的城池，却也舍不得放她出去，所以我撤了城门的守卫，只要她想走进，便可轻而易举的抵达最中心的城池，而那里放着所有想要予她的温柔和热情。

她在城门徘徊，迈进两步却又退出一步，仿佛这只是一出空城计。

元旦节过后，因为三周后将迎来的期末市统考，学校的氛围陡然绷紧，我这才知道一所中学想要占领成绩榜首的代价‐‐考前一整月所有休闲类课程统统为&ldo;正课&rdo;让位，又在各科任老师的高度配合下，将课表调成连堂;四方搜罗高频试题编制试卷，每个晚自习练一套试卷，老师收上来批改后，第二天的课堂便趁热打铁地评讲、改错，紧接着是新的试卷。学生和老师都在这样的高强度下各自苦不堪言又各自有条不紊地前进。

当我头晕脑胀地从答题卡上张牙舞爪的字迹中挪开视线时，不经意瞥见夏小佑办公桌前空荡荡的转椅，才惊觉自己和她已经很久没一起下班，也很久没再去&ldo;探望&rdo;游戏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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