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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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ldo;喜欢一个人是艰难的事情，&rdo;秦玮露出个似有若无的笑容，迎着她的视线看到她眼睛里，&ldo;尤其是没有回应的感情。不要说十五年，五年都很难。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坚持下去的，就像天上的月亮，想要的要命，但是不论如何都得不到，也只能放弃了。&rdo;

狭小的长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薛苑迅速别开眼睛，说：&ldo;我想，这是最好的选择。啊，电梯到了。&rdo;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直到两个人坐上了出租车。秦玮轻松得看她一眼：&ldo;如果没事的话，陪我把这盒点心带给我堂姐。&rdo;

他刚刚帮了她一个大忙，薛苑笑着点头，完全奉陪。

秦玮转头告诉司机：&ldo;去一趟仁康医院。&rdo;

薛苑看他一眼。仁康医院是市内一家大型的医院，收容的病人身体上大都没病，都是精神异常的人。所以有时候大家开玩笑，常说&ldo;把你送到仁康医院&rdo;之类。

&ldo;我姐姐是仁康医院的医生。&rdo;

&ldo;原来如此。&rdo;

仁康医院坐落在四环外，这一代绿化做的非常不错，绿树成荫，还有不少参天大树，鸟语声声入耳；三进三出的结构，供病人散步的花园就有好些个；假山喷泉，亭台楼阁倒是一样不少，一看就是家很有诚意的医院。

秦玮的堂姐和他容貌相似，浓眉大眼的美女，顾盼神飞。从秦玮的叙述上推断，她差不多三十出头，看上去还跟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一样年轻。

秦玮笑着叫了声&ldo;姐&rdo;，又看一眼薛苑，为两人介绍：&ldo;我朋友，薛苑。这位就是我堂姐，秦蓉。&rdo;

薛苑笑着迎上前：&ldo;秦医生你好。&rdo;

&ldo;薛小姐真是漂亮。&rdo;秦蓉上下打量她一眼，露出个含蓄而暧昧的笑容。

&ldo;秦医生你过奖了。&rdo;

看得出来她只是客套，很少有女孩子被人夸漂亮还不喜形于色的，秦蓉略略诧异，对这个女孩多了几分好感，但很快笑着转头对秦玮说：&ldo;今天怎么有空过来。&rdo;

秦玮晃了晃手里的盒子：&ldo;我姐夫让我带给你的，先放你办公室。&rdo;

&ldo;这边走。&rdo;

秦玮看上去也是第一次来仁康医院，一路上都在问各种问题；说着家里的事情，薛苑听到他们聊起亲人亲戚朋友的各种近况，那些都是极其私人的话题，薛苑觉得自己有偷听的嫌疑，刻意落后一步，同时用心打量四周。

很多病人都站在树荫下，回廊里，或坐或站，或行或走，大多数独自一人，身边都有护士陪同；也有小部分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谈些什么。乍一眼看去，和普通人无异。只有靠近后才发现，他们的目光大都是散漫，没有焦距，时不时露出一个毫无来由的笑容或者是一个没有人能够理解的动作。

这是她第一次来精神病医院，怎么都觉得有些新鲜。不同于正常的医院，至少药水味道少了很多，多起来的是‐‐

声音。

那阵优美的小提琴声传来的时候，他们刚刚从一间提供给病人的活动室前走过。琴声让薛苑停住了脚，隔着窗户朝里看去，只见一个长发漆黑如瀑的女孩背对窗户，正在拉小提琴。房间里的病人都停止了动作，痴痴地听着。她拉的曲目薛苑不太清楚，只觉得旋律婉转动听，让人想到春天的泉水，秋天的湖水。如果不是因为她身穿着病号服，薛苑几乎要以为她是某位音乐大师。

秦玮也驻足聆听，满脸诧异的问秦蓉：&ldo;琴拉得不错啊。这个女孩也是病人？&rdo;

秦蓉看了看那个背影，点头：&ldo;拉得不错，不过她也只会拉这一首。好像叫董再冰吧，很有特点的一个病人。&rdo;

&ldo;特点？&rdo;

&ldo;她和一般病人不一样，不吵不闹，也不说话，所有的时间都在发呆，小提琴倒是一刻不离身，偶尔拉一下这首叫《湖水》的曲子。&rdo;

说话间，一曲终了，她已经转身过来，苍白的皮肤，柳叶细眉下一对大眼睛，她非常瘦，赢弱得我见尤怜，仿佛风都很吹到。秦玮一见之下大为惊讶：&ldo;原来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就忽然想不开呢。&rdo;

&ldo;她不是我负责的病人，不太清楚病因。总之医生们对她素手无策。&rdo;

薛苑看清了她的容貌，瞬间目瞪口呆。刚刚秦家两姐弟的聊天她差不多都听到了，急匆匆的回头，问：&ldo;秦医生，你说她叫董再冰？&rdo;

&ldo;嗯，&rdo;秦蓉上下看她一眼，&ldo;她跟你有关系？&rdo;

薛苑摇头：&ldo;不，不认识。但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变成这样，总觉得很遗憾。&rdo;

&ldo;见多了你就会发现，疯和不疯，其实只有一墙之隔，&rdo;秦医生带着见惯的微笑，声音平和如初，&ldo;这些人未必像我们想象的那么惨淡。虽然看起来他们是生活的失败者，失去了正常的思维方式，但也未尝不是幸福的。&rdo;

这句话在在薛苑心中萦绕许久，离开医院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总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有块沉甸甸的金属，回到住处后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翻到了谭瑞的电话，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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