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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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礼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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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又问一些大同的习俗和气候，展风都一一答了。

临走前，张氏就嘱咐展风关于李烈的亲事：“……到四月份时，他就不用再守制的。我和二老爷商定好了五月就开始过礼。到时纳采、问名、纳吉就一并走完。我见许多功勋家族的男子，双雁都是自己打的，也不知国公爷是个什么意思，虽说离明年五月还早，但他也该心里有个数，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展风沉默，去年他随国公爷去扬州要跟杨茹提亲，虽后面亲事黄了，但他记得清楚，国公爷当时并没有去打大雁，而是用白鹅代替的。

这边张氏已继续说：“亲事上需要他准备的东西我也会写信跟国公爷交待的，就怕他忙着训练把这事给忘了。你在国公爷身边服侍，要记得提醒他上心一些。”

展风只管应下了，等他出国公府大门时午时都过了，他索性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跨上大马直接拐去了苏府。

锦念正和打理花房的杨婆子在院子里选地方。她打算在镜花小筑里建一个自用的小型花房。北方的冬日又冷又干的，她从扬州带来的大一品，有些尖叶已经发黄和长斑了。

这盆大一品还是李烈费了心思才寻到的，如今却被她养得半死不活的，叶尖都有些锈黄了。她心里真觉得挺对不住李烈。

但她不敢频繁施水，怕沤烂了兰根，急匆匆地就送去了府里的后花园的大花房，希望它在暧房里还能挽救回来。

杨婆子围着小院看了一圈，然后跟锦念说：“东南角受阳又避风，是建花房的首选之地。只是您看……”她手指东南角那棵与屋子齐高的杏树，尽管树叶已掉光了，但树枝却依然有些密匝。

锦念原也不懂这些，但要把杏树给砍掉工程又实在太大了，她就跟杨婆子说：“东南角既然不行，你看正东方位如何？”

杨婆子又将院子打量了一遍，说：“建在正东也是极好的，只是建成后院子看着会有些突兀吧。”

锦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吩咐莺歌去拿草木灰来画线。

苏子昂的书童青竹进来时，她已经划好了正东的一隅。听说苏子昂请叫去他书房说话，锦念就把襻膊脱下，又让杜鹃给她披了一件湖蓝色斗篷，主仆两人跟在青竹身后去了苏子昂的翠柏居。

苏子昂在听展风说起边关的战马和练兵的事，见到锦念进来，他就笑着说：“今日倒来得快，平日请半天也不见人来的。”

锦念卜一见展风就有些怔愣。青竹那家伙，她上次敲打过他一次，如今倒是沉得住气的了，这一路半点口风也没跟她透露。

等展风上前请安，她才回过神来，忙问说：“展统领何时回京的，国公爷也回来了吗？”

展风见她问起李烈，心里不由得就替自家主子高兴，他由衷地笑道：“在下是今日才回到京城的，国公爷还在大同。”

苏子昂接话道：“国公爷是参将，哪能说离开就离开得了的。”招呼锦念上前，似笑非笑地，“这些都是国公爷送回的礼物，东西也太多了我这都没地方放的……尤其那个花开并蒂的黑匣子也太太女气了，我看你用着倒是合适，就便宜你了。”

案桌上堆放了好五六个匣子，剔花的黄花梨匣子样式最是精美，上头刻的正是一朵花开并蒂莲。

苏子昂是嫡长孙，住的是外院最大的翠柏居。翠柏居东西两间正房，每间正房又配有左右隔间，就是一家六口人住都阔绰有八余的，哪里会没地方放几个匣子？何况苏子昂又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嫌什么花开并蒂的匣子太女气……

锦念问李烈可有回来后，就觉得自己这话不妥了，如今又听苏子昂这般打趣，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

苏子昂见她这样，得逞似的哈哈大笑着拐到隔间去了。

展风就道：“剔花的匣子还是国公爷亲手雕刻的，里头还设了个小巧的机关，六小姐有空时看看，可有趣了。”

锦念别过脸去都不敢面对展风了。李烈也真是的，送个礼还七拐八弯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弄什么机关。

展风见她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再说下去她可能真的会掉头就走，连礼物也不敢拿的。

他不由得暗暗庆幸自己说话还留了分寸的。他都没敢告诉六小姐，国公爷为了寻个合适的匣子，把大同所有大大小小的店铺都逛遍了。大同地处偏僻，寻常的匣子大都是香樟木打造的。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檀木做的，国公爷又嫌老气。榆木造的他又觉得档次不够。到最后，只好把自己带去的黄花梨官提箱拆了一块板下来，亲手做了这个匣子。

除了日常的训练，国公爷每日还是去巡逻，连休息的时辰都没多少的……

锦念知道苏子昂避到书房去就是为让他和展风说话的，杜鹃还在身边，她也不算违礼的。等过了一会儿她面上恢复自然了，就低声问展风说：“国公爷他还好吗？训练是不是很忙？”

这样问其实挺难为情的，但她都有大半年没有李烈的消息了，又听说最近边境不太安宁。

展风眼角见她羞得连头也不敢抬，说话声音也小得跟蚊子似的，也幸亏他是习武之人耳边超常。

他忍着才没笑出声，恭敬回道：“您别担心，国公爷过得还好的。说是送年货回来，但在下其实是奉了总兵大人和国公爷的命令，与大同右卫冯将军秘密押送鞑靼小王子入京的，是战是和就看双方的定夺了。您不知道，那小王子正是国公爷擒获的。”

原本这些都是军中机密，但这些都与国公爷相关，他想替国公爷在六小姐面前长面子。

何况，鞑靼小王子已经移交礼部了，只怕该知道的官员都知道了吧。

腊八节过后，关外连续下了六天的大雪。鞑靼小王子装扮成卖马的牧民，入关后却没再出关，躲起来偷偷地刺探大同各个卫所兵力分布情况。

是李烈在核对入境人数时发现的异常。他请命亲自带兵去排查，后来才在云川卫附近抓住了鞑靼的小王子，还当场从小王子棉袄夹层里搜到天城卫、威远卫、大同右卫和玉林卫的防御图。

锦念也没想到李烈这么快就立了功。有了抓住鞑靼小王子这个功劳在，他算是在军中有了一点立足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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