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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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哀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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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庄舍瞧着不远，但她们一行人也走了近两刻钟才到达。

锦念走得腿脚都开始有些泛酸了。

谢氏瞧着自已带的人有七八个，担心人多嘈杂反惹主人厌烦，就吩咐其余人等在庄外，她只带了锦念、宫嬷嬷和杜嬷嬷跟着刘婆子进去。

刘婆子见谢氏这般安排，也不多话，只垂眉立在一旁，等谢氏把随从安置妥当，领着人就往花厅去。

她似乎是陈府里得用的管事。路上碰到的五六拨丫鬟都跟她躬身行礼，她也只是肃着脸应答一两声，挥手就让丫鬟退下去，很是威严练达，同田间偶遇时的热情劲仿似换了一个人。

倒是谢氏见庄里下人行止有度，心下也放松了许多，她就跟刘婆子提议说：“这个时点，也不知你家少奶奶是否方便，也好让我们当面致谢。”她们冒昧来访，自然要去拜见主家的。

刘婆子看看谢氏，又看看锦念，突然就朝她们母女俩跪了下来：“奴婢见过苏三夫人、六小姐。”

意外来得太突然，母女俩唬了一跳，宫嬷嬷立即警惕地望四周。

谢氏就问说：“你是……”她们今日才知道隔壁田庄是陈家的，更别提认识陈家的下人了。

刘婆子回道：“奴婢是原两淮盐运使卢大人家的嬷嬷。因我家少奶奶当姑娘时曾与六小姐交好，奴婢刚才路上就认出了是三夫人和六小姐的。只因当着一众下人的面，不敢贸然相认，如今唐突，万求见谅。”

原两淮盐运使家，祭酒家的少奶奶……卢静娴！

锦念愣得小嘴都忘记合上了。

她刚才就觉得祭酒府似乎在哪听过，原来竟是卢静娴嫁的夫家。在扬州时，苏锦夕曾同她说过，卢静娴遵照她外祖母祭酒老夫人的愿望，嫁给了自己的表哥。

难怪刘婆子刚才特意提了，说她们少奶奶也是今年才从扬州入京的！按话里的意思，她应是卢静娴的嬷嬷。既然如此，又怎么会不知道卢静娴已同她断交。

当年卢府退婚苏锦妍的事闹得全扬州城都知晓了，卢夫人还特意让下人到处说苏府的不是。

但既然刘婆子早就认出她们来了，竟还把她们带到卢静娴跟前来……

锦念都怀疑，刘婆子是不是存心让卢静娴难堪的。

谢氏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她毕竟年长一些，很快就稳定下来，她让刘婆子起来说话：“既然故人，有何不敢相认的，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起来说话就是了。”

刘婆子却跪着没动：“如何敢相认？如今，亲朋好友见着我们，都恨不得远远躲开去……”她笑得自嘲又很无奈，“奴婢也没了办法，只得有这样的法子把夫人和三小姐请来。”

谢氏闻言，第一反应就是卢静娴要求她们办事。毕竟苏佑林在内阁，卢刚虽已死要牢中，但卢府的家眷还关押着。

但卢刚那样的大贪官，还是被自己未来的女婿拿下的，她躲都怕来不及，怎会往下上凑！

卢静娴也真的太无所不用极其了。

她就有些生气地说：“卢大人的事我也听说了，但身为女眷我也是无能为力的……也快到午时了，你家少奶奶怕是要午憩的，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她连卢静娴的面也不想见了，只想尽快离开这事非之地。

刘婆子见谢氏转身就想走，立即慌了，跪拖双脚来到锦念跟前：“卢家做错了事自圣上裁决，怨不得谁！我们家少奶奶不是那般不识分寸的人，她连夫家都不求，自是不会再求别的人的。”

谢氏见刘婆子一下说中了自己的心思，面上有些不自然，只得抬眼看向别处。

锦念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走开，刘婆子却拉着她的裙摆哀求：“奴婢只求六小姐看在往日与少奶奶的情分上，见见少奶奶，开导开导她。少奶奶进京后，卢家就事发了，京里的朋友也不再愿跟她往来。嫁到陈府后，虽有老夫人护着，但……少奶奶好几天都不曾开口说话，又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这样下去，也不知哪天就去了”

说到后面，刘婆子都哽咽起来了：“奴婢知道她曾经伤害过您，但一边是她兄长，一边是您，她也为难。但奴婢知道她还念着您的情份，您给她的话本，她都保存好，从扬州带回京城，后来又随嫁妆带到陈家来。她如今这样，也算是付出代价了，奴婢求求您看在过去相识一场的份上，发发善心见见她吧，给她一些活下去的盼头。”

锦念沉默，若说她从未怨过卢静娴那是假的。当时引为朋友，但在她最需要帮助时，她却没有伸出援手。

谢氏却不知道当初锦念和卢静娴断交的内幕，只当是因卢府退婚，苏卢两府交恶，两人才慢慢走远了的。她是当了娘的人，心肠一向软和，又爱思彼及己……卢静娴也不过比锦念大了半岁，刘婆子的那一番话听得她都不落忍。

她就扯了扯锦念的袖子说：“要不，娘亲跟你过去瞧一瞧。”也不等锦念应答，拽着她的袖子示意刘婆子起身带路。

刘婆子心里又感动又欢喜，这几个月，她看遍了人情冷暧。她面朝谢氏便要磕晌头，谢氏急得让宫嬷嬷制止了她才起身。

锦念心里有些恍然，她甚至都不知道待会应该如何跟卢静娴说话。只任由着谢氏拉着手穿过抄手游廊，绕过假山，一直来到了卢静娴住的小跨院。

守门的丫鬟上前给刘婆子请了安，然后一脸忧色地说：“小米粥、燕窝粥，蟹黄鲜虾粥都轮着换了一茬，少奶奶就是一口也没吃，也不让人在里头伺候……”

刘婆子看了锦念又看了谢氏一眼，心里默默祈祷她的自作主张没有错，她也拿不准等下少奶奶见到三小姐时，会不会羞愤甚至暴怒，但羞愤暴怒总比不言不语要强上许多。

等挥手让丫鬟都退了下去，刘婆子这才上前敲门说：“少奶奶，奴婢进去了。”

等了一会，屋里都没有声音传来。

刘婆子似乎都习惯了同，她没再等下去，伸手就推开门又示意锦念母女俩跟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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