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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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委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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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平哥儿再回到老太太手上时，他已经又睡着上了，嘴角还挂着奶泡泡。苏锦夕拿纱布轻轻给他拈掉了，又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这才恋恋不舍地吩咐乳娘抱他去耳房睡下。

世子夫人就请大家去东次间休息：“……姑母和表妹也快到了，正好在那边休息说说话。”

姑母和表妹说的是张氏和李晗。

老太太原本还想同苏锦夕多说一些话的，但苏锦夕却劝她说：“您上年纪了，又是常年礼佛的，在产房里待久多不好，秽气都还没消完呢。等孙女出了月子，就带哥儿回去看望您！”

见老太太还要说话，又道：“您不是最喜欢看戏么？姑母也快来了，您去跟她打听打听最近京城里可出了什么新戏也好的。”

老太太没再坚持，一行人跟世子夫人去了东次间，只留柳氏一人让母女俩说体己话。

柳氏见女儿歪在靠枕上才说了一会话，人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气虚的样子，赶紧让丫鬟扶她躺下了，又问她说：“都三日了，恶露是不是还很多？我看你气色一点都没补回来。”

苏锦夕摇头：“比头一日少许多了。”

柳氏又问：“可是平哥儿闹夜哭，吵着你了？”看到女儿面色浮白，她忍不住就心疼。

苏锦夕却朝门口望了一眼，才对正给柳氏倒水的丫鬟说：“你去门口守着，若有人靠近就吱声。”

柳氏见女儿谨慎的模样，心也跟着提起来了，丫鬟出去还未把门带上，她就迫不及待问道：“可是府里的人为难你了，还是女婿填了房里人？”

她是过来人，婆母和男人的心思，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苏锦夕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房里人不都一直都有么？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亦不少……这个时点，他倒也不敢抬新人给我添堵！”

柳氏拍拍女儿的手：“就是真有那些腌臜事，你也莫气，什么事都没你和平哥儿重要。”

也只有亲生母亲才会这般了护着她！苏锦夕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平哥儿就是我命根子，可他们……却那么轻贱他……”

说到后面都哽咽起来了。

柳氏顿时慌了：“莫哭，莫哭，月子里哭会落下病根，你好好地跟娘说，是谁轻贱了平哥儿？”

苏锦夕闭了闭眼，等把泪意憋回去了，这才道：“昨日，公公喊夫君去书房说话，半夜回来就同我说，平哥儿的满月酒不办了，就请外家来一起吃顿饭就好……易哥儿、健哥儿两兄弟的满月都大办百桌，如今到平哥儿却这般境遇？易哥儿、健哥儿是嫡孙，难道平哥儿就不是了吗？凭什么他要受这般轻贱……”

她越说越替儿子觉得委屈，语气很是激动。

柳氏见女儿说得有些章乱，但她却听懂了：“女婿可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苏锦夕哼了一声，道：“说是上头不放心候府，兴许还会收回京畿的兵权……可天下之土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是收了我们又能如何？难不成还不让我们不过日子了吗？就是平头百姓，谁家儿子不过满月的呢？平哥儿好歹也是这个府里的嫡孙，还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凭什么这般作践他。”

她还是气不过，连忤逆犯上的话都敢大声说出来。

柳氏叹气，适才她心里隐隐就猜测到了，是当今要收回宁远候府的兵权，所以宁远候才不愿意给平哥儿的置办满月宴，就是想给皇帝示好示弱的！

但她也了解自己的女儿，平日最是懂事和识大体不过的人，只因初为人母的舐犊情深，她一时失了方寸才会这般不管不顾的说话。

柳氏就拍拍苏锦夕的手，缓缓道：“你听娘讲，哪有当家主不希望子孙兴旺的呢！你可有想过？若候爷真被派往九边去，候府的境地会如何呢？女婿会不会也要跟去九边，九边苦寒，有常有战事，到时你们母子二人又当如何自处？”

苏锦夕抿唇不语。这一代的宁远候一直留守京中，何曾外遣戍边过？就是宁远候世子，也不过是在大同卫所历练半年就归来入了京畿营。

柳氏继续道：“前年想与我们家结亲的卢盐运使，你可还记得？今年就被英国公押解进京，如今一家老小还投在大理寺坚牢里等着判决呢。若你妹妹当初真嫁过去，我想想就后怕呀……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我们女人孩子的庇护呀。候爷这般，不是轻贱平哥儿，而是为了保住候府的荣华呀！”

苏锦夕依然沉默，但柳氏听到了她轻轻地叹气声，知道女儿这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你父亲陪圣上去冬狩前，还让我带话给侯夫人，说他会在这几日探探圣上的口风，让候爷莫慌，再不济还有晋王爷呢！”

她对朝堂局势知道得不多，苏佑林同她讲狩猎名单没有宁远候时，神情还算镇定，她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安抚好女儿。

苏锦夕别过脸去看别处，好半响才轻声道：“……就是委屈了平哥儿。”

柳氏叹气：“凡事都要想两面，若满月宴真不过了，候爷和候夫人心里怕也是存了内疚的，你还怕他日后不好好待平哥儿，就是分家的时候，也会多顾你们一些……”

苏锦夕回头看向母亲，眸子亮晶晶的。

柳氏笑了：“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在候爷、候夫人和女婿前表现你的大度和顾全大局，千万别学那些个小家子气的哭哭啼啼。”

母女俩刚说完话，张氏带着李晗和儿媳季氏恰好过来了，三人在产房里跟苏锦夕说了一会话，就带着柳氏一同去了东次间。

宁远世子夫人正陪老太太说话，她看起来是个文静的人，正低声细语地跟老太太说她早年去扬州的情景，听到丫鬟来报说姑太太来了，她就起身相迎。

张氏人还未进门声音就传来了：“外家和老太太可是早到了吧，可羞煞我这个本家姑母啦！都怪你们姑嫂非得妆扮漂亮了才出门，看我们来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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