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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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此后身如滴水汇江，遁迹江湖。一路沿着江河游山玩水，直到了这丰都烟淮，忽地风闻越北地带的荒僻村庄一夜之间被屠，全村一百二十余人无人幸免。而前太子郁南王也曾在此地附近遭到劫杀。朝廷震惊于贼寇猖獗，遂派出五千精兵前往平寇。

一听此言，便再也游玩不动了。

火堆里抽出的一根柴，滚汤里舀出的一勺水，再也回不去，也不必想前途。当下立了决心，谨慎度日小心做人，大隐于市，便于这小小的一个烟淮做条小泥鳅吧。

当日把郁南王的印信玉坠子当了二十两银子，一路游玩下来，到得烟淮只剩得一半。遁在穷区窄巷省吃俭用平日教教邻居大婶小儿子的功课倒也混得日辰。这等小日子倒也比在村庄中多了几分趣味。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忽地里想起吃豆花，趁着夜雨人稀，巴巴的打伞出来买，却不料半路撞上个煞星，竟被强抓上青楼。真是人倒霉起来，连喝口凉水都塞牙。

上得楼来，眼睛一溜，已是认出座上几个宾客便是地方官，不禁暗暗叫苦。此刻最怕见官的就是我，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郁南王的眼线，若是被他知道我躲在此地，可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本想避得就避，不料捉我来那人甚是凶恶，竟然用刀架我颈上逼我做诗。地上跪着那女子想是被欺负了，一脸凄惶，泪水涔涔。一见她那满脸泪痕，不知怎地便一股气上心头，记得唐朝有个叫陈黯写过首咏豆花的诗，想起便背了出来。不想那人当真无赖，竟然说话不算话，当面为难。

此刻见到那人一副眼放异光馋涎欲滴的模样，登时知道不妙。想这种又好色又霸道的人遵守诺言，恐怕是奢想。当下打着主意，悄悄垂下双臂，将袖子拢在食盒上。

孙雷越见到面前少女垂眉敛目，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想起刚才的惊鸿一瞥更是心痒难耐，暗道今日运气当真不错，虽被月笙奚落，但随手一指，竟抓到个绝等货色，这还不是老天爷厚待我么。暗想先将此女掳回府中，月笙那贱人便在此晾着，不怕她飞上天去。

当下脸上堆起笑容，清了清喉咙，凑近前道：&ldo;王姑娘，刚才冒昧请你上来参加宴会，手下人不识礼数，冒犯之处，还请原谅。不知姑娘家住何处？现在夜深人静，为保安全，我可亲自护送姑娘归家。&rdo;

我心里暗骂：要你这人跟着才是真不安全了！却装作感激的样子道：&ldo;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敝居所就在附近，不敢劳烦公子了。况且，若教邻人亲友看到公子深夜随行，恐怕会有不好听的言语传出，只恐有损公子清誉。&rdo;

孙雷越哈哈笑道：&ldo;这事于我有何难。我这就送你归家，顺便揭见你父母，纳你为我外室，正了名分，也就不怕闲言闲语。&rdo;他见到这女子娇怯怯的模样，竟是越看越爱，又感觉到背后有无数双目光虎视眈眈，当即便说要纳她为妾，好使人家不好开口跟他抢。

我一听，登时满脸喜色，笑道：&ldo;公子此言当真？真的会纳我入室？&rdo;

孙雷越见到面前笑靥如花，登时骨头都苏了，点头哈哈笑道：&ldo;当然是真的。&rdo;心花怒放，暗道看来此女也爱慕我一表人才家世了得，自愿攀附而来。

我笑盈盈瞧他一眼，转向一脸惊讶的月笙，忽地激动叫道：&ldo;姐姐！你苦命的妹子终于有人要啦！&rdo;

月笙一怔，我已一把扑进她怀里，且喜且泣：&ldo;往日里我得了那种怪病，自觉生无可恋，几番便想轻生，幸亏姐姐悉心开导，嘱我无论如何艰难都不可轻言放弃。一直挨至今天，方得云开见月，得遇如意郎君。姐姐啊姐姐，若不是你当日一番劝解激励，王雪早就病发身死，哪里得来今日这般风光。姐姐，我好生感激你啊！&rdo;

月笙一怔，想要说话，我已抓住她的手捏了两捏，只盼她看在我刚才为她背诗，此刻助我脱困。

月笙何等样机灵的人儿，一见我神色暗示，登时会意过来，也装作大喜神色：&ldo;好妹妹，你能有今天，姐姐也替你高兴啊。只是你的病……不是不能侍候男人么？&rdo;

好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眼见旁边那家伙脸色变了一下，我马上嗔道：&ldo;哎哟，姐姐啊，你怎地来揭妹子的伤疤呢。我的病是没得好的了，难道这辈子就不嫁人了吗？若是到死也不曾尝过男人滋味，那妹子不是白活一趟了吗。&rdo;

旁边孙雷越听得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ldo;什么姐姐妹妹的，你们认识？你得的又是什么病？&rdo;

我一脸紧张：&ldo;没病没病，你万不可听姐姐乱说。&rdo;一面朝月笙使个眼色。

月笙会意，忙也道：&ldo;不过是小小的毛病，现在应是早已好了，于圆房应无大碍。&rdo;

我又对后面坐着的众宾客张扬道：&ldo;今日在座诸位大爷可要替小女子作证，适才这位公子……啊，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亲口说要娶小女子过门，此后小女子藤萝得依乔木，都是沾了大家的福气。&rdo;

孙雷越越听越是疑窦，寻常女子谈及婚嫁无不是含羞答答，欲拒还迎，只道一切由父母做主，出嫁当日还得哭个死去活来表示不舍得出嫁。怎地有这种女子大鸣大放，拉了满场见证的，竟像是生恐对方反悔似的。又想到刚才月笙跟她眉来眼去，神情暧昧，难道她身上真的有什么暗病么。

我见孙雷越脸上神情不定，心想这场强迫倾销可使对了对象，应是把这多疑的坏蛋的逆反心理都勾了起来。当即火上浇油的道：&ldo;不若公子现在就跟王雪回家，顺便提亲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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