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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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眼看两人斗鸡一般杵着，我开口道：&ldo;朱弦，你家公子的药在厨房熬着，你去看火，迟了就煎干了。&rdo;

朱弦对他主子的事比什么都紧张，一听就拔脚去了。

我接了南瓜饼，抓了只送进嘴里，忽然想起：&ldo;杨瑞，小黄毛怎样了？&rdo;小黄毛是翠儿养的狗，翠儿死后家里只剩下一个盲眼老母，恐怕小狗无人照料。

杨瑞道：&ldo;在我家里，我爹说若是好好训练，小黄毛长大后会是条出色的猎犬呢。&rdo;

我点了点头。那边朱弦从厨房探出个脑袋来：&ldo;小雪，快来看药好了没有？&rdo;

&ldo;来了。&rdo;我慢应了声，对杨瑞道：&ldo;把小黄毛给我养几天吧，我惦着翠儿。&rdo;

杨瑞答应了，瞧着我，有话要说的样子，却期期艾艾说不出口。

我说：&ldo;给大家说一声，郁南王那个伤，很难好。大伙儿别抱太大希望。&rdo;

&ldo;小雪……&rdo;朱弦又在后头叫了。

我对杨瑞笑了笑：&ldo;你把小黄毛放出来，它自个儿会来找我的。&rdo;

打发了杨瑞，那边朱弦靠在厨房门口冷笑：&ldo;现在什么时候了？你倒是有心情跟相好的卿卿我我，你是不是还嫌麻烦不够啊！&rdo;

我笑了：&ldo;怎能这样说呢。要知道我现下要去当王妃去了，只兴你们男子&lso;君子不忘旧恩&rso;，不能我跟青梅竹马叙叙旧情么？&rdo;

只见朱弦的脸一下涨红，然后又变白了，忽地冷笑道：&ldo;公子虽说封你为妃，但那是为了报恩，他绝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rdo;

我想了想：&ldo;有王妃当就行，哪里管他喜不喜欢我，对不？&rdo;

朱弦晃了一下，怒道：&ldo;刚才你才亲口拒绝……&rdo;

我一笑接口：&ldo;那叫以退为进，你不懂。&rdo;

留下他自个儿吐血去，我跑进厨房看药去了。

郁南王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子，那他为什么要我做王妃，有点蹊跷。

我慢慢把药倒进碗里。

不过，这一切都不会顺利进行，只是说说过把嘴瘾，又有什么关系呢。

郁南王的出逃计划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是很复杂。

王大妈将会宣称郁南王重伤身死，并且渲染此事的严重性，以防止消息外泄。

朱弦负责到官衙放火，并留下挑衅的书信，使县官撤回守在各道口的盘查兵力以作内防。

然后便是我，跟郁南王扮作一对夫妻，自道口大模大样的走出去。

这样的计划，只有郁南王那个赌徒才能想得出来。难道他就不怕这是拖着我大模大样的送到人家刀口下面去吗！

我很发愁。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王大妈竟然鼓励我跟他走。这个几天前还鼓励我找个好人嫁了的人，忽然完全转了口风。我很疑惑。

大妈说了一段让人很难理解的话：&ldo;鱼在水里游，你知道用网去捕它；鸟在天上飞，你知道用火统去打它；但若是一条龙呢，你能拿它怎么办？它是会遨游天地的呀，怎么能用凡人的那一套去对付它呢？&rdo;

我呆了半晌，&ldo;飞不起来的龙也不过是条大泥鳅而已。&rdo;

&ldo;丫头，我说的是你呀！&rdo;

&ldo;我怎么可能是一条龙呢？&rdo;

&ldo;别说了，你帮助郁南王逃出去吧。就当作是……帮我报恩。&rdo;王大妈忽然拍着胸膛说：&ldo;太子以前对我有恩，你算是我的女儿，母债女偿，就当作是为我偿还恩义吧！&rdo;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再推脱的余地了。我终于硬着头皮点了头。

王大妈，虽然我真是不大相信这个郁南王于你有什么恩义，但是，就当作是我还了你的恩义吧。

当晚，月黑风高，适合潜逃。

朱弦先行探路，我亦打发郁南王先行。他微笑看我，不言转身。这人，身上的伤才刚收口，转眼就要步行逃跑，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担心害怕的样子。做大事的人，都得像他那样吗？就算身心俱疲，遍体鳞伤，但尚余一口气，仍得奋勇前行。

我瞧着他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转身向王大妈跪了下来。

我磕下头去，说道：&ldo;大妈，得你尽心尽力收留教诲，小雪铭感于心。此去不知何日再回，不能服侍大妈左右，实在是……&rdo;想起大妈平日待我的温厚，不禁鼻子一酸，哽咽难言。

大妈一把挽我起来：&ldo;傻丫头。&rdo;她双目晶莹，注视我良久，缓缓道：&ldo;你福泽深厚，这一去，正是打开局面的契机，万万不可错过了……&rdo;她注目远处夜色，淡然一笑，&ldo;大妈能见到你有那么一天，便是死也瞑目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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