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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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我只是搀着年老的恩人，跟着一众流离失所，停停走走。

当然，还要找东西吃。

就如今日，我从城墙脚下的洞里爬进了城。

此刻街上竟嚷嚷声迭起，原是前边聚了一堆人，且隐约传出哭叫。

&ldo;请问，这是在做什么？&rdo;

我好奇，围观那人起初没低头：&ldo;吕大王要强征……咿！什么东西！&rdo;

待瞧见我这副模样，他当即啐了一口，厌恶地甩袖老远。

这种时候我会安慰自己，丑人干架更有威慑力。

然而今日城中并没有布施，一无所获下，心中不禁愈发低落。

我虽瘦，但气力不小，许多人家明明都愿意收像我这样的童仆。

有了差事，明明就能让老瞎子不再摸着干瘪的肚子咳嗽。

可没人愿看我这张脸。

&ldo;我也可以蒙着脸干活的……&rdo;

我恹恹地自言自语，踢踏石子，不知不觉就往灰暗的巷子里走，仿佛那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就这样，我看见了一个人。

这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兜里鼓鼓囊囊。

心中郁闷顷刻烟消云散，我满脑子都是这人身上的东西能换几个土豆。

然这人见我过去，虽半死不活地吊着口气，却还睁眼瞧我。

&ldo;你身上有虫子。&rdo;

这我自己也知道。

我是流民，流民怎么可能不生虱子跳蚤。

所以我只是往他边上一杵，问：&ldo;你想立个碑吗？&rdo;

拿人遗产就要为人办事。

我给许多人挖过坑。

尽管老瞎子说没那个必要，没准我自己死了都没人给我建坟。

但我觉得这会让我好受。

这次的人却摇头：&ldo;不用，就让我死在原地吧。&rdo;

&ldo;这里……他似乎找不着……&rdo;

&ldo;我至少不会化作血水……&rdo;

他虚弱咳嗽，面色像是中了毒，呈出骇人的乌紫。

他是被什么人追杀？

又是为何被追杀？

脑中下意识窜出疑问，而他气若游丝：&ldo;我这半生做了许多错事，将死之际却有人愿意为我收尸。&rdo;

&ldo;假使我还有余力，我定帮你解了你身上的虫子。&rdo;

&ldo;可如今我只能告诉你，你身上的虫子，厉害，你本不该是、&rdo;

话至一半，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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