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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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好了，就这样吧，&rdo;他走回桌子，&ldo;您看，说清楚不就行了吗？您可以走了！&rdo;

我猛地抬起头－－他在开玩笑！或者又准备怎么捉弄我！

&ldo;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大人，&rdo;他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ldo;我没想过为难您，您说清楚了，这不是挺好的吗？好了，现在您和您的未婚妻－－&rdo;他朝门边抬了抬下巴，&ldo;－－赶快走吧！&rdo;

第2章

用白粉刷过的墙上有一些cháo湿的水渍，白炽灯照在上面，似乎烤出了一丝丝发霉的味道。皮靴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过来，还夹杂着铁牢门哐啷的巨响和高亢的咒骂。不过这咒骂声往往在一阵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之后中断。

我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焦急地咬着牙。

上帝啊，那个混蛋是在骗我吗？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我还没看见玛瑞莎的影子！他们把她怎么了？他说过他不会为难她！

哦，不对！我真是个笨蛋，我怎么能相信一个纳粹？如果玛瑞莎出事了，我一定会－－

&ldo;夏尔特！&rdo;

尖锐的女声从走廊那头传过来，在刺眼的灯光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拼命挣脱身后的人，不顾一切地冲进我的怀里。

&ldo;玛瑞莎！玛瑞莎！&rdo;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搂住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强烈地像鼓点儿，&ldo;亲爱的，还好你没事！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立刻回家，立刻！&rdo;

说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她啜泣着把淡黄色的头颅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衣领。我抱着她向门口走去，现在我一秒钟也不想呆在这里－－这幢房子充斥着德国猪的味道，让我作呕！

大门外天色已经偏暗，皮埃尔把车停在马路边等着我，他的嘴角青了一块，看样子也是刚刚从里面被放出来。

我搂着玛瑞莎钻进车里，就在皮埃尔发动车子的一瞬间，我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二楼的窗户后面，微笑着碰了碰帽檐。

这个混蛋！

汽车把我带回了塞尔比皮埃尔一世林荫道上的公寓，我让秘书停好车，赶快进屋来。

多利奥小姐正在铁栅栏里焦急地张望，看见我们时露出一脸的欣喜。她打开门，小心地望了望周围：&ldo;感谢上帝，您总算回来了！&rdo;这个老妇人用白手绢捂着胸口，&ldo;我一整天都没有您的消息，真怕您出了什么事……&rdo;

我把玛瑞莎扶进来，勉强笑了笑：&ldo;没事，只不过被几只狗拦住了。你看，我们好好的。&rdo;

&ldo;上帝保佑！&rdo;

&ldo;我母亲打过电话来吗？&rdo;

&ldo;都打了十几个了！&rdo;她在我们身后关好大门，&ldo;夫人非常担心，希望您尽快跟她联系。对了，吕谢尔先生和麦伯韦西先生也一直在等您。&rdo;

我愣了一下，接着果然在客厅看到了我大学时就认识的两位忠诚的朋友；西蒙&iddot;吕谢尔在窗前吸着烟，而拉丰&iddot;麦伯韦西则不耐烦地用手指头把沙发扶手敲得邦邦响。当我拥着玛瑞莎推开门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跳起来冲到我面前。

&ldo;夏尔特，该死的，你跑到哪儿去了？&rdo;

&ldo;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出什么事了？&rdo;

一股热乎乎的东西从我心底升起来。我拍拍他们的肩，示意大家坐下来，吩咐多利奥小姐拿三杯白兰地。

大概是我们疲倦苍白的神情和皮埃尔嘴角的伤让他们明白了，西蒙&iddot;吕谢尔小心地问到：&ldo;我看外面很乱，你们……是不是碰上德国人了？&rdo;

&ldo;对，有点小麻烦。&rdo;我没有否认，&ldo;是党卫军……他们都不是人……&rdo;

&ldo;天哪，别说了－－&rdo;玛瑞莎抓住我的手，&ldo;别说了，亲爱的！太可怕了！&rdo;

她领口泄露的血迹让拉丰&iddot;麦伯韦西大吃一惊：&ldo;吉埃德小姐，您受伤了吗？&rdo;

&ldo;不，我没事，这个……是沾上的……&rdo;她的脸色发青，勉强冲他摇摇头，&ldo;对不起，拉丰，我、我觉得心口疼……可能我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rdo;

她现在真的需要休息，我轻轻握了握的她的手说到：&ldo;楼上的房间里有电话，就是你常住的那间－－去吧，告诉他们你在我这儿，然后喝杯酒，好好睡一觉。&rdo;

她感激地吻了吻我，多利奥小姐体贴地挽着她一起上了二楼。

拉丰&iddot;麦伯韦西向我略略倾过身子，低声问到：&ldo;夏尔特，到底出什么事了？&rdo;

我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地告诉他们：&ldo;玛格丽特&iddot;索莱尔教授死了！还有她的学生阿尔芒&iddot;费舍尔。是德国人干的！&rdo;

&ldo;什么？&rdo;

&ldo;真的！阿尔芒和几个人袭击了德军军车，受了伤，我们想送他去医院，但是……在路上……党卫军把我们拦住了……他，一个上尉，没经过审讯就杀了他们！&rdo;

他们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的，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我们都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得太久了，可能在这个时候，他们和我一样明白了战争究竟离自己有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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