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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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原来……是他?

这几夜来，午夜梦回在床边朦胧见到的人影，难道莫非是他么?

阿黛尔咬着唇角，想起了那个几度相遇却始终不曾相见的人‐‐那个承诺会像哥哥一样照顾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她有些好奇有些感激地猜测着他的模样，想着他传奇一样的生平过往，想着如惊鸿掠影一样的两次相遇‐‐想着他在荒园高楼上临风而坐，在月下吹起玉箫，一身白衣焕发出淡淡的光华，宛如一树梨花开。

只是面容依旧模糊。

四更时分，华御医接到了暗号，便从侧门而出，坐了青衣小厮的轿子冒雨离去。

萧女史独坐了许久，似是满怀心事。入内室探看时，发现公主怔怔靠在软枕上，对着窗外的夜色出神，竟毫无发现旁人的进入。看到少女脸上那种神情，年老多识的女官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沉了一沉，也不做声，只是上前关起了那扇半开的窗子。

&ldo;曼姨?&rdo;仿佛这才注意到她，阿黛尔轻轻唤了一声。

&ldo;公主，今日好些了么?&rdo;女官回身走到榻前，恭声问，一边小心地抬起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松了一口气，低语，&ldo;果然退了……华御医的确不是徒有虚名啊。&rdo;

&ldo;我好多了。&rdo;阿黛尔轻声回答着，神色却还是有些恍惚，眼神停在那扇窗子上，忽然开口，&ldo;曼姨，这几夜，是不是有人一直坐在我榻旁?&rdo;

萧女史的脸色蓦地一变，似是对方触犯了极大的禁忌：&ldo;公主请勿擅言!&rdo;

被那样严厉的语气吓了一大跳，阿黛尔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ldo;这是颐景园，大胤未嫁皇后的寝宫，除了奉旨侍奉公主的我，还有谁会半夜来到公主榻前?&rdo;萧女史逼近她的榻前，压低了声音，看着她，&ldo;公主，莫非是你思乡心切，半夜里梦见胞兄，所以一时恍惚了?&rdo;

&ldo;……&rdo;阿黛尔有些失措，喃喃，&ldo;也、也许吧……&rdo;

&ldo;那就好。&rdo;萧女史放缓了语气，凝视着她，低声，&ldo;但即便是梦话，也不能乱说。&rdo;

阿黛尔一颤，垂下头去，不再说话，手指绕着胸前的项链，怔怔看着上面小小的画像。萧女史过来替她拉下帐子，重新往金炉里添了一把瑞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ldo;公主，十五日后便是您大婚典礼的日子，千万小心，不可再出什么差错了。&rdo;

&ldo;……&rdo;少女没有说话，仿佛认命一样垂下了眼睛，沉默。

直到女官静静的关上门退出，她长长的睫毛才动了一下，一滴泪水无声地溅落在手心的画像上，濡湿了少年苍白的脸。

&ldo;哥哥……&rdo;她喃喃了一声，却仿佛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沉默下去。许久，阿黛尔忽然撑起身，打开了床头放日常器具的镂金匣子，从一堆物品里拿起了一支鹅毛笔，将白纸铺在膝盖上，开始唰唰的写一封信。

只不过写了两三行，她停下笔，仿佛又不知道写什么了。

想了想，还是抬起纤细的手腕，如往日无数次那样，把信笺撕碎‐‐雪白的纸片四分五裂的洒落在地上，她重新写了一封短短的信，封好后，似乎身体终于支持不住，阿黛尔叹息着往后一靠，重新沉入了重重的绫罗绸缎之中，倦极地阖起了眼睛。

&ldo;哥哥，我很好。在大胤有很多人照顾我，一切真是比来的时候预想的好多了。只是，我还是非常想念翡冷翠，非常想念你。我每日都对女神祈祷，希望她能让我们早日团聚。

&ldo;永远爱你的阿黛尔。&rdo;

是啊……如今的她，已经是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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