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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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少女颈中的血还在不停流出，微笑：&ldo;是为了看到最后的结局。&rdo;

&ldo;结局?&rdo;阿黛尔疑惑。

&ldo;是的……我想要留着这双眼睛，看到舜华和徽之的最后结局。&rdo;弄玉轻声叹息，&ldo;我知道在我死之后，血和火必然会在宫殿里再度燃起。&rdo;

&ldo;那是你的心愿?&rdo;阿黛尔有略微的失神，&ldo;还是诅咒?&rdo;

&ldo;呵……翡冷翠的公主，你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rdo;弄玉轻声笑起来，&ldo;我要给你一个忠告：记住，独善其身，千万别像我一样卷入宫廷斗争中去。&rdo;

阿黛尔愕然，低声：&ldo;什么?&rdo;

&ldo;死了之后，才能把一切看得更明白‐‐那些男人们啊……他们血管里流着的从来都是这些杀戮和权谋，迟早都是要自相残杀的。&rdo;弄玉冷笑起来，颈中血迹盈然，&ldo;这不是女人能阻止的事情。不要自不量力。&rdo;

&ldo;是么?&rdo;阿黛尔喃喃，似有失落，&ldo;那么说来，你当年却是白死了?&rdo;

&ldo;或许是吧……&rdo;弄玉低声轻笑，摇了摇头，&ldo;但那个时候，除了一死，我又能怎样呢?我太爱他们了‐‐就如你爱你的哥哥一样。&rdo;

阿黛尔一震，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枚挂坠，紧紧按在心口上。

&ldo;不要爱他们。要知道那些人活该一生孤独。你要自己逃掉，阿黛尔，&rdo;仿佛洞察了一切，少女的幽灵叹息，&ldo;不然，到最后你会和我一模一样……会和我一模一样。&rdo;

幽灵眼里满是哀伤，凝望着颐风园的方向‐‐话音未落，月已移至西方分野。在月光落到那一面空镜子上时，仿佛时间用尽，那个幽灵的影子微微淡了一下，似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飘向了那面空空的镜子，随即如雾气一般消散。

阿黛尔握紧了紫玉箫，在空楼中沉默良久，却听到了轻轻一声响。

她的保护者已经从月光下悄然返回。羿气息平匍，显然是并未追上那个对手，眼神显得悒郁而低沉。他掠上白楼，看到了空屋里脸色苍白的小公主，也不为方才的失态解释什么，只是用手匆匆示意：&ldo;我们得回去了。&rdo;

阿黛尔没有反对，任凭他将自己背上肩头，无声地跃下高楼。

黎明前的夜黑得奇怪，空园里还是游弋着无数的鬼魂，那些星星点点的萤火在他们身侧聚拢又散开‐‐然而阿黛尔却熟视无睹，仿佛心里在恍惚地想着什么。

羿带着她越过那道墙，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颐景园的树荫里，放她下地。

他刚要转身，一只小手却从背后伸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角。阿黛尔站在藤萝浓重的影子里，抬头看着他，湛蓝的眼睛恍如黎明前的海洋，藏着某种他平日看不到的光芒。

&ldo;告诉我吧，&rdo;她轻声开口，改用希伯莱语，&ldo;趁着现在没人，羿，告诉我吧。&rdo;

&ldo;告诉你什么?&rdo;羿有些诧异。

&ldo;所有事。&rdo;阿黛尔凝视着他：&ldo;羿，回到东陆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多月没见，为什么你瘦了那么多?你……你都变得不像你啦!到底出了什么事?&rdo;

羿不敢直视少女澄澈的眼睛，侧开了头，身子微微发抖。

&ldo;为什么不告诉我?羿?&rdo;阿黛尔喃喃，&ldo;从小我就没有什么朋友‐‐感谢女神将你赐给了我。我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但是……你却一直不肯告诉我你的事。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觉得我还是小孩子?&rdo;

&ldo;不，&rdo;他沉默片刻，摇头，&ldo;只是不想让公主担心。&rdo;

&ldo;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更担心吧?&rdo;阿黛尔轻声叹息，&ldo;羿，别忘了，我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你知道么?在龙首原那一夜，我曾经听到那些死去的鬼魂簇拥在你身边，叫着你的名字。他们不叫你羿，他们叫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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