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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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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路路长到四个月的时候，钟汀回到了怀孕前的体重，路肖维更瘦了，他们在只要一个孩子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路肖维极偶尔的时候想要是个女儿就好了，这个儿子实在太闹腾了。每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就极其内疚，没准他老子当年也这么想过。为了弥补自己的歉疚，他成打成打地给儿子买各种衣服玩具，他买东西十分迅速，看上什么直接付款，到了家钟汀告诉他这些东西至少两年后才用得着，他歉意地笑笑。不过下次这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便又买来一堆。

他对钟路路笑得最灿烂的时刻，是他最嫌弃他的时候。孩子毕竟还小，不能清楚这笑容的本质，便回以弧度最大的笑容。

钟路路最开始会发的音是爸爸。在钟路路长到五个月的时候，路肖维因为那个想法不适时的出现，又给儿子买了一堆东西回家，儿子一看见他，便开始一点点爬向他，他把儿子抱起来，儿子冲他微笑，他也礼貌性地回以笑容，接着他听见有人在叫他“baba”，发的声是一声，他的心受到了震动，但最后还是将这声“baba”与咿咿呀呀归为无意义的发音，晚上他给儿子换尿布的时候，钟路路一直重复这两个音节。

“他在我肚子里呆了这么多天，刚生出来我又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了他三个月

，到现在，他叫的第一声竟然是爸爸。”

路肖维安慰她，“这个音节是最好发出来的。”

钟汀撇撇嘴，“只好这么解释了。”她内心却狂喜，这么多天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路肖维不在的时候，她除了陪孩子玩，就是指着路肖维的照片告诉孩子，“这是你爸爸。”钟汀和儿子一起看触摸书，看之余不忘告诉他，“这是你爸爸买给你的。”钟路路听的白噪声不是从世面上买的白噪音机播放出来的，而是路肖维亲自录的，钟汀告诉儿子，风拍海浪的声音是你爸爸录的，风吹树叶的声音也是你爸爸录的，你听见下雨的声音了吗？那也是爸爸录的，你爸是世上第二好的爸爸，我爸是世界上第一好的爸爸。

为了不让儿子误以为自己一无是处，钟汀也会告诉儿子，这是你妈我给你做的，那是你姥姥姥爷给你的。还有那个，那个是爷爷奶奶送给你的。

他的儿子，到底不笨，比她要聪明些，在她的帮助之下，五个月的时候就会叫爸爸了。

钟教授对此颇有微词，女婿在家时间又不长，怎么孩子不先叫妈妈呢？老伴安慰他，当年钟汀第一声不也是先叫的爸爸吗？那时候你不是跟我说爸爸的音更好发吗？老钟于是表示他就是随口一说，心里却想那怎么一样，钟汀可是我带大的。

钟教授回国后没多久就办了退休手续，他手上的博士硕士都按时毕业

了，所以手续也办得十分的顺利。他本来是想等孩子一出生就搬回自己家住的，但禁不住女婿再三的挽回，其实也没怎么挽回，他主要是舍不得外孙。女婿那么忙，女儿休完产假也去上班了，育儿嫂毕竟是外人，还是他比较靠谱。

在儿子叫出爸爸后，钟教授觉得有必要加快孩子叫妈妈姥姥及姥爷的进程。他把音频内容从《古文观止》换成了《论语》最后变成了妈妈和姥姥姥爷这些单纯的称呼。钟教授为此还编了个顺口溜，妈妈的妈妈是姥姥，妈妈的爸爸是姥爷，每天为钟路路循环播放。

钟路路最近爱上了爬行，一天到晚地在地上爬来爬去，累了就喝奶，冰箱的奶瓶里储藏着丰富的母乳，喝完又接着爬。客厅里回荡着钟教授一板一眼朗诵“妈妈的妈妈是姥姥，妈妈的爸爸是姥爷”的声音。

趁着钟路路双手捧着奶瓶喝奶的功夫，钟教授把女儿的照片指给外孙看，“这是你妈妈。”孩子冲着照片笑了一下，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喝奶，等他喝饱了，便把脸凑近相片去看，接着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伸向照片，钟路路此时正长牙，看见什么都想咬一口，钟教授见此情景，急忙把女儿的照片从外孙嘴里抢救出来。

钟路路的那声爸爸并没有让路肖维的柔情持续多久，在他第六个月的时候，路肖维提出让他独自去睡。钟汀说会不会早了些，

路肖维说孩子现在完全有这个能力。上个月路肖维刚把儿子想吃就吃的习惯扳过来，钟路路现在养成了定时吃奶的习惯。

他没说的是，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钟汀查了相关的育儿资料，发现母婴同睡的问题，莫衷一是。她思前想后，还是同意了路肖维的提议。

儿童房是路肖维装修布置的，一个六岁孩子的理想房间，并非六个月孩子的理想。不过在安全性却做得十分到位。

把钟路路送走并不容易，他俩在睡觉前把儿子带到新房间，陪儿子做各种幼稚的游戏，儿子现在看见什么东西都想塞嘴里试一试，如今对他爸的大拇指十分有兴味。等到他玩累了，到了床上，他俩才又回房。

一回到卧室，路肖维便把她抵在门上，双手撑在她身后，去一粒一粒咬她胸前的扣子，她被他咬得疼了，扬起脖子，叹息了一声，无意间把胸往他嘴前送了送。这次他并没收束起他的牙齿，钟汀分不清是门在颤还是她在颤，也分不清是疼还是痒，她知道他这些日子熬得紧了。他俩都觉得做那事儿要避讳孩子，难得休息见缝插针地躲出去做，也遇到种种的事情。

钟汀的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拿空余的那只手去拍他。万一有人来敲门怎么办，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对她的反应并不满意，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想这个，他的手摸索到他过去十分熟悉的地

方，一点点地取悦她，钟汀像一只蜕了壳的蜗牛，全身上下都是软的，他一把把钟汀翻转过去，为了让她放轻松，他又去吻她的耳朵。

他上次这样做还是在日本，钟汀说她怀孕了，他只得停下来。他想他那时可真有意志力。

夜里三点的时候，路肖维去吻钟汀的头发，“我做得好么？”

他感到她的耳根烫了，但嘴里却沉默。钟汀打开监控器看儿子，孩子连睡觉都在微笑。他本来也不是很放心儿子，可此时却有些恼怒，把手伸到她背后去撩拨她，动作不急不缓，等到钟汀实在耐不住催促他，他才加快了动作。

早上路肖维去看儿子，他担心六个月的孩子视角转换不方便，特地在婴儿床旁安了面镜子。

他进去的时候，正发现儿子对着镜中的影像微笑，路肖维想他儿子可真是自恋啊。这性格大概是隔代遗传吧。

他走过去，摇了摇儿子床前的铃铛，在一阵清脆的响声后，他又听见了熟悉的爸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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