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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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你的丫鬟来找你了。&rdo;她道。

&ldo;……她是我娘的丫鬟。&rdo;宇文恭没好气地道。

&ldo;不管怎样，是你府上的丫鬟，而且是与你亲近的丫鬟。&rdo;她的嗓音与一般姑娘相较显得沉哑，嗓音无波，听不出情绪。

&ldo;那又怎地?&rdo;宇文恭盘起腿，托着腮问着。

&ldo;……真好。&rdo;良久，她才淡淡地吐出这话。

&ldo;哪里好?&rdo;宇文恭忍不住笑了。

&ldo;你不觉得姑娘家走在这片杜鹃花林里，瞧起来就像是一幅画?&rdo;

宇文恭扬起浓眉，深邃的眸睨了她一眼，猜不透她话中意思。&ldo;我知道你偏爱杜鹃花，你要是走在花林间会更像一幅画。&rdo;

每年回老家宗祠祭祖时，她几乎都会同行，就是为了一游宗祠里的这片花林。

她不知道当她打从内心喜悦扬笑时，饶是他也会看得出神，只可惜她笑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不是她不爱笑，而是她的身份不允她喜形于色。

去年拿下文武状元，她让皇上给塞进京卫里磨练，京卫里没人敢小觑她，今年则将她调进内阁，该说皇上终于释疑，并且看重她的能耐。

&ldo;湖水绿襦衫绣缠枝叶，月牙白罗裙浅染彩霞，桃花红丝带与夫结缔，金银缀步摇偕子白首。&rdo;她低喃着，美目微眯，似是神往。

&ldo;怎地，没酒也能行起酒令了?&rdo;宇文恭笑着调侃，总觉得今日的她有些古怪。

公孙令笑了笑，突道：&ldo;子规，如果有来世，我要当丫鬟。&rdo;

宇文恭本是想笑，然而她的神情太过认真，教他不由问道：&ldo;为什么?&rdo;

他所识得的公孙令，是个在旁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只在他面前撒野的姑娘，唯有在他面前，她可以当真正的自己，而他也乐于纵容。

她一头长发束起，露出俊秀的面容，形如修竹，颇有谪仙之姿，当她不耐烦撒火时，却像个小姑娘般，那些看似冷硬的五官有了生气，仿佛三月天里纯白与粉红的双色重瓣杜鹃，香气袭人，迳自美丽。

她的美丽，由他独占，尽由他收藏，一如她的表字，只有他能喊。

公孙令面露向往地道：&ldo;可以当自己。&rdo;拿掉搪塞之词，唯有她最清楚心底的答案。

宇文恭顿了下，脱口道：&ldo;你在我面前无法当自己?&rdo;难道就连在他面前，她也从没有卸下防备?

&ldo;子规，你知道为何我替你取了子规这个字吗?&rdo;她侧着脸扬笑问着。

晨曦在她俊秀面容上洒落淡淡金光，那恬淡笑意有点轻浅，却仿佛已是这张脸能够给予的极限。

可这天底下无人比他还懂她，他知道，此刻的她是悲伤的，她总是将悲伤藏在笑脸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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