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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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江承莫在电话里承诺四十分钟后到，宋小西又脱了大衣趴回卧室继续睡。她很快就又睡得昏昏沉沉，连玄关处欢快的狗叫声都没听到。再醒过来是因为有人在不轻不重地拍她的脸颊，伴着她十分熟悉的声音：&ldo;宋小西。&rdo;

宋小西勉力睁开眼，入目所及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江承莫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臂弯里还挂着她的大衣。

&ldo;我们去医院。&rdo;

然后他弯腰把她扶起来，伸直她的胳膊给她套大衣。宋小西看看对面墙壁上的钟表，距离刚刚打电话三十分钟。

江承莫离她很近，外套上虽浸着寒意，但敞开的胸襟却传来温暖的热度和他身上固有的一直不变的舒适清香气。宋小西脱离被窝一阵发抖，凭直觉就往那里钻过去，手也跟着行云流水地伸进他的衣兜里。

&ldo;我冷。&rdo;

江承莫&ldo;嗯&rdo;了一声，取过一边的帽子给她戴上，把她的拉链一直拉到脖子里，又裹上围巾，然后取来袜子靴子给她套上，最后一低头正看到她那双雾蒙蒙迷惘的眼睛。

他对视了两秒钟，突然伸平手掌把她微翘的刘海往下压了压，嘴角跟着浮起一个细小的弧度：&ldo;你这个样子倒是挺难得。&rdo;

一路到医院，宋小西对打针输液吃药都很配合。等她头脑稍微清醒一些，开始有气无力地对着对面沙发上的江承莫吐苦水：&ldo;你不在这段时间我都快倒霉透了。做的科研项目出了个大差错，被导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嘴巴里长了三个小拇指指甲那么大的口腔溃疡，喝口水都觉得疼；跟李唯烨出去吃顿饭，回来还差点出车祸；今天又发高烧……&rdo;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ldo;李唯烨？&rdo;

&ldo;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我是说我差点出了车祸，你就这么没同情心吗？&rdo;

&ldo;得了，你脸上没半点受惊吓的模样，八成又在夸大其实。&rdo;江承莫把杂志随手一搁，十指交叉搁在交叠的双腿上，&ldo;你怎么和李唯烨出去吃饭了？&rdo;

&ldo;前两天他来t大做演讲，我们正好碰上了，然后他请我吃饭。&rdo;

&ldo;他为什么要请你吃饭？&rdo;

&ldo;……&rdo;宋小西对上他那双无波无澜的丹凤眼，忽然间有些莫名的气短，低下头有一搭没一搭戳床单，&ldo;我也不知道。&rdo;

江承莫看她一眼，又把杂志捡起来，随手翻了两页，慢悠悠地说：&ldo;又是你的烂桃花？&rdo;

宋小西立刻抬起头：&ldo;我的桃花也都没那么烂行不行！&rdo;

江承莫冷笑一声，没回话。

宋小西从小不缺人追，这是事实。但她的桃花质量都很差，也是事实。第一次鼓足勇气向她表白的是个初中男生，收到情书后的宋小西简直瞠目结舌，她之前一直以为那个男生天天惹她生气回回拿蟑螂吓唬她是因为讨厌她，哪里想得到那是他表达喜爱意图的方法；后来又有一个吉他弹得很好长得也很帅气的男生，穷追烂打了她将近一年，宋小西正打算答应他，却忽然听到了他劈腿的消息；再后来宋小西终于送出去自己的初恋，和一个成绩好相貌也中上的同年级男生开始交往，然而半年之后对方却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她花钱没有节制，大手大脚。

宋小西付出十二分小心经营，到头来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自然伤心不已。江承莫对此却是乐见其成，甚至当着她的面继续一针见血的毒舌：&ldo;你跟他本来就不合适。&rdo;

&ldo;有哪里不合适？&rdo;

&ldo;门不当户不对，哪里合适？&rdo;

宋小西瞪着他：&ldo;你纯粹是老古董思想！&rdo;

江承莫冷冷地嗤了一声：&ldo;你再不同意，门当户对这个词也还是有它的道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可能是个良人，却不一定就是你的。&rdo;

&ldo;……&rdo;

&ldo;况且他本来连个良人都算不上。&rdo;江承莫搅着咖啡，头也不抬，不顾她的感受继续说下去，&ldo;拿分手理由来说，明显不是因为什么花钱大手大脚，只不过是他自卑感作祟。分手的时候连真正原因都不敢说出口，算得上哪门子你说的所谓有能力？心高气傲算得上什么能力？一只燕子窝而已，怎么可能养得起金凤凰。痴心妄想。&rdo;

&ldo;……&rdo;

&ldo;好吧，&rdo;见江承莫不再搭话，宋小西梗梗脖子，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ldo;就算我从初中到大学的桃花有些烂，但你也不能否认起码一次比一次要好吧？&rdo;

江承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ldo;从来没觉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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