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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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第1页）

田文镜一想，这罢考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呀！人家别的地方不罢考，怎么你河南偏偏出了这种事情呢？便退让一步说：&ldo;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还是要把话说到前头，今在这里带头闹事的，一个叫秦凤梧，另一个叫张熙，你断断不能让他们两个漏网。&rdo;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田文镜怀着一肚子的气回到衙里，一翻邸报，上面又全都是对自己的指责。他真想骂娘，可是，又一看，皇上竟然还有批示，要自己&lso;明白回奏&rso;，他可真是傻眼了。师爷毕镇远笑着在一旁说：&ldo;东翁，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您瞧这邸报上明明写着，皇上已去了奉天，三阿哥弘时又晋升了盛郡王，怡亲王允祥因病辞去了所有职务，皇上原来想让塞思黑来河南的事也被你辞掉了，这些都是对你有利的事啊！至于那些指责你的奏折，要让我看，全都不值一驳。&rdo;

田文镜眼睛一亮：&ldo;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rdo;

&ldo;东翁，据在下看来，所有这些奏折，都没有抓住你的要害。你完全用不着害怕，也一概不要辩白，只写一个谢罪的折子就什么也不需要说了。你可以这样说，因为自己报效皇上心切，做事过猛，因此才得罪了读书人，使得他们鸣鼓而攻之。其实自己的本心，是敬重读书人的。你还要特别在辩折里提上一句，自己是怕这些个读书人借科举之名结党营私，才对他们求之过苛的。现在自己知道错了，本来是恨铁不成钢，哪知却得罪了这些孔孟之徒。总之，是一片好心，却犯了过错。东翁，你以为这样说行吗？&rdo;

田文镜知道，这确实是一篇绝妙透顶的翻案文章！因为它正迎合了雍正皇上痛恨结党营私的需要，也就不显山不露水地推掉了河南士子罢考的责任，还把那些弹劾自己的奏折，全部驳倒了，不过，田文镜还知道，在弹劾他的折子中，明显的有一件是出自李绂之手。自己这样一干，无疑的就把李绂推向了绝路。自己虽和李绂政见不同，但毕竟是共过患难的。他能这么做吗？而且，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形，国人们会不会骂他田某人下手太毒了呢？

就在这时，衙役头儿李宏升来报说：&ldo;制台大人，秀才们已经散了。&rdo;

&ldo;那两个带头闹事的抓到没有？&rdo;

&ldo;回大人，学台衙门没有抓人。&rdo;

田文镜拍案而起说：&ldo;这还了得！走，看看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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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回　息风波书生自投案　急渡河王子上贼船

田文镜气鼓鼓地来到驿馆，驿丞连忙跑过来说：&ldo;大人，您来得正好，王爷这儿正传命说要派人去请您呢。&rdo;

田文镜来到弘历门前，正要报名，就听弘历在里边笑着说：&ldo;是田文镜吗？进来吧。我们今天一直都在一起，闹那些个虚套子干什么呢？&rdo;

田文镜走进来时，果然见张兴仁和柯英都在这里。三个人互相瞪了一眼，却谁都没有说话。弘历吩咐一声：&ldo;文镜，你也坐下吧。河南的事情，你是事主，不管怎么样，总还得你发话才能作数。你们几个在见识上可以有所不同，但却不能这样生分。一个省和一个国同样，将相不和，子弟离心，哪能治理得好呢？你说我这话对也不对？&rdo;

田文镜心里有底儿，他已经写了辩折告上去了，此刻就用不着和他们动肝火。他干笑一声说：&ldo;四爷传我来，是为了士子们罢考的事吧？我也是刚从学台衙门那里过来。秀才们要闹事，冲的也不是我一人，好歹我们还是在同一条船上嘛。&rdo;

张兴仁立刻反唇相讥：&ldo;我从来也没说要和田大人闹意气啊！我来河南不久，学台又是个清水衙门，我怎么敢轻易地得罪总督大人呢？河南的文气本来就不盛，别说鼎甲了，多年来连个二甲的进士都没出过。文人秀士们有看法，听听又有什么坏处呢？

柯英气愤地说：&ldo;我就想不通，难道不弄这个缙绅一齐当差，河南就不过日子了？&rdo;

弘历皱着眉头说：&ldo;缙绅一体当差，是皇上的旨意，请你注意些！&rdo;

柯英却不服气：&ldo;我不敢说皇上的不对。可圣旨上也说，让各省审时度势，自己掌握嘛。河南这样的穷地方，已经摊丁入亩了，就是免去&lso;当差&rso;这一条，也不过是仨核桃俩枣的事，至于闹得这样鸡飞狗跳墙的吗？&rdo;

田文镜一听他们的话音就明白了，原来四爷也和他俩不一致啊，这就好办了。他和解地说：&ldo;这次秀才们闹事，来势不小啊！下瞒不了百姓，上也欺不过皇上。本来应该一体擒拿的，我退一步，只捉拿为首的两人。不知张兄把秦凤梧和张熙二人捉到没有？&rdo;

张兴仁说：&ldo;没有。现场不能拿人，怕激起事变；后来到客店去找时，他们又都不见了。不过，这不要紧，明天进考场时，还要搜身的，跑不了。&rdo;

田文镜一声冷笑说：&ldo;不见得吧。你焉知他们不是藏在什么地方了呢？&rdo;

张学仁一听这话不干了：&ldo;什么，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他们藏起来了？好好好，今天在四爷这里，咱们就把话说明了。请你到我府里前前后后地搜上一搜，免得你再说这些没根没梢的话。&rdo;

田文镜当然懂规矩，学台衙门是直属于礼部的，自己没有圣旨在手，是不能任意搜查的。可，田文镜是个有心人，他早让自己府中的衙役们打探清楚了。知道那个叫张熙的，是湖南人，是外省生员顶籍来参加考试的；而那个秦凤梧则是洛阳人，自号&ldo;龙门秀士&rdo;。此人极有才华，也是这次静坐的头儿。天已过半夜，城门关闭，他们是绝对跑不出开封城的。他连敲带损地说：&ldo;兴仁老兄，你在四爷这里坐着，怎知他不是被学台衙门的某位师爷收留起来了呢？&rdo;

张兴仁&ldo;唿&rdo;地跳了起来：&ldo;你这是血口喷人！你去搜吧，搜出来把人带走，要搜不出来你怎样说？&rdo;

弘历紧锁眉头，几次想说话都被他们抢了过去。他知道，柯英和张兴仁同情静坐的秀才，窝藏他们的事情不见得就做不出来。但他也十分厌恶田文镜的这副嘴脸，而且他心里奇怪，就这样的人，皇阿玛为什么会特别喜爱呢？就在这时，邢建业跑进来禀道：&ldo;四爷，外边有个书生叫秦凤梧的，到这里要请见学台大人。他说，他就是今天闹事的主犯，他是来投案自首的。&rdo;

田文镜尴尬地笑了笑说：&ldo;是吗？那可太好了&rdo;。

弘历却说：&ldo;好，此人有胆，叫进来让我看看！&rdo;

秦风梧被带了进来，因为外面正在下雨，他浑身已经湿透。发辫上直往下滴水。他进来后，不卑不亢地向张兴仁施了一礼说：&ldo;学台大人，我看到您衙门前的布告，说要拿我问罪。我自己来了，请大人发落。&rdo;说完一撩袍角，长跪在地了。

田文镜厉声问道：&ldo;你的同伙呢？&rdo;

秦凤梧认识田文镜，但他却不屑地瞧了他一眼说：&ldo;晚生没有同伙。事情全是晚生一个人操纵起来的，张熙不过是跟着我跑跑腿儿而已。他胆子小，也不是河南人，早就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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