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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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对方一一打开，审视我，口气顿时缓和了：&ldo;照片怎么不像你？&rdo;

我说：&ldo;刮了胡子就像了。&rdo;

&ldo;你还在北影待过？&rdo;

我说待过的年头还不算短呢。

&ldo;我认识你们北影的陈佩斯！&rdo;

我说陈佩斯不是北影的。我跟他不熟，不过我跟陈佩斯他爸挺熟。于是另外的&ldo;朋友&rdo;们就凑了过来，饶有兴趣地问我那&ldo;老爷子&rdo;目前在干什么？&ldo;下海&rdo;没有？&ldo;父子店&rdo;还打不打算继续开下去？……

我一一作了回答。终于轮到我问他们了。

我问‐‐我是不是还要靠墙站着呢？

他们就都笑了，都说当然不用了。有人挪了把椅子让我坐下。拧着我胳膊把我押进来的那一个，还客气地向我敬烟。

我又问‐‐咱们的事儿可怎样了结呢？

他说就算根本没发生过吧。

我说‐‐那，看来我的票是别想买上了……

他说那没问题，他可以替我弄一张，说着，就起身出去给我弄票了……

刚关上的门，&ldo;嘭&rdo;地又被撞开了‐‐一名女治安警，将一个男人往屋里拖。那男人四十多岁，戴眼镜，穿得挺体面，头上还扣一顶褐色的贝雷呢帽。女治安警很年轻，看去比把我押进来的她那个同志还要小一二岁，她脸气得彤红，嘴里怒不可遏地骂着：&ldo;我只不过推了他一下，这王八蛋就敢骂我！&rdo;

那&ldo;贝雷帽&rdo;双手扳着门框，任她怎样拽，死活也不肯往里进，分辩着：&ldo;我没骂她！我光说她耍野蛮了！&rdo;

屋里的一名她的同志，朝他一指，厉声道：&ldo;进来！有话进来说！成什么影响！&rdo;

趁他一愣，她使劲一拖，将他拖进来了……

门刚一关上，她就开始扇他耳光。他个子高，她个子矮，她的手扇不着他的脸。她急了，一把从自己头上扯下警帽，用警帽抽他的脸。抽得他双手紧抱头，却一声不敢吭……

我站了起来。我还应该制止吗？我有那种权力吗？

看来，即使穿得比我体面，一旦使他们觉得触犯了他们的尊严，后果也肯定是自讨苦吃的……

我将我的东西收入书包里，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ldo;我走了。我坐这儿看着，于我们双方都不自在。&rdo;

她这时才发现，有我这个陌生人在屋里。转身困惑地上下打量我，又一一扫视她的同志们，用目光询问他们‐‐谁？干什么的？

被我看到了这一幕，她似乎略略有些不安。

她的一个同志说：&ldo;搞电影的，求咱们帮着买张票……&rdo;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头朝墙，蹲下身去，竟像个孩子似的哭泣起来……

我默默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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