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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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她面对人群，尖声问道：&ldo;你们评评理，春上的时候黄大磙子给儿子说媳妇，才花了三两银子；我帮她ju花说的亲事，人家出四两银子，这还不够诚心么？还想咋地？就是不同意也就算了‐‐也不是桩桩亲事都能一说就成的，那也不能骂人是不？竟然骂我家男人断子绝孙，这不是咒我家铁柱么？你们说说，有她这样儿行事的么？&rdo;

杨氏听了这话气得两眼冒火‐‐话咋能这么说哩？要是能帮ju花说个合适的小男娃，就一文钱彩礼也不要又能咋地？

她指着柳儿娘的鼻子骂道：&ldo;钱，钱！你就晓得银子钱！你咋不说这出钱的是啥样人哩？人家是有奶便是娘，你是有钱啥事都能干！那要是有人出高价，你是不是要把柳儿卖了去唱戏？你要是有眼色的，听我不同意就走，我家长河能骂你？你做么事要说我家ju花白送人也不要？你说这话不是招人骂么？&rdo;

柳儿娘气得失去理智，口不择言道：&ldo;你家ju花本来就是没人要的，大伙心里都有数。你还当个宝哩？说的好像是个天仙似的，也不怕牙碜！&rdo;

杨氏更怒了，原本还口下留情，见这婆娘埋汰ju花，也寸步不让地回道：&ldo;我家ju花没人要，我做娘的留着她；你家柳儿有人要，你就牵出去卖吧，卖完了称量称量，算算几多钱一斤！&rdo;

这两人骂着骂出了大火气，均觉得对骂不足以发泄心头的怒气，于是又撕扯到了一起。当下扭作一团，扑倒在地上，久未下雨的土地被折腾起一阵灰尘烟雾，这真是应了那句话&ldo;大姑娘小媳妇打架‐‐又是扭又是掐&rdo;！

村长李耕田得到消息，心急火燎地赶来后，瞧见这一片混乱的情形，气得直跺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们叫道：&ldo;像啥样子？还不快停下来，让人笑话！你们还不把她俩拉开！&rdo;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那群村妇说的。俩婆娘打架，男人是不好出面拉架的，偏她们自家的男人又都不在！

旁边的妇人们倒不是不拉，只是这俩人扭在一起，没法拉呀！

杨氏揪住柳儿娘的头发，你要是上前拉，不是把柳儿娘的头发扯断了？你去掰杨氏的手指吧，在这拼命的时候，那手是揪得死紧，这么一掰，说不定把手指掰伤了。柳儿娘被杨氏压制着，要是去拉她的话，那不是成了拉偏架了？回头得被她恨死。

于是，这一帮妇人愣是在她俩身边转悠着，插不上手，有点&ldo;狗咬刺猬‐‐无处下嘴&rdo;的感觉！

石头娘本还怕杨氏吃亏，没想到她厉害起来毫不含糊。又怕闹出人命来，只得在旁一个劲地劝道：&ldo;郑嫂子，有话好好说！别打了，村长在发火哩！&rdo;

狗蛋娘不停地摆着肥屁股，一会儿转到杨氏这边‐‐发现不好拉；又转到柳儿娘这边‐‐还是没法拉！

她急得两手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膝盖：&ldo;嗳哟！这到底是咋啦？上午还好好的，不是说还要去云天寺上香么。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哩！&rdo;

那些年纪大一些的老太太则摇头道：&ldo;唉！成个啥样！没婆婆管着就是不成。&rdo;

于是纷纷嘀咕不休，有说柳儿娘这事儿做得不地道的；有说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ju花娘不该怪人家的；还有的人则神秘地说两人打得死去活来，其实不是为了ju花的事儿，而是青木和柳儿私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立马就有人反驳道，这根本是瞎说，青木那娃子是我打小瞧着他长大的，肯定不能做出这事；柳儿也是个本分的女娃，可不能坏了这闺女的名声。

不提这些闲人的议论，单说杨氏，也打出真火来了，她今天是一定要杀鸡儆猴，给那些老是嘲笑她家ju花的人一个震慑。

她头发散乱、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叫道：&ldo;老娘今儿拼着命不要，也要整死这婆娘‐‐叫她再敢埋汰咱家ju花！&rdo;

嘴里嚷着，手上奋起神威，一把揪下柳儿娘的一撮头发，顺势一拉，还在她的脸上挠了道红印子；柳儿娘先是打不过杨氏，待吃了亏后，气得像发狂的母老虎似的，嗷嗷叫着低头冲向杨氏，一头撞在她肚子上，把她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青木急忙走上前去扶他娘起来。

那柳儿娘顿时高声叫道：&ldo;两个打一个么？来呀！老娘不怕！郑长河成了瘸子，我瞧你还神气啥？……&rdo;

柳儿爹孙金山和她哥孙铁柱也终于喘着气赶来了。

村长李耕田如见救星，忙大喝道：&ldo;孙金山，快把你媳妇拉回去！&rdo;

柳儿娘披头散发、脸色cháo红，冲着李耕田尖声嚷道：&ldo;凭啥？村长，你这是帮着郑长河家么？刚才他们娘俩打我一个你咋不说话？铁柱，给我揍这婆娘！&rdo;

村长气得发抖：这婆娘还讲不讲理了？啥时候人家娘俩打一个了？他咋就拉偏架了？

他不好跟柳儿娘掰扯，只怒视着孙金山。

孙金山总算没有糊涂地听他媳妇的话，一把扯住要上前的铁柱，阴沉着脸盯着场上的几人。

ju花也早过来了。

她在家听到这边人声鼎沸，又见娘去了更加吵嚷起来，夹着&ldo;癞皮女&rdo;的声音，便再也忍不住了，跟爹说了一声，就赶紧来到现场。

站在一旁听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了‐‐这柳儿定是又来找哥哥，被她娘抓了个正着，柳儿娘这是迁怒哩！

她见现场失控，连村长的话也不好使，柳儿娘更是把哥哥和自己糟蹋得一文不值，心下暗恨，一怒之下冲了出去，对着柳儿娘大喝道：&ldo;闭嘴！&rdo;

这稚嫩的怒喝声让乱哄哄的人群一静，所有的人都望向这个癞皮丑女。只见她直直地挺着瘦弱单薄的身子，站在圈中，两眼死死地盯着柳儿娘！

青木见ju花来了，慌忙上前拉住她。这个妹妹从来就害怕在人前露面的，今儿这是咋了？

ju花冷静地推开哥哥，仍旧是对柳儿娘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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