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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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鱼缸（第3页）

&esp;&esp;“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呢。”

&esp;&esp;莉莉看着他的蓝发在水中漂浮。

&esp;&esp;他是人鱼形态的，下半身有两米多长的健硕鱼尾，上半身看起来消瘦极了，骨骼嶙峋，尤其是脸颊，甚至微微凹陷。

&esp;&esp;奇怪的是，亚兰有种越是病弱，越是美丽的特质。

&esp;&esp;他的眉头紧蹙着，薄唇没有血色，长发像浮藻般飘在水中。看起来单薄又锋利，脆弱又强大，是一种随时会随着波涛，如浮沫般消失的转瞬即逝之美。

&esp;&esp;莉莉抬手碰了碰他。

&esp;&esp;他是冰冷的。

&esp;&esp;“莉莉……”亚兰又绕到她面前，认认真真看了几眼，再度将她抱紧，低泣道，“莉莉……对不起……莉莉，我好想你。我不想死。如果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esp;&esp;他哭得很厉害，莉莉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esp;&esp;“幸好你来了……”亚兰把头埋在她的颈间。

&esp;&esp;莉莉感觉到一阵刺痛，推开亚兰之后才发现，他在咬曾经标记过的地方。

&esp;&esp;他哽咽着说：“你尝起来真好，莉莉。”

&esp;&esp;莉莉捂住牙印，问他：“你还活着？你现在在哪里？”

&esp;&esp;亚兰忽然安静了。

&esp;&esp;“我……”他慢慢松开手，用不太确定的声音问，“这是梦吗……莉莉……”

&esp;&esp;莉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像鱼一样游走了。尾巴轻柔地拂过了她的脸。脆弱的哭声停止，变成一种有点空洞的自言自语。

&esp;&esp;“是啊是啊，这当然是梦。”

&esp;&esp;“莉莉才不会找我。”

&esp;&esp;“莉莉可是我的‘王子’啊……”

&esp;&esp;莉莉也看过人鱼公主的故事。

&esp;&esp;“王子”是小人鱼一见钟情的爱人。

&esp;&esp;但他最终选择了别人，看着小人鱼变成泡沫。

&esp;&esp;亚兰游远之后，莉莉才看清他全身的样子。

&esp;&esp;他的鳞片泛着黑紫色，不是光线的问题，是被某种污物晕染的样子，上面还有金属质感的反光，这种反光是彩色的，就像肥皂泡一样，看起来很诡异。

&esp;&esp;他的头发更加明显。

&esp;&esp;从上到下，从浅蓝到紫黑，像是被谁用没调好的墨汁泼了似的，呈现出非常不规则的晕染。

&esp;&esp;“你还在沼泽里吗？”莉莉问他。

&esp;&esp;亚兰沉默着摇头。

&esp;&esp;得知这只是个梦后，他好像丧失了所有活力，跟一块浮木似的静静沉在水里。

&esp;&esp;“这是哪儿？”莉莉往四周看去。

&esp;&esp;亚兰抬起手，猛地砸了一下旁边，发出一声闷响。

&esp;&esp;莉莉惊讶地发现，这是个透明鱼缸。

&esp;&esp;“让我看看……”她动作笨拙地游向人鱼，摸了摸他旁边的透明障碍物。非常厚实的玻璃。完全敲不动。

&esp;&esp;“对不起。”亚兰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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